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靜琪正要踏進稻田的時候,忽然被左辰安制止了,“靜琪,小心點,要不我先來吧。”隨即,眼角再次瞄向花木晴,而後率先踏進稻田,然後江靜琪則是踩在他踩過的地方,左辰安小心翼翼的牽着她,忽然江靜琪一個不小心,人一不小心踩歪,眼看着就要摔進稻田裡。
左辰安連忙伸出雙手扶住她,一用力,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着彼此,似乎都能感受得到對方的氣息。
花木晴雙眼瞳孔放大,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的漣漪漸漸地擴大,而兩個人卻依舊維持原樣的姿勢,款款深情。
靜靜的對視,左辰安從花木晴的眸中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了,那麼的蒼茫,像是從來就不曾有過他一樣!
這個中國女孩以前是多麼的美麗啊,充滿了活力和生命力。現在的她,像是一顆沒有了陽光,沒有了雨露的植物。蒼白,瘦弱,那一瞬間,像是所有的生命力都失去了!
不行,她不能在這邊怨天尤人,不管結果如何,在心裡安慰着自己,她努力的平緩着呼吸,而後意識到自己異常的舉動,頓時覺得有些好笑,花木晴看着左辰安對江靜琪關懷備至的背影卻是恨得牙癢癢的。
而一旁的韓逸夏並未注意到花木晴異常的舉動,卻是一副看好江靜琪的神情,甚至在旁邊拍了拍雙手,在那邊極力叫好。
左辰安拿出竹簍裡面的稻秧給江靜琪。柔聲道,“靜琪,這個給你。”
“好的。謝謝辰安哥。”江靜琪溫柔的對他笑了笑,而後道了聲謝。
一旁的花木晴看了這一幕場景,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兩人儼然看起來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樣子,甚是羨煞旁人。
左辰安拿着稻秧小心翼翼的往水田裡面插去,而江靜琪則是微笑的看着他的一舉一動,一放一插一掩。就這樣簡單的插秧便就完成了。
韓逸夏則是一副受教的看着兩人來來回回。
如果幾人心細的話,不難看出左辰安的視線總是會在花木晴身上徘徊着。左辰安甚至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如此,他只知道剛纔在韓逸夏和木晴的對話中可以聽到她曾信誓旦旦的向他宣告自己不會喜歡靜琪,既然她不喜歡自己,那麼一切都無所謂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是想讓她吃醋,還是意欲何爲,更甚者是想逼她說出她對自己的心意?可是,她也親口對他說了,她並不喜歡自己,難道要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嗎?不,他的尊嚴不允許他這麼做,於是他只好傷她傷身傷己了。
心思百轉千回間,江靜琪看着左辰安的動作。也想試一試,於是開口道,“我來試試。”
從左辰安手中結果秧苗。她就隨地這麼一插,可是她的那種看似用了力氣,實際上卻只是‘花拳繡腿’怎麼能辦的成事情呢?
“靜琪,你小心一點,動作慢點。”左辰安出聲安慰道。
可是一個大小姐哪裡能做的來這些農活呢,左辰安無奈只好以身示範。他握住她的雙手,將江靜琪攬在懷裡。而後慢慢的蹲下身子,對她莞爾一笑,而後再挑釁的望向一旁的花木晴,而後手把手教她。
花木晴越想越憋氣,越想越不服,她穿着鞋子,揹着竹簍,直接下了水田。
身後的韓逸夏看着莫名其妙的舉動,忍不住叫喚道,“木晴,你要去哪兒啊?”
花木晴卻是理也不理他,徑自往前走。
“等等我。”身後的韓逸夏儘管一頭霧水的,但是還是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花木晴彎下腰,從竹簍中拿出一大把的秧苗,使勁兒的往地裡面插,儘管動作不是那麼的熟練,還帶着一股怨氣,但總算還是有模有樣的。
左辰安原先是皺着眉頭望向她這邊的,但是隨機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而後低下頭來默默地插着秧苗,想必這是一場無聲的戰爭了吧。
因爲韓逸夏在一旁幫倒忙,倒使得花木晴的速度並沒有那麼快,甚至之前插過的秧苗是東倒西歪的,在江靜琪望向這邊的時候,立馬鬨然大笑。
左辰安在聽到笑聲之後,也望向這邊,立馬嘴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微笑。
但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嘲笑更是讓花木晴覺得難堪。
“木晴,你也真是的,稍微有點耐心嘛。”江靜琪以爲是她的問題,忍不住出口教育道。
花木晴卻是不反駁,乾脆就認錯到底,手裡越發的使勁了,看起來甚是毛毛躁躁的。
左辰安故意攬過江靜琪的肩膀,柔聲問道,“靜琪,你好了嗎?”
“差不多了。”江靜琪順從的點了點頭。
花木晴看着兩人的互動,更是氣的幾乎快要吐血,手上的動作越發的漫不經心,越發的有力氣了。
韓逸夏漸漸的漸入佳境,可是當看到花木晴面前反而東倒西歪的秧苗,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當江靜琪的臉上不小心的沾染了泥土,左辰安很好心的用自己的衣袖給她擦了擦,兩人看起來甚是濃情蜜意。當然,花木晴亦是這麼的認爲。
當她生氣的想要離開的時候,在經過韓逸夏身前時,花木晴卻是陷進去,動彈不了。
韓逸夏自然是感受到了花木晴的異樣,連忙關心道,“木晴,你怎麼了?”
“腳陷進去了。”花木晴有些委屈道。自己待在這裡看着兩人卿卿我我也就算了,現在想離開卻是不能,連最起碼的避而不見都做不到,她感到甚是懊惱。
“我幫你,木晴,出來。”韓逸夏自當護花使者,連忙蹲下身子,握住花木晴的腳踝想要拔開,卻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1-2-3。”剛喊完,兩人幾乎是使盡吃奶的力氣,可是,腳是拔出來了,兩人的身體因爲用力過度,身體直直的往後倒去,瞬時間,在水田裡濺起一股股水花。濺得兩人滿身是泥土。
對面的江靜琪和左辰安見狀,更是鬨然大笑。不能怪他們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實在是他們那個樣子太好笑了。
韓逸夏率先起身,艱難的扶起還倒在水田的花木晴,卻是有些踉踉蹌蹌的,“木晴,小心。”韓逸夏話音剛落,兩人再次在水田裡面摔了一跤。
這次全是滿身的灰頭土臉,看起來甚是狼狽,而江靜琪卻笑得更歡了。
“木晴,來,我來幫你。”韓逸夏起身,再次的想要幫花木晴脫離苦海,“來,我幫你。”他想要去伸花木晴的雙手,這次卻被她揮開了,對着他大聲吼道,“不用了,我說了不用你管。”
當花木晴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韓逸夏有一瞬間的愣住,不管是什麼時候她的眼裡從未有過這麼決絕的眼神,這一刻他幾乎是感覺到了她離他漸行漸遠。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沉悶,花木晴使勁的揮開韓逸夏的雙手,而後眼眶漸漸的變紅了,在眼淚掉落的前一秒,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稻田。
“你去哪兒啊,木晴。”韓逸夏對着她的身影,大聲吼叫道,換來的卻是她孤寂的背影。
“褲子染顏色了。”沒頭沒腦的江靜琪,絲毫沒有意識到氣氛的僵直。
“木晴,等等我。”儘管如此,韓逸夏還是放心不下她,走到岸邊,拿起自己的鞋子而後急忙追了上去。
“看到了沒有,褲子都染成雙色盤了,木晴真是笨手笨腳的。”江靜琪指着漸漸離去韓逸夏的背影,嬉笑道。
左辰安由原來嗤笑漸漸的斂下笑容,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擔心。
花木晴一路狂奔在充滿着鄉間氣息的小路上,身後則是同樣用生命在狂奔的韓逸夏,嘴裡還不停的叫喚着她的名字,“木晴,等等我啊,木晴。”
兩人一路狂奔了許久,距離卻拉的越來越遠了,韓逸夏最終還是放棄了,喘着粗氣,只能呆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道,“她這是怎麼了?”
這廂的左辰安見目送兩人離去的背影,自己卻已是無心在插秧了。
江靜琪拉着他的手臂,重新低下身子來,而後輕聲細語道,“辰安哥,我們來繼續。”
左辰安依言,只得重新蹲下身子,在看到江靜琪對着他無意識的展露笑顏,而他卻只能硬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花木晴在給自己一個痛痛快快的洗淨全身之後,擦拭着自己的溼頭髮,穿着飯店的居家浴袍,慢慢的走出了浴室。
站在外面的鏡子面前,她一時有些無奈與酸澀,看着鏡子裡那一臉哀怨的自己,腦海中不斷斷的浮現那一幕來:
左辰安摟抱着江靜琪的身體,兩人親密無間,看起來那麼登對,不管是她怎麼說服自己,卻總是隱藏不了自己最心底裡那一塊脆弱的角落,確實是裝着左辰安的。她有些氣餒的將毛巾扔在鏡前,她閉上眼睛,不停的警告着自己別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可是老天爺卻是想要跟她做對似的,總是越抗拒它就會越想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