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自欽話音一落,衆人立馬齊齊轉頭望向墨小生,眼睛明亮,但是皆都默不作聲,尤其是醫院裡的一衆醫生,他們都知道墨自臻是什麼人,所以伺候他的時候都分外小心,生怕稍有不慎就會受到墨家的遷怒,但是沒想到他們如此小心,竟然還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所以此時他們一個個都噤若寒蟬,不敢替墨小生說話,生怕連累到自己。
m倒是墨小生面色坦然,但是還未等他說話,蕭曼茹卻立馬搶上來,語氣質疑道,“那今天晚上的藥呢,藥有沒有問題?或許是有人在藥裡偷偷做了手腳呢!”
雖然蕭曼茹對墨小生不瞭解,但是她打心眼裡不相信墨小生會害墨自臻,所以她首先就想到了藥材被人做了手腳。
趙忠吉聞言面色一變,急忙從人羣中擠出來,說道,“藥的話,更不可能有問題的,我一直指派中藥部的部長親自給墨二爺煎制,就是借他二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做手腳啊!”
“是啊,我給墨二爺煎藥的時候都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一絲一毫都不敢弄錯的!”
這時人羣中的中藥部部長方正也立馬擠開前面的人鑽了出來,滿臉的苦色,簡直隨時都要哭出來了。
他剛纔接到副院長的通知,沒敢有絲毫的耽擱,立馬便跑了過來,得知情況後,整個人嚇得身子都軟了。
“趙院長,你彆着急,現在墨二爺已經沒事了,那大家就都可以放心了,具體什麼原因我們可以慢慢調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墨小生說道,“既然墨二爺是喝了中藥之後出現的這種情況,那多半跟這個藥有關,所以我要求檢查墨二爺喝過的藥渣,如果檢查出問題來,那誰的責任誰來承擔,如果真的是我墨小生用藥不當,那所以責任我也絕不推卸,要殺要剮,我墨小生悉聽尊便!”
“好,我這就去把藥渣取過來!”方正沒敢有絲毫的耽擱,立馬回身快步的跑了出去。
“墨小生,我告訴你,一會兒這藥要是沒問題,那我絕對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墨自欽冷聲道,“謀害國家英雄,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
墨自欽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爲他不相信藥裡會有問題,因爲這件事他特地叮囑過老趙,讓他找一個靠譜的人煎制中藥,不管是劑量還是藥材,都不容許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而老趙當時也跟他信誓旦旦的擔保過,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
而且他看那個方正神色慌張,顯然是真的害怕了,並不像裝出來的,否則要是心裡有鬼的話,也不會答應的這麼痛快。
墨小生沒有回答他,也不由狐疑,皺着眉頭細細的思量了一番,知道自己的方子絕對不可能有問題的。
很快,那個方正便跑了回來,手裡端着一個黑色陶製煎藥器,裡面盛着的正是煎剩下的藥渣。
“墨先生,您看看,有沒有問題!”方正趕緊將煎藥器遞給墨小生,小心翼翼道:“藥材和劑量我全部都是按照您說的放的,絕對不可能有絲毫差錯的!”
墨小生接過煎藥器,隨後取了一個鑷子,撥弄了撥弄裡面的藥材,接着眉頭一蹙,有些意外,面色凝重道:“藥材不管從種類還是劑量,確實沒有絲毫的差錯,而且,藥材裡也看不出摻雜過絲毫的雜物!”
墨小生的本意是找出問題所在,並不是推卸責任,所以將情況如實說了出來。
他此話一出,趙忠吉和方正等人不由長鬆了口氣。
而墨自欽聞言先是一怔,顯然墨小生的態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隨後他雙眼一瞪,冷聲道:“好,你承認就好,既然藥沒有問題,那就說明你開的方子有問題了,來人,給我把他帶走!”
墨自欽話音一落,跟他一起來的幾個身着黑衣的男子立馬欺身上來,準備要對墨小生動手,但此時明承一個箭步竄出,擋在墨小生的跟前,身上的肌肉猛地繃緊,冷聲道:“不想死的就儘管動手!”
“你是什麼人?知道我是誰嗎?”墨自欽立馬怒聲喝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你要是再敢對墨先生出言不遜,我就會讓你變成一個死人!”明承擡頭望了墨自欽一眼,眼神銳利無比,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
他話音一落,整個病房的人面色陡然一變。
狂妄!
簡直是太狂妄了!
整個京城,敢對墨自欽如此說話的,恐怕還真找不出來一人!
墨自欽氣的更是氣血翻涌,沒想到墨小生狂妄,墨小生的手下比墨小生還狂妄!
他堂堂的國安局一把手,竟然被明承當衆如此羞辱,他氣的身子都顫抖了起來,立馬衝自己的手下吩咐道:“給我把這小子也一起抓了!”
“等等!”
墨小生眼見要起衝突,趕緊站出來喊了一聲。
“怎麼,墨小生,你要反悔?”墨自欽冷笑道,“你剛纔不還豪言壯語的說是你的責任你絕不推卸嘛,現在又想當縮頭烏龜了?”
“現在還不能確定是我的責任,就算法官要給人定罪,也至少會給人辯解的機會吧?”墨小生掃了他一眼,淡淡道。
“好,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墨自欽冷聲道,“還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雖然藥渣沒有問題,但是我猜測,這裡面極有可能被人放了一種無色無味的劇毒!”墨小生皺着眉頭說道,說話的同時他一直在用鑷子翻攪着陶器裡的藥渣,並且捏起幾塊放到鼻子上聞了聞。
這些藥渣確實沒有問題,而且也並沒有摻放過其他會導致毒性的中藥材,但是墨小生還是通過自己對中藥深入骨子裡的瞭解,聞出了這藥渣上的一絲異樣,這些藥渣的藥味,竟然要比正常情況下淡的多!
所以他才猜測裡面放過劇毒的無色無味的液體毒藥。
而提到無色無味的毒藥,他不由的聯想到了上次自己中毒的情況。
那種毒也是無色無味,但是他迄今爲止還不知道是誰給他下的毒,所以他忍不住聯想,給墨二爺下毒的人,會不會跟給自己下毒的人是同一個人?
倘若真是一個人,那這個人可能根本不是要害墨二爺,而是要陷害他!
“下毒?”
一衆醫生聽到這話面色頓時一變,不由騷動了起來。
“誰敢給墨家的二爺下毒啊,這不是找死嗎?”
“就是啊,咱醫院監管系統這麼嚴,可從沒出過這種事啊!”
“方部長在我們醫院幹了十幾年了,不太可能做種事吧……”
“該不會是墨醫生爲了推卸責任,故意污衊別人吧?”
人羣小聲七嘴八舌的低聲議論着,猜測不已。
這時一旁的方正立馬顫抖着身子站了出來,面色慘白,滿臉委屈的急聲說道:“哎呦,墨醫生,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您可不能把事情往我頭上栽贓啊,這藥我煎制完,都是我親自來給墨二爺送的,怎麼可能會放毒呢?那我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墨小生沒說話,擡起頭面無表情的盯着方正看了半晌。
方正被墨小生這麼一看,看的心慌無比,滿頭大汗。
“何先生,您,您爲什麼一直看我啊?”方正面色通紅的問道。
“既然你說這裡面沒有下毒,那你爲什麼清洗藥渣!”墨小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這就是藥味變淡的原因。
清洗藥渣?
一衆醫生頓時面色一變,立馬滿臉質疑的望向了方正。
“沒,沒有啊!”
方正嚇得身子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到地上,掃視着衆人急聲辯解道:“沒有,我沒有清洗啊,這藥渣煎完纔不過一個小時,放在那裡動都沒動過啊,就是害怕會出什麼意外情況,所以每副藥渣我都要存留半天的,這要是有問題,那我不早就偷偷倒掉了!”
“哼!”明承此時突然站出來,冷聲道:“說不定你就是爲了準備這套說詞,所以才特意沒把藥渣倒掉!”
一屋子的人聽到兩人的話,不由也是滿臉狐疑,不知道該相信誰。
“口說無憑!”墨自欽掃了眼方正,見他不像說謊,便對着墨小生冷聲道:“你說這藥渣裡有毒,可有什麼證據?”
“這還不簡單,拿去檢驗科化驗化驗就是!”蕭曼茹立馬站出來冷聲衝自己的大哥說道。
“弟妹,你這是怎麼回事,二弟差點被這小子害死,你怎麼還處處維護他呢?”墨自欽皺着眉頭,滿臉疑惑的轉頭衝自己的弟妹質問道。
“我不是維護他,我是爲了維護真相!”
蕭曼茹面色堅毅,接着轉頭望了墨小生一眼,眼裡閃過一絲不經意的慈愛,直到現在,她仍舊堅定不移的相信墨小生。
“藥渣已經被清洗過了,而且毒藥又跟這麼多中藥混合過了,不知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所以現在就算送去檢驗,可能也檢驗不出什麼來的!”墨小生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不得不說,這次背後使壞的人絕對是心思縝密的高人,不只是擅長權謀,而且還精通中醫中藥,將整個事件都佈置的精密無比,無懈可擊!
而如果墨小生拿不出證據,那他顯然要爲此次的事件負責!
以墨家的能力,抓住他這麼大的把柄,絕對能讓他身敗名裂,將他打壓的毫無翻身之地!
“呵!小子,我算是看出來了,合着你是在變着法兒的推卸責任是吧?”墨自欽冷笑一聲,說道,“既然沒有證據,那你所說的一切就都是杜撰!你小子編故事的能力倒是挺強!”
“是啊,什麼證據都沒有,這不是瞎扯嘛!”
“果然啊,墨醫生爲了推卸責任,竟然睜眼說瞎話!”
“看來他這個人也不過如此嘛!吹得那麼醫術高超、醫德高尚,結果爲了自保,竟然栽贓別人,小人一個!”
一旁幾個年輕的醫生忍不住低聲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了起來,他們見墨小生與自己年齡相仿,卻擁有如此高的成就,本就心生嫉妒,逮住機會自然忍不住詆譭墨小生。
一旁的趙忠吉也是冷汗涔涔,沒想到自己吹了這麼久的墨醫生,竟然也會做出這種事,有些無奈的說道:“墨醫生,你這麼說沒用啊,我們需要事實說話,你能有法子證明你說的一切嗎?”
“有!”
墨小生掃了眼一旁臉色緩和下來的方正,面色淡然的點點頭,胸有成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