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笙驀地擡頭，震驚地看着蔣承禮。
如果說他講了這麼多，已經開始動搖她了，那這聲“小花生”，對華笙而言，可能是最致命的。
她都不敢幻想，有生之年，還能聽他再喊一聲“小花生”。而且，兩人重逢至今，他都是冷漠地連名帶姓地喚她。
但道德廉恥真的不允許華笙在明知道罪惡的情況下，還做出出格的事。
“可……”
蔣承禮的大拇指抵住她的脣瓣，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卻沒讓她往下說。
“我沒結婚。”
“從沒。”
“更沒孩子。”
蔣承禮這三句話，字不多，卻講的十分慢，且，格外認真。
似乎希望這樣，華笙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華笙微張着嘴巴，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眶裡還有一包眼淚，但震驚得無以復加，比剛剛的“小花生”還要讓她震驚。
蔣承禮十分滿意自己講出事實後，華笙的反應。
當然，內心也無比懊悔，那些見鬼的自尊，讓他和華笙白白錯過了這麼多年。
他早該說的。早該找她的。
“當然，你說的也不錯，我不缺情人，多的是小美女們排着隊……”
維持不到十秒的認真，蔣承禮恢復了他蔣家小公子的風流痞氣。
華笙也成功被他的不缺情婦，從震驚轉爲震怒，抄起手邊的枕頭，毫不猶豫就劈頭砸下去。
“滾！那就去找你的小美女們啊……死賴在我這兒算什麼？”
“呵，也不照照鏡子，還當自己是二十出頭，能痞能帥的熱血青年？現在除了錢，你覺得小姑娘能圖你什麼？還情人呢……搞不好人家只是勉強幫你解決可憐的生理需求而已……”
也許是知道蔣承禮沒結婚，也沒有小孩，心裡豁然開朗，華笙似乎也一瞬間回到當年的她，哪怕不擅長開黃腔，但就是要跟蔣承禮槓到底。
蔣承禮橫眉一挑。
一個翻身就把華笙壓在身下，把華笙兩條手臂舉到頭頂，單手禁錮着。另一手在華笙腰間摩挲着，暗示威脅意味極濃。
眉目卻是無法遮掩的笑意喜悅，小花生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
“小花生，難道你沒聽說過，男人四十壯如牛嗎？還是說，你已經忘了昨晚一邊享受，一邊求饒的場景？我不介意，再讓你印象深刻一些，嗯？”
華笙瞪着蔣承禮，這次乖乖地不擡槓了。哼，反正講什麼都不對的。
“不過，原來我在你心裡，是痞帥痞帥的？嘖，我怎麼到現在才知道……”
“你瞎！是一天兩天的事嗎？”
“嗯。所以，我現在復明了。情婦我不要，痞帥痞帥的，也是二十年前的蔣承禮，他自從遇見小花生，就潔身自好，專屬你一人了。”
“但現在的蔣承禮，是要找老婆的，你說，他不找小花生，能找誰？”
華笙再一次被驚到了，連帶着眼神都不自然了。
一言不合就求婚的是什麼鬼！
而且，他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蔣家又專又紅，怎麼會接受她一個有私生女的媳婦進門……天啊，她在想什麼？
華笙微閉了閉眼。
收斂了自己的震驚和窘迫，繼續瞪着蔣承禮。
“你好好講話！”
蔣承禮也不需要華笙現在就接受他，畢竟他們錯過了那麼多年。
而且他很清楚，哪怕他釋懷了，華笙對當年的事也依舊如鯁在喉，何況還有華苒苒。看來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清當年的情況，還有，就是讓華苒苒先接受自己當爹。
蔣承禮瀟灑一笑，迷了華笙的眼睛。
“小花生，我很認真。”
“當然，我會等到你願意接受的那天。餘生，都是你考驗我的時間。”
語畢，蔣承禮在華笙額前印下一個紳士，溫柔，寵溺，毫無情慾的一吻。
華笙內心柔軟又酸澀。
她真是從沒想過，也不敢想，他們還能有再續前緣的機會。
但內心也還是有不少疑問。
“你說你沒結婚，沒孩子。那我問你幸福嗎，你爲什麼說家有賢妻，掌有明珠，是你最大的幸福？”
華笙問這話多少有些吃味，想當初，她聽着他說，心都在滴血。
“當然是爲了讓你吃醋嫉妒，懊悔難過啊。”
十分的，理所當然。
這很蔣承禮。
華笙翻了個白眼。
繼續問。
“那當年整個J城聲勢浩蕩，你和薛婷奉子成婚……還有，你們那場世紀婚禮……”
華笙想到當年目不轉睛地看着平臺直播，眼淚像流不完一樣的場景，眼神也隨之暗淡了，有點哽咽，別過了臉。
蔣承禮怎麼會不懂華笙的情緒，如果當年他能有如今百分之一的肯定和信心……
蔣承禮鬆開禁錮着華笙的手，翻身摟着華笙，和華笙平躺着，眼神微眯，第一次認真仔細地回憶當年的一切。
“小花生，我先道歉。”
“那晚第二天醒來，我身邊的人也不是你，而是薛婷。”
“什麼！？！”
這次輪到華笙驚得坐起身來，半個身子壓在蔣承禮胸前，震驚地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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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蔣承禮這次回憶起來卻十分平靜，尤其結合昨晚聽到華笙的經歷，更多的似乎在拼湊什麼，而不是單純的回憶。
“所以說，我離開的時候碰到薛婷，她……她……當時剛跟你……”
“臥槽！那她哪來的臉說我！就算你們倆青梅竹馬又怎樣？而且，我們的房間竟然是隔壁？天啊……那晚究竟還發生了什麼？”
蔣承禮被華笙的話打斷。似乎抓住了什麼關鍵。
微眯了眼。
“你說，你離開的時候碰到了薛婷？”
華笙想起了那天的崩潰，很不想說，但現在心裡也覺得事情太不對勁了，閉了閉眼，決定坦誠一切。
“是……我一出門就被她在後面叫住，我原本就想快點溜，根本沒注意有沒人在。所以當她問我怎麼從凌際波房間出來時，我就知道她肯定都知道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小青梅多寶貝你，親眼目睹了你頭頂青青草原，自然就把我數落得一無是處……”
“她怎麼知道你房間裡的是凌際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