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苒苒一直保持着清淺的笑意，只是眼圈有幾分氤氳。
她沒有馬上開口，時慕雨也不催促，畢竟餘生都是她的，時間長短根本無足輕重。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對視了兩分鐘，華苒苒才緩緩開口。
“時慕雨，當年分手的話是你說的吧？哦，不對，也不能算是你說的，是你借祁漫的口來轉告我的對嗎？”
時慕雨暗忖，本以爲早翻完的舊賬，被重新提起，看來這八年賬真不容易翻過去啊。
但誰讓當時確確實實就這麼做了呢，只能受着。
“嗯。”
華苒苒卻突然想到什麼，表情嚴肅了些。
“我問你，這八年來，你沒惹什麼桃花債吧？”
時慕雨感覺這劇情起承轉接得有點離奇，主要是，這種問題，華苒苒竟然問得出口，有點被氣到啊。
“我要有這精力去摘桃花，早回來跟你糾纏不清了。”
華苒苒差點沒繃住，主要這種話從時慕雨口中說出來，跟這人清冷的氣質太不搭了，穩住了想笑的嘴角，煞有介事地繼續說道。
“那就好，我可以吃回頭草，但絕不吃劈腿的回頭草。”
劈腿？
時慕雨品味着這兩個字。
“時慕雨，分手是你提的沒錯，但一來你沒直接跟我提，二來我從沒點頭答應，所以，你不能單方面結束八年前就確定的戀愛關係，這段關係，至今一直有效。”
“當然，作爲不稱職的男朋友，人間蒸發了八年，你洗心革面回來重新做人，再次對我告白求愛，我還是可以理解你對我的一片癡情。”
“但是，我必須非常嚴肅地提醒你，這是我最後一次回答這個問題，沒有第三次。”
“這個答案就是……”
“新年快樂啊，男朋友。”
時慕雨人生近28載，好的壞的，艱難絕望，痛苦無助，興奮榮耀，快樂幸福，曾經經歷過的，已經飽含了人生百態，卻從未想過，在這一刻，依舊無法形容華苒苒帶給自己的感受。
意外，驚喜，震撼，心疼，自責，酸澀，滿足……
哪止五味雜陳，心裡漲得滿滿的，這就是他的歸屬。
時慕雨本撐在兩側的小臂，輕輕圈住華苒苒，低頭埋在柔軟的發間，啞聲道。
“新年快樂，女朋友。”
一陣風吹過，華苒苒後脖子感受到一絲冰涼，剛要環上男人腰間的手頓了一瞬，隨即再沒有猶豫地回抱着，聽着彼此的心跳。
也許之前她還對他突然消失的原因有執念，但現在她釋懷了，無論是什麼原因，那一定是很糟糕的過去，既然已經過去了，她怎麼忍心再揭開他的傷疤。
“男朋友，我想去酒吧。”
時慕雨情緒緩了緩，卻有點懷疑自己聽岔了，帶着疑問看向華苒苒。
“你知道我一直很聽你話吧，基本不參加聚會和應酬，滴酒不沾，除了葉冕，在我們家吃過年夜飯，知道我能喝酒之外，我都沒有在外面跟外人碰過酒。”
“你也知道我是全級第一的高考成績考進J大的吧？我以前經常在想，如果你在，我們肯定在同一個學校，很多學校的情侶都會去附近的酒吧約會，到凌晨都不捨得回，像我們宿舍就有兩個，還有一些都已經在學校外面同居了。”
“時慕雨，雖然我現在很清楚你就算不消失，也不會跟我一起上學，但你欠了我一個青春，該賠的，都要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