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師父和老高頭又一直是同流裡響噹噹的人物，不管是誰動手都不是好事情。再加上老高頭是個要面子的人，所以他肯定會選擇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也要維護統一假裝看起來的統一。這個過程是多麼痛苦想來也不用多說，反正從他們臉上的表情我看得出來就是一種煎熬。
就是那種我明明不想和你合作但是迫於生活，我又要與你合作的絕望。想到這裡我倒是不得不想問一下，難不成同流已經亂成這個樣子而且還沒救了？
我搖搖頭，打心底是抗拒這些事情的。然而巴僧也不知道到底是看中了我什麼，非要拉着我入夥，讓我懷疑這是一個傳銷組織。
“我如果還是說不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這些事情難不成是有聯繫的？這樣看起來到底覺得麻煩得要緊，然而我又是一個不太喜歡麻煩的人。如果你要陰牌，直接動手就好，不用和我說太多。”我現在不知道是爲什麼，卻是想要快點從這種狀態裡走出來。
巴僧的厲害大概就是如此，他纔是一個會好好和你講道理的人。你不用擔心這裡面會有什麼麻煩，他會把全部事情一五一十給你數清楚。講到讓你算清楚這裡面的利弊，然後再做決定。
之前的時候，巴僧可以說是把這些事情咬得很死，可以說是不信任我也好，或者說還沒看清楚我這個人也罷。只是當我和他把事情拉開了說，我倒是害怕起巴僧了。
要說動手，我倒是還覺得自己有可能可以活命，要說動嘴，我面對巴僧，這就是送命題。
“你看，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住氣。”巴僧笑了笑，就絲毫是沒有要和我動手的意思。
我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如果我和巴僧繼續說下去，我是真擔心自己會被洗腦。或者更多的，我是擔心我會聽到一些關於師父的話。
怎麼說呢？大概就是你心中一直以爲的英雄，其實最後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在你的心裡本來是有很高的地位，但是總是可以因爲一些簡單的事情讓這些形象蕩然無存。
對，我現在擔心的，就是師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我不敢多問幾句。
我站起身來就是準備離開，如果是我在平時估計現在直接是動手了。但是我現在不能這麼做，那就是巴僧和唐新安說不定還有什麼計劃，或者說，他們身後的人今天也同樣出現在了這裡。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師父師弟的處境就是有些劣勢。這個時候我還不要命的動手，恐怕就是自作孽了。
有些時候要看準時機再說下一步的計劃，然而現在的情況就是我們這羣人都說不準。這裡很明顯是巴僧的地盤，如果我們還要亂來，那就真的是不要命了。
“飛頭降這個東西，你要不要試試？”巴僧看着我的背影突然問道。“有些時候你是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接受一個新東西，我明白這裡面的道理。只是你不管怎麼說，還是聽我說完接下去的話再說決定，如何？”
行吧，這意思是我今天不聽完巴僧的話還不能走了？我回過神看了巴僧一眼，下意識就是摸了摸五銖錢，反問巴僧道：那你覺得，是你的飛頭降快，還是我的五銖錢快？
這叫板的感覺我還是很懷念的，雖然我自己都是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但是我就是願意搞事情。現在很明顯就是雙方和雙方已經談崩，完全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可能。可是對方依舊不願意放過我，這就是有很大的問題了。
巴僧笑了笑，指了指我的口袋說道：你說，要是我把你口袋的東西告訴了那邊的老高頭，別看他的腿斷了，依舊可以站起來發了瘋的追着你咬，你信不信？
你別說這麼多，我信。老高頭髮起瘋來一般人拉不住，再加上那陰牌是比性命還要重的東西，如果就這麼說丟就丟了，這擺明就是打一架都不能解決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倒是有些擔心了。師父和師弟之前封住了屍魃，這裡面肯定是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幾縷日光照在我的身上，明明已經是白天，可是我根本就沒有睏倦的意思。
“我們倆需要一個安靜的說話環境，你看這樣如何。先讓他們休息一段時間，正好我們有了一點私人空間，那個時候，你想要說什麼都可以。”我看着巴僧反問道。
巴僧就好像是確定我不可能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聽到這句話他倒是點了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我回到師父和師弟身邊的時候，見到林平已經睡去了。師父和師弟很疲憊，我勸他們倆先休息一下，有什麼時候我們等會說都行。
師弟答應了一身，找到一個牆角倒在地上就睡。而師父卻是用十分擔憂地目光看了我一眼，詢問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我搖頭說沒有，心中倒是忍不住想要詢問一下師父，巴僧說的那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可是話到喉嚨，不管怎麼都是說不出口了。
我想來，也許是我想太多的問題，可是另外一個方面，我應該是完全相信自己師父的。
“師父，你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對吧？”我看着師父，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的另外一層含義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這裡面肯定就是出了事，只是我還不承認而已。隔了這麼多年我沒有和師父有過任何接觸，要說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自己都說不清楚。現在我對師父的信任來源很簡單，那就是因爲他是我師父。
的確，這樣的信任是最簡單的，同樣是最容易出事的。最簡單的，那就是因爲我已經不知道這麼多年師父有沒有變化，或者說，師父是否還是以前的那個人。
師父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我問道：你還記得你入門的那天我對你說了什麼嗎？
這件事情雖然已經距離我很久遠了，但是要說，我肯定還記得清清楚楚。
同流巷從來就沒有變過，我入門的時候，那個小巷子裡只有我和師父兩個人，很安靜。
小時候的我比較天真，以爲我的入門儀式是熱鬧非凡的，還記得那天我早上醒得很早，起牀的時候就見到我的房間裡掛着一套新衣服。我跑出去找師父，卻是見到師父如同沒事人一樣還在澆花。
師父見到我睡醒，看了看時間，催促我快點去換衣服。我就這麼激動地跑了回去，用最快的速度給自己換了那套新衣服，再跑出去的時候，師父已經幫我準備好洗臉水。
簡單洗漱後，師父說我差不多準備好了。
接下去，就是我跪在師父的面前，聽着師父唸完了祖訓。那個時候，身上的興奮勁兒已經慢慢減弱，師父念得那些東西倒是讓我覺得有些昏昏欲睡。只是我全程不敢有任何分心的舉動，跪在地上聽得要多認真又多認真。
想到以前的事情，我倒是總有一種歸屬感。然而待到時間已經越來越遠，那種歸屬感正在我的身上慢慢消失。
“我問你，何爲陰靈師？”師父看着我問道。
“天賜天賦於我，自當是用到極致。既然我接受了這份天賦，那麼就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陰陽不可違反，黑白不可顛倒，正邪不可胡來。已經選擇了自己要做的事情，這條命就是屬於陰靈師。就算是因爲陰靈師這個身份意外離開人世，同樣毫無怨言。”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我倒是沒有半點遲疑。
這些話我記得很清楚，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爲這就是師父對我教育。如果我連這些東西都記不住了，那纔是真的是該當論罪。
師父點了點頭，就好像是我已經把答案說出來口。他看着我，拍着我的肩膀說道：既然你這個做徒弟的都還記得的事情，我這個當師父的又怎麼能亂來呢？如果有一天，我這個做師父的逾越了，你直接動手就好。不用顧忌我們的情分，如何？
師父既然敢把這句話說出口，這裡面我自然是已經相信了他。我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另外一方面，倒是覺得在這個時候提出來這句話算是太不講道理了。
我讓師父快點去休息，不管怎麼說師父還是算上了年紀的人。師父切了我一聲，顯然是對我的話很不在意。然而話是這麼說，實際上我知道他困得很。
師父找到一個和師弟距離挺近的地方，躺下就是睡了。我先去確定了一下林平的情況，接着又決定要去假裝關心一下老高頭。
老高頭雖然自己緊急處理了一下傷勢，但是如果不及時處理，估計以後是要落下病根的。再加上我過去問候他的腿，估計給他一種我準備打斷他另外一條腿的錯覺。
“這不是好人。”咸陽王開口說道。“眼神裡的殺氣真重，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不是好人這件事情，如果你是現在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我心想道。
唐新安抄着手站在一邊看熱鬧，就在我要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一個事情。我回過頭看着唐新安問道：那些屍將，你看出了什麼問題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