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端起酒杯喝了口,朝着陳濤說道:“濤子,就算我把你往閻王那裡推,可你不是還活着回來了麼”
“那是因爲我命大”陳濤沒好氣的又倒了杯酒一口喝掉。
“小命只有一條,再強的體魄也抵擋不過一顆子彈,誰的命大點誰的命又小點”顧清不禁笑了起來。
“那你倒說說不是我命大我又怎麼活着回來了”陳濤放下酒杯看着顧清。
“人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潛能有多少,永遠不知道自己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求生慾望有多強,活着就是希望,爲了活下去我們不得不成長不得不考慮,也就是說只有在面臨險境的時候才能激發出你內心深處最寶貴的東西,比如智慧,比如野心,更比如仇恨,這些東西不管好的壞的都將讓你成長讓你成熟”
“更重要的是激發你內心的不甘,不甘的被人擺弄,不甘的無力抗拒,不甘的想要擺脫,只有你不甘了你纔會滋生野心,只有你滋生了野心了你纔會去思考,你思考了纔會行動,不然等待你的就是滅亡”
陳濤沉默了,他細細的想着顧清的話,完全如同自己現在的內心如出一轍,他不甘,他委屈,甚至他憤怒,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渴望活下去,如此的渴望活的好,這樣被人操縱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螞蟻,被人一腳踩死也沒人會管!
“那要是今天過去我走不出來了呢”陳濤想了想問道。
“那就是你的命,只能是那棋局上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做不了那運籌帷幄的下棋人”顧清嘴角一撇。
陳濤沉默半響嘆了口氣,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吳磊是這樣說的,他說回去告訴顧清,這K市的天不屬於他了,如果有本事就讓他來拿,前提是命先保住”
顧清嘴角一撇,身上那股自信和霸氣讓陳濤感覺到他對於K市現在的龍頭吳磊似乎根本就不放在眼裡的感覺。
“您難道就這麼自信麼,吳磊可是現在K市的龍頭,這K市遍佈大小的勢力盡是他的,他是名副其實的地下皇帝,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槍有槍”
顧清霸氣一笑:“大家都兩個肩膀抗個腦袋,生死不過一顆子彈的事情,這K市的天本身就是我的,我不過是借給他幾年罷了,現在我要拿回我的東西來,就算天王老子也得靠邊站!”
顧清說完整個人站了起來,霸氣凜然!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仇恨與地位,我便一道了結了!”顧清微微閉上了眼睛。
“濤子,你可知道你喝的是誰的酒”顧清淡淡的說道。
“誰?不是給我準備的麼?”陳濤微微一愣。
顧清搖了搖頭:“這是給我兄弟準備的”
“還有人要來阿?”
“沒有”
“那怎麼爲您兄弟準備了?”陳濤有些迷糊。
“今天是我兄弟的忌日,十二年前的今天也是我顧清離開K市的一天,十二年前的今天就是在這裡,在這間房子裡”顧清說着微微嘆了口氣,他走到了那個櫃子處,打開了櫃子上面的小門,裡面赫然擺放着一個靈位。
顧清將靈位抱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將酒杯裡面倒滿了酒灑在了靈牌前。
“十二年了,一晃已經十二年過去了”
他呵呵笑着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點上一根菸就這麼放在了靈牌的前面讓它燃燒着,顧清放佛陷入了深切的回憶當中去。
而此刻的陳濤卻已然一臉震驚的看着那個靈牌。
如果顧清看到陳濤的臉色的話一定會發現陳濤的變化,可是此刻他正在一個人看着那靈牌陷入了回憶。
陳濤的內心震驚無比,那靈牌上刻的名字居然是:陳威之靈。
陳威?陳威?陳威不是自己父親的名字麼!
沒錯,自己的父親真名的確就是叫陳威!而現在此刻眼球的這塊靈牌上的名字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親!
陳濤的心砰砰直跳,直感覺到心都要跳出來。
他儘量的平靜着自己的心情,好一會他才讓自己靜下來。
“清哥,清哥”
“恩?”顧清轉過頭來:“剛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和人,怎麼了”
“清哥,你這個兄弟是怎麼死的?”陳濤裝作好奇的問道。
“爲我死的”顧清嘆了口氣。
“跟我說說吧”
顧清想了想點了點頭:“閒的無聊,跟你嘮叨嘮叨”
“說起來也真是巧,我這兄弟跟你是一個姓,他叫做陳威,是我生死之交,只是我們兩選擇的是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怎麼不同的路了”陳濤急忙說道。
“因爲我走的這條路叫做黑,而他走的那條路叫做白,黑與白本身就是對立的自古以來,就好比是正義與邪惡是勢不兩立的一樣”
“你的意思是。。。”
“我那兄弟陳威他是警察”
陳濤心裡猛的一顫,警察!
“白與黑就算走在一起,那肯定也是利益互助,有利益了就沒有白與黑,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這就真的體現出了人性是如此的骯髒。可是我和他不然,我們兩情如手足,沒有任何的利益瓜葛,可就是那麼奇怪,我們相處成爲了很要好的兄弟”顧清說着自顧自的笑了。
“那他是怎麼死的?”
顧清看了眼那快燃燒殆盡的菸頭,嘆了口氣:“他是死在了自己的原則下面”
“死在自己的原則下面?”陳濤好奇道。
顧清點了點頭,點上香菸:“十二年前,就是在這間房子裡,那一晚我到現在永遠也忘不了,我的兄弟就這麼在我眼前死去,他是被人一槍打死的,那一晚一共響了三槍,其中一槍要了他的命。那一晚,整個K市黑白兩道的人都在找我,最後一晚他在這裡見了我,可是沒想到的是他最後卻死在了他認爲的自己人手裡”
“他死在了誰手裡?”
“他死在了他最得力的手下手裡,而現在那個人已經坐上了他的位置,呵呵,恩怨是非,仇敵血債,一切就都等着我來了解,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我而起,那一定是從我這裡結束”顧清呵呵笑了起來。
他將菸頭扔到地上,站起身來走到牆壁口,就這麼在上面推了幾下,本來嚴實的牆壁居然出現了一條縫,接着沿着這條縫往外一推,嚴實的牆壁那一塊直接就往外擴去,變成了一扇窗戶。
陳濤此刻呆呆的坐在那裡,滿腦子都是顧清的話,陳威死在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手裡,而那個最得力的手下此刻已經坐上了他的位置!
最得力的手下?一個清晰卻又模糊的臉龐從陳濤的腦海裡浮現而起,他死死的握緊着拳頭,指甲已經陷進了肉裡。
顧清身爲一方大佬,又何必拿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來騙自己呢?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孫哲跟自己說的又是什麼呢?孫哲說自己的父親是在抓捕一個大佬時殉職的,如果那個大佬是顧清,那麼自己的父親就是在抓捕顧清的過程中被顧清殺了?
而按照顧清的說法,自己的父親當年在這間房子裡死在了他最得力的手下下面,那個手下現在已經坐上了那個位置,那這個手下只有一個人符合:孫哲。
陳濤一時間變得恍惚起來,到底誰說的是真,誰又是假,真相到底是什麼!
“很久沒有吹過風了,這風吹的是如此的涼爽,如此的豁然,外面的世界終究纔是最好的世界”顧清說着微微閉上眼嘆了口氣。
“濤子,他們來了”顧清嘴角微微一撇。
“誰?誰來了?”陳濤從恍惚中出來疑惑道。
“跟隨你後面的那些螞蟻來了”顧清微微笑了起來。
陳濤走到顧清邊上,往外面看去,所有的一切一目瞭然,空曠的四周被圍牆嚴密的圍了起來,然後此刻在圍牆外面已經停滿了車子,足足下來了上百個人,一個個都手持甩棍,全是社會人員,帶頭的男子正是邪龍,他穿着一身黑襯衫,上端的鈕釦敞開着,那條黑色的長龍張牙舞爪的環繞着他的身子,顯得很霸氣。
“這。。。清哥,我不知道我被跟蹤了”陳濤愣住了,此刻他們已經被徹底的包圍了。
顧清搖了搖頭:“無妨,我知道你被跟蹤了,他們現在那麼渴望我死,料定了你會來找我,肯定會跟蹤你而來”
“現在怎麼辦”
“吳磊就想派這羣跳樑小醜來搞我,也未免太小看我了,要是我這麼容易被搞,十二年前就早就死在這裡了,來吧,來多少人,今天我都給他埋這裡了”
顧清霸氣的站在窗口,像個帝王一般的俯瞰而下,放佛在他眼裡那一羣人不過是任他宰割的螞蟻一般。
這是一股上位者的霸氣,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曾經K市的天又回來了,曾經的血煞再一次的從這個地方冉冉而現。
“清哥。。。。”
顧清背對着陳濤手微微一擺,霸氣凜然的俯瞰着圍牆外的邪龍一大羣人。
他微微張開雙手,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我的東西,天王老子拿了也得送回來,覆巢之下,豈能有完卵?”
顧清的嘴角撇過了一絲嘲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