“你這車多少錢？”陳濤坐在副駕駛東看看西看看。
“二十來萬”孫哲開着車道。
“才二十萬啊，跟法拉利差遠了”
“你小子，我一個月工資二三千，買這車我都給貸了款，還法拉利”孫哲沒好氣的笑道。
帕薩特在山間道路行駛着，一路上都難得能看到一輛車子。
“去過城裡沒”孫哲問道。
“我們村離縣城都要二百來裡，我只去過我們縣城”陳濤搖了搖頭。
“呵呵，K市下面有二三十個縣城，你們那縣城治安最差”孫哲笑道。
“怎麼就最差了”
“痞子多啊，J縣城那時可是有名的治安差，那裡龍頭混雜，以前我一個同事就是在那當刑警”
陳濤不屑道：“治安差，那能怪的了誰，要是人人吃的飽，工作好，生活好，誰願意出去當痞子，整天打打殺殺的，過着有上頓沒下頓，半個腳跨進棺材的生活，還不是管理不夠位，體制不夠健全，我不懂啥大道理，我只知道沒人願意放着好日子不過去過打打殺殺，我相信沒有一個痞子天生就願意成爲痞子的”
孫哲微微一愣，他沒說話，拿出了香菸扔給了陳濤一根，自己點上了抽起了煙來。
“不管怎麼說，這個社會不論以前還是現在還是以後，總有犯罪存在，不然要法律何用，要警察何用”
“明着臉犯着罪的不可怕，可怕的是暗地裡犯着罪明的卻是在叫囂除惡揚善的人”陳濤抽着煙一臉老派的說道。
“你這些話都是誰跟你說的”孫哲用餘光瞥了眼陳濤。
“沒人說，我自己想的”陳濤聳聳肩。
“你不覺得你這個年紀的孩子想的有點多麼”
“我不是孩子，我已經十九了，成人了，我們村跟我同齡的有幾個都結婚，娃都跑了”
“孫叔，你孩子應該和我差不多大吧”。
“別扯，你孫叔我伴都沒個，哪來的孩子”孫哲笑道。
“不會吧，看你也要四十了，咋還不結婚”陳濤驚訝道。
“幹我這行的，不比混痞子安全多少，塗個省心吧”
孫哲說完不再說話，一邊抽着煙一邊開車，氣氛似乎有點壓抑，陳濤將座椅往後調了調，躺在上面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等他睜眼時，他們已經上了高速路上，由j縣城往K市的高速路，時間已經臨近下午三點，孫哲買了一些吃的喝的，陳濤肚子也是餓了，看着一堆什麼麪包，薯片，幹牛肉的吃了起來。
“這些東西真是難吃”
“別挑，等到市裡我請你吃好吃的”
“啥好吃的”
“今日個我就出個血，請你去吃海鮮大餐”
“海鮮大餐，是不是有鯊魚”
“鯊魚沒有”
“靠，吃海鮮都不吃鯊魚，那叫啥海鮮”
“你見過誰吃鯊魚的”
四點多的時候終於車子行駛到了K市，陳濤望着這座城市，道路上滿是車子，道路兩旁全是店面，衣服店，飯店，什麼店都有，時不時路過一座高樓大廈，時不時路過一座金碧輝煌的娛樂會所。
“這地方真擠，我們鄉下一望無際的天空，青草綠水，怎麼一到這裡我就感覺這麼不適應，一個個跟趕胎一樣，還有你看那房子造的跟什麼一樣，一下子擠在一起”陳濤開始吐槽起來。
孫哲笑道：“你小子懂啥，這城裡的土地那可是寸土都是金子”
“寸土都是金子？這土地都是國家的，賣誰不是賣，賣來賣去都是空”
孫哲不禁再次打量起前面這個十九歲的少年，一頭小平頭，身上穿着一件有點土的衣服，眉宇間幾分特有的邪氣，看上去吊兒郎當，說出來的話卻顯得那麼老成。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年輕人？
孫哲帶着陳濤買了兩身休閒的衣服，然後帶着陳濤前往了一家海鮮飯店。
坐在飯店裡，陳濤又開始打量起來，一個從鄉下出來的孩子滿懷好奇心，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興趣和好奇。
西裝革履，頭髮筆挺的成功人士，一身潮流，滿身裝飾的潮流少年，濃妝淡抹，風情萬種的窈窕女人，豪華大氣的飯店裝修，精緻誘人的美味佳餚，甚至連那服務員穿啥，長啥都一一不放過。
這就是城市裡的人？
陳濤叼起香菸，剛想抽菸，一個服務員就上來微笑着說道：“先生，這裡不能抽菸”
“哦”陳濤微微一愣，點了點頭將煙放好。
“那啥，有沒有大蔥”
“什麼？”
“大蔥，難道你們城裡人不吃大蔥麼？”陳濤好奇問道。
“稍等，先生”漂亮的服務員點了點頭。
“那啥，有沒有二鍋頭，給我整個二鍋頭”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裡有天之藍，海之藍，茅臺，還有五糧液”
“得得，什麼天阿地阿的，那啥，整個茅臺吧，我就聽過這個了”
“好的先生”
漂亮的服務員微笑着轉身離去，孫哲在一旁臉上一抽，一股心疼的樣子。
“孫叔，我說你這臉咋整的，搞得抽風一樣”
“疼的”孫哲無奈道。
“疼？這麼點年紀就這樣，哎”
“你小子，被你疼的，你咋就那麼給我省錢，點個茅臺”孫哲沒好氣道。
“這茅臺很便宜麼？”
“便宜，便宜的夠我半個月工資了”孫哲咬牙切齒道。
“半個月工資？你半個月工資二三千，那這酒就是一千左右，哦，一千阿，什麼！要一千拉！”陳濤大聲叫了起來。
大廳裡所有的人一個個都看向了陳濤，陳濤感覺臉上也掛不住了，低下頭不說話了。
“那咱退了吧，能退不”
“別退了，我這一年難得喝一次， 今天就當給你接風洗塵了”孫哲擺擺手。
這叔侄兩整完了一瓶茅臺，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出去了，這都晚上十點了，整個K市燈火通明，燈紅酒綠，一輛輛的豪車行駛而過。
“叔，那地方幹啥的，咋滴門口站着兩排美女，一個個臉蛋這麼漂亮”陳濤指着一家金碧輝煌的娛樂會所道。
“那是會所”孫哲瞅了眼。
“好玩麼，咱也去玩玩”陳濤叼着煙，痞子一樣的瞅着那會所。
“去你的小兔崽子，你讓我一個人民公家好警察去會所”孫哲大吼着一腳踹在了陳濤屁股上。
“哎喲，你踹我做啥，咋就去不得，那地方幹啥的”陳濤捂着屁股沒好氣道。
“和女人唱歌喝酒的”
“靠，城裡人真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