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燭火投在宛墨染白皙的臉上,她垂着眸子,蟬翼似的羽睫投下一片陰影,她脣角微揚,笑容寡淡,“皇后娘娘爲何認爲臣女一定會幫您?”
周後目光一閃,面上隱隱跳動着一絲自信滿滿的情緒,“你會幫本宮的。”
“娘娘,就算臣女把信箋偷了出來,難道安王就沒有別的辦法跟陛下通風報信了嗎?”宛墨染失笑的搖了搖頭。
“這只是第一步,”周後冷色平淡清冷,眉梢暗含戾氣,“既然我們的目的相同,爲什麼不好好合作呢。”
宛墨染見周後表情紋絲不動,脣邊的笑容愈發深邃,周後眯起鳳眸,笑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子,知道該如何抉擇。”
“墨染有一事想請教娘娘,”她臉色平靜的看着周後,不等周後開口,她繼續說,“爲什麼娘娘會對安王說,陸君漓登基爲帝,他的如意算盤會全部落空?”
周後冰冷的目光瞄到她的臉上,“陸君漓登基爲帝是因爲什麼?真的靠他的鐵血手腕?還是西秦先帝對他的寵愛?當皇帝沒那麼簡單,他的身手定然有多方勢力扶持。”
宛墨染眉頭微蹙,“安王扶持的人是誰?陸冽寒?”
周後盯着宛墨染,冷笑道,“你到現在纔看清楚,還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宮廷之間的骯髒事太多,哪怕是親生父子都不能盡信,這個道理誰都懂。”
宛墨染不躲不避,直視着她,“娘娘要與墨染合作,墨染真是受寵若驚。”
“還是那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周後一揮長袖,嚴妝肅穆,滿頭的金釵玉器帶有咄咄逼人的氣勢,光是看一眼只覺讓人喘不過氣,“利益纔是永恆的,本宮要保周家不被顧瑾觴所滅,你也要保你心愛的顧祈雲不死。”
宛墨染精明的目光頓時一沉,江山密令是長生不死的靈藥,顧瑾觴既然知道了,定會不顧一切奪得它,以顧祈雲的性格,恐怕那藥他根本沒吃。
她懊喪的嘆了一口氣,有些人想長生不死,爲此用盡手段,拼盡全力,甚至不惜殘害親兒,可有的人明明能夠長生不死,卻又不願。
她明白顧祈雲的心意,若長生不死,他日日夜夜都將活在孤寂之中,在他的孤獨裡爲王,在繁華里爲奴,他不願意,他寧可死。
“好,我答應你。”宛墨染的面上劃過一絲冷淡的笑容,跟周後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可若是真被顧瑾觴弄到了江山密令,那麼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周後面上浮動着一絲欣喜的笑容,她知道宛墨染一定會答應,望着外面燈火璀璨,煙火絢爛旖旎,她攏了攏冗雜的鳳袍,金絲蜀錦,銀繡珠翠,美的雍容,她扶着李女官,一步一步朝着殿外走去,頭也不回。
“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本宮失望。”
宛墨染望向御書房的方向,目光穿透大氣,直抵寂寞的宮殿,她慢慢的走出了中宮,一步一步踩在冰冷的玉磚上。
深吸一口氣後,她一步跳上了房樑,縱然大部分兵力集中在宴會上,可御書房的守衛未必鬆懈。
貓着腰的女子行動如獵豹般敏捷,輕而易舉的到了御書房的上空,儘量讓身體貼在瓦礫上,又要不發出一點聲音,宛墨染屏氣凝神的揭開了磚瓦,偷偷看向裡面。
一個人沒有,所有的侍衛守在外滿,以她的功夫,加上週後的幫助,要從御書房弄走一堆信箋簡直是輕而易舉,但是……她隱隱感覺此事不同尋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