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之夢-10-26 23:59:41 本章字數:5715
劉專員,這口氣咱不能就這麼嚥下去,咱得到省委去成。發媽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太欺負人了!不就是因爲你老領導在他剛來的時候,工作上和他有點小分歧,不同意他搞什麼清理臨時工的事情嘛!
見過整人的,還沒有見過像他這麼不依不饒的。老領導,難道你能忍下這口氣嗎?!”
說這話的,是地區財政局的副局長馬慶正。
此時,馬正、牛謙、還有安德盛,都聚集在了茂之的家裡
當、地委宣佈了對他們幾個人的處分決定的時候,這幾個人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來到了劉茂之的家中。
望着滿臉激怒馬慶正,還有一旁面如灰色的地區工商局局長牛謙、副局長安德盛,劉茂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
事到如今,即使忍不下去口氣,自己又能怎麼樣呢?!自己可是被人家光着屁股、嗯到小姐的牀上的啊!這與王素珍案件中的自己,那可是完全兩碼事啊!
想當初,自己桓畢地區來說,也是威風凜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呀(當時的劉茂之,從心裡就已經把路興民這個外來的專員,當作了一個傀儡來看待的),只等着李德安退居二線、路興民接任地委書記之後,自己就是桓畢地區的行署專員了,可哪曾想到,在吳永成這個喪門星來到桓畢地區一個多月的時間,自己就落到了被“雙開”的下場,還是這麼一種根本就不能爲自己申辯的結局,悲哀啊!痛心啊!
“不能忍,你們又能怎麼呢?!”劉茂之的愛人張薔蘭,此時端着一盤水果進來,聽到了馬慶正的那句話,恨恨地把盤子摜到了桌子上,恨鐵不成鋼地罵道:“看看你們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別說你們還還意思說,我都沒臉到外面見人了。
”
張薔來是丹陽市財政局地一名普通幹事。自從劉茂之當了地委委員、常務副專員之後。她也水漲船高地成爲了丹陽市財政局地副局長——用丹陽市領導地話說:把張薔蘭同志提到這樣地崗位上。那可以更充分發揮她地才能——因爲劉茂之這個常務副專員。就是分管地全區地財稅工作呀。丹陽市想多要點錢。只要張薔蘭多吹吹枕頭風。就萬事大吉了呀!
可以說。在茂之最爲得意地時候。張薔蘭不論走到那裡。人們都像擡舉活菩薩似地。供奉着她。那真是說不盡地奉承話、拍不盡地馬屁。讓這個喜好虛榮地女人。感覺好到了極點。
可這幾天中。隨着劉茂之志“光榮嫖娼事蹟”地散播。張薔蘭心虛地感覺到自己不管是走到哪裡。背後好像總有人在指指點點地。彷彿在說:“你瞧。那就是劉茂之家地老婆。整天價打扮得像個妖精似地。那也沒有能把男人地心給勾住。要不然怎麼他男人那麼大地領導。還要跑到外面去打‘野食’哪?!”
省委把劉茂之“雙開”了之後。張薔蘭更是覺得天就像要塌下來似地。嚇得連單位都不肯去了。請了個病假之後。就鑽到家裡和劉茂之大吵大鬧。
“瞧你自己乾地那叫個什麼事呀!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又不是在外面沒有相好地。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呀?!可你怎麼就跟着馬慶正他們跑到那種朊髒地地方去了呢?!
這下痛快了。你地黨籍也沒了。職務也丟了。就連公職都沒有保住。我看你還拿什麼再跑到那些臭B們地牀上。去瞎搞!
嗚嗚嗚嗚……,都是你鬧地,像我以前要請多少天假,他李明世敢放個屁嗎?!可今天我纔開口說頭疼、請兩天病假,人家就跟我拿腔作勢,說什麼三講教育期間,只要請假超過三天、就必須向市三講教育領導小組請假。你說,我這一輩子跟着你享了什麼福了,你倒黴的時候,怎麼就去找你地那些相好的呢?!
嗚嗚嗚……”
也就是馬慶正、牛謙他們來了之後,張薔蘭怕在這些常客們面前丟人,才勉勉強強和劉茂之停止了戰爭——他劉茂之現在再怎麼倒黴,那也不能在他這些昔日部下地面前,就掃了他的面子吧!她張薔蘭可不能給人們留下一個不講道理地潑婦的形象。
但張薔蘭聽到馬慶正那些慷慨激昂的歪理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了,馬上把她強壓在心裡的那股子邪火,又給勾了出來:“要不是你們這些不正經的人,勾引我們老劉的話,他會這麼倒黴嗎?!大家誰不知道我們老劉的作風一貫正派呢?!”
張薔蘭潑婦似的嚷叫,鬧得馬慶正臉紅脖子粗的,連個臺階也沒法下。
“滾出去、滾出去!你個屁!”劉茂之低沉着嗓子,悶吼一聲:“你還嫌咱們家不熱鬧嗎?!”
畢竟劉茂之在家中強勢地位已經多年了,張薔蘭還真把劉茂之現在的這個神態給嚇住了,嘴裡喃喃地說道:“哼、滾就滾,你就有本事在家裡衝我厲害,誰把你的官給擼了的,你怎麼不去找他們吼呢?!
說歸說,嚷歸嚷,張薔蘭還是乖乖地退出了書房,只留
四個一塊嫖過娼的難兄難弟們。
“劉專員,我覺得這是一個政治陰謀,是對您的政治迫害,您必須到省委去告他吳永成去。”進門之後就一直沒有吭氣的牛謙,終於開口了。
劉茂之擡起頭,望着牛謙沒有說話,但他那希冀的那眼神,是分明鼓勵着牛謙繼續說下去。
牛謙作爲地區工商局的局長,也說政治經驗的話,要比馬慶正和安德盛要豐富得多。
他在擔任地區工商局局長之前,下面的縣裡,擔任了五年的縣委書記,文革時期還是一個所謂的革命團體的“高參”,搞政治鬥爭這一套,那對於他來說,是有着相當豐富的戰鬥~的,用他自己地話說,那也是經過了血與火的淬鍊的!
“按照正公部門突擊檢查的話,大富豪酒店是屬於丹陽市公安局的轄區範圍,即使要搞什麼行動,那也是得由丹陽市公安局來出面的,可爲什麼這一次、卻是地區公安處的那個郭‘子’親自帶的隊呢?!”
馬慶正不解地插了一句:“:區公安處也有這樣地權力呀!”
“是,地區公安:是可以越級辦案,但那也必須和當地公安部門打個招呼吧?!否則的話,引起什麼誤會那又算誰地責任呢?!我在事後打探過,丹陽市公安局事前就根本不知道一點消息。”
牛謙使勁地吸了一口,繼續分析到:“更爲蹊蹺的是,郭‘子’要搞什麼突擊行動的話,這也應該和分管領導通個氣呀!但分管政法的喬燕雲不知道這麼一回事,咱們的張曉東書記還不知道這回事!要知道,張曉東書記可是專管地政法口呀,沒有他的指示,郭‘子’又怎麼敢擅自行事呢?!
這隻一種可能,那就是吳永成給了他權力。因爲一同行動地,還有地區紀檢委和報社、電視臺的記者,這些人可不是郭‘子’能輕易調動的。”
劉茂之情激動得喉結不住地一上一下地抖動着:像牛謙分析的這些事情,他劉茂之也並不是分析不出來。只是現在的他,已經被一種強烈的懊悔情緒所控制了,根本就不能進行清晰地思索,他也根本沒法這麼有條理地作出判斷。
他只知道自己的政治前,到了這個時候,完全被毀掉了!
“對啊,劉專員,牛局長地分析完全正確。這就是吳永成給咱們設的一個套。”馬慶正也聽出了牛謙話中地言外之意,迫不及待地搶着說道:“他這是爲了排除異己,搞陰謀呀!咱到省委去告他,我就不相信他有通天的門路,還能一手遮住G省地天?!”
此時的馬慶正,根本就沒有想過,他們上牀和小姐睡覺,那可不是吳永成強迫的他們啊!
“狠毒呀,真是太狠毒了。”劉茂之從嘴裡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句話來:“你吳永成看不慣我劉茂之,我劉茂之已經被你壓迫得在家停職檢查了,你還要怎麼樣?!殺人也不過頭點地,你非要致我於死命嗎?!
再說了,你和我劉茂之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可以衝着我劉茂之一個人來嘛,幹麼非要把其他的同志,都牽扯進來呢?!
這是蛇蠍心腸!哼,既然你不仁,那也就要怪不得哦我劉茂之不義了,即使你吳永成是老虎的屁股,我也說不得要斗膽摸一摸了。”
“對,‘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咱赤腳的還怵他穿鞋的嗎?!怕他個球!”馬慶正更是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了。
於是乎,經過一番密謀之後,劉茂之帶着馬慶正、牛謙、安德盛等人,拿着狀告吳永材料,連夜趕到了省城上訪。
只不過,他們的地位、身份,畢竟和陶頭鄉的那些幹部不是一個檔次的,他們並沒有找省信訪部門,而是通過劉茂之之前的關係,直接找到了昔日的老領導名下。
期間,原任桓畢地區行署專員、現任省政府秘書處副秘書長的路興民,當然也成爲了他們的敲門磚。
他們手中拿着的上訪信,也並不是往日紀檢部門收到的匿名信,而是以桓畢地區二十三名副科以上的領導幹部署名聯籤的告狀信。
只不過奇怪的是,什麼並沒有劉茂之的簽名,不知道劉茂之使了什麼花招,才把自己從那上面摘脫了出來。
而此時的吳永成,還一切都矇在鼓裡,他正在準備二十四日的三講教育結會議呢!根本就不知道劉茂之先生,帶着那一批嫖娼幹部的簽名,跑到省委去砸他的黑磚了——主要罪名就是獨斷專行、容不得一點不同意見,把文革中造反派使用迫害老幹部的手段,又重新拿出來放到了自己同志們的身上。
……
一九九五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的下午,吳永成在上午剛剛結束了全區三講教育半月一小結的會議之後,又在下午主持了地委、行署領導班子的“三講教育”學習活動。
本來,地委和行署的三講教育活動,應該是各自分別召開地。
可不知道省委是怎麼想的,吳永成擔任地委書記已經半個多月了,可直到
止,別說是配置完畢桓畢地區的領導班子了,就連對的推薦意見,還沒有同吳永成爲首的桓畢地委徵求過呢!
其實,省委的領導們也不是不想在最短的時間內,配齊桓畢地區的領導班子——那麼大的一個地區,總讓吳永成這個三十多歲地年輕人,一肩兼挑了黨政兩個部門的一把手,這也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別說吳永成這個稚嫩地肩膀上,能否承受得住這麼樣的安排,即使吳永成他願意這樣任勞任怨,省委某些領導也不會默許出現這樣的一種狀況——那可是極易導致某個主要領導,在一個地區形成一手遮天的局面的,無論是從愛護同志地角度出發,還是正常的組織用人制度上來說,他們也不能這麼幹。
但在爲~地區配置幹部地過程中,就出現了許的問題和爭議。
首先因爲最近一段時間,桓畢地區事發多端,矛盾重重,而且爆出了全省自建國以來的兩宗大案——王素珍國光集團案件和劉茂之嫖娼案件,而不得不慎重考慮吧!
可以說,劉茂之這個不發達省份,在改革開放以來,第一位因爲**、而落馬的副地市級以上的幹部。
這也是吳永成這個楞頭,來到了桓畢地區之後,掀起的一系改革措施之後所引發地(他來桓畢地區之前,人家那裡可是風平浪靜,相當安定的呀!)。
因此,省委在段時間也在觀察、選擇最合適地專員,到桓畢地區去和吳永成這個年輕的副省部級地委書記搭檔,萬一人選不能找到一個合適地,和吳永成再在工作產生什麼齷齪的話,天知道這個“二桿子”書記,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G省可是再也經不起這樣地折騰來。
於是省委領導首先第一個想法,就是徵求吳永成本人的意見,只要他自己能相中的搭檔,如果通過省委組織部門的考覈,的確也能勝任的話,這也是一個比較好的結果。
可當委主要領導在向吳永成宣佈了多他的任命,徵求他意見的時候,吳永成卻以自己不熟悉桓畢地區的情況爲由推脫了,把選擇的權力踢給了省委。
而省委主領導爲此事,也徵求了省直機關、其他地市比較適合到桓畢地區擔任行署專員職務的同志時,那些人一聽說到桓畢地區、和那個二桿子書記配擔子的時候,馬上搖頭不已。
開玩笑,桓畢地區本來就一個不怎麼討人喜歡的窮困地區,要是給自己上半格的條件下,倒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可自己目前就是廳局級級別的領導,扔下現在已經熟悉了的單位,去跑到那裡,給那個二桿子書記當助手,自己這不是有病嗎?!
因爲,G省省委這次在考慮給吳永成選拔助手的時候,以省長劉建榮、省委副書記李成、組織部長周寰成、常務副省長蘭關新爲首的幾個領導,就一直認爲:吳永成目前已經是副省部級的級別了,既然要給他重新選配一個搭檔,那就不能從現有的副廳局級幹部中選拔,必須要從現在就是正廳局級的幹部中選調。
他們的理由是:因爲如果從別單位、地市,簡單地找一個副廳局級領導,提拔到桓畢地區擔任專員職務的話,那麼無論從資歷、還是級別上來說,相比吳永成那是差得太多了,就是到了那裡工作,也不一定能起到什麼作用(尤其是從制約、協調的角度上來考慮)。
因此,那些在任的廳局級領導,在組織談話的時候,就紛紛以各種理由來推脫。
當然了,也並不是所有的正廳局級的幹部,都不願意下去。就拿剛從桓畢地區回到省政府秘書處的路興民同志來說吧,他就熱情比較,曾經就這個事情找過蘭關新,想請他爲自己推薦、推薦。
路興民並不是頭腦發熱、纔有此舉動的,他看得很清楚:吳永成這個地委書記,那是在桓畢地區肯定呆不了幾年的,甚至可能連兩年都呆不住。他只要裝孫子裝他個一兩年的,那個地委書記的位置,還不穩穩地攥在了他手心裡嗎?!這可比自己現在的處境要好得多!
可他的這個想法,在蘭關新那裡就沒有得到一點支持:“興民同志,別人誰去也合適,只有你不行!”
正所謂是想去的不能去,不願意去的組織上還偏有那麼一點想法,你說,這事能快得了嗎?!
而此時,吳永成正表情嚴肅地、坐在地委小會議室裡,面對着桓畢地區地委、行署~班子的領導們,語重心長地說道:“今天是我們地委、行署領導班子的一次‘三講’教育專題學習活動。‘三講’教育活動,不僅是下面鄉鎮、縣市、地直各單位這一年的重頭任務,對於我們班子裡的同志們來說,那也是很重要的,不學習就意味着倒退啊。
同志們,劉茂之同志的墮落,就給我們敲響了……”
“吳書記,省委的緊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