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功夫,從土丘下面的考古隊駐地中急匆匆跑出來三四個人,跑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正是圓滑保安。
圓滑保安見到唐豆依舊站在土丘上,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大氣。
他最擔心的是自己去叫人的這會兒功夫唐豆溜了,以剛纔唐豆顯露出的身手,唐豆要是想走的話,剩下的一個保安恐怕攔不住他。
如果唐豆走了,這個屎盆子可就結結實實的扣在他和另一個保安頭上了,找不到人,馬勻肯定會把氣撒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丟了工作事小,可是如果被馬勻記恨上,恐怕以後想要討口飯吃都難了。
這支考古隊的隊長是一位五旬上下的老者,他跟隨着圓滑保安跑上土丘,看到馬勻滿臉鮮血的樣子,厭惡的微微皺了一下眉,擡頭望着負手而立的唐豆皺眉問道:“小夥子,你怎麼動手打人?”
唐豆望着老者問道:“你是這支考古隊的隊長?”
“我是。”老者答道。
唐豆衝着老者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唐豆,是到這兒來旅遊的。”
“唐豆?”老者若有所思的微微皺了一下眉,跟唐豆禮節性的握了一下手:“我是陳懷遠,是這支考古隊的負責人,小夥子,無論剛纔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總之打人是不對的,你不僅要向馬副隊長道歉,還要承擔馬副隊長的一切治療費用。”
馬勻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伸手指着唐豆叫囂道:“我用他道歉?我用他承擔治療費用?錢老子有的是,老子要讓他後半生都躺在病牀上。”
陳懷遠黑着臉衝着馬勻喝道:“馬副隊長,你要對你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馬勻馬上把矛頭轉向了陳懷遠,呲笑道:“老子什麼時候都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用不着你對老子指手畫腳的。”
陳懷遠厭惡的愁了馬勻一眼,轉向唐豆說道:“這位先生,你看這件事兒該怎麼處理?”
唐豆笑了笑:“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我相信警方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聽到唐豆已經報警了,陳懷遠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緊張之色。
陳懷遠避開馬勻的視線,衝着唐豆使了個眼色,開口說道:“小夥子,我看馬副隊長傷的也不算重,不如你拿一筆醫藥費賠給馬副隊長,這件事兒就這樣算了吧?等一會兒警察來了我就跟他們說咱們已經協商解決了。”
唐豆還沒有說話,那個馬勻已經跳着腳的喊了起來:“這樣算了,門都沒有,這小子把老子打成這樣,想花點錢就能了事,老子現在就拿出一百萬來,誰把這小子打進醫院去,老子馬上就給他一百萬,這小子後半生的醫藥費老子全給包了,咋樣?”
面對跳着腳叫囂的馬勻,唐豆毫不客氣的擡起腳來一腳踹在馬勻的小腹上,把馬勻踹得一聲悶哼,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鼻涕眼淚血水一起流了出來,連昨晚的隔夜飯也全都吐了出來。
陳懷遠氣急敗壞的一把抓住了唐豆,使勁把唐豆往一旁推去,低聲說道:“小夥子,你闖大禍了,這小子他老爸是文化部副部長,你惹不起。你趕緊跑吧,我們就當沒攔住你。不然等警察來了你恐怕就走不了了。”
文化部副部長?
唐豆眉梢一挑,他猛地想起一個人來,忍不住嘴角露出了笑意。
還真是他嗎的夠巧呀,打了個二貨,竟然還是關榮飛的兒子。
唐豆前幾天剛研究過關榮飛的資料,沒想到這麼快就遇上了關榮飛的兒子,只是剛纔一時之間沒有對上號,如今陳懷遠一說文化部副部長,唐豆馬上就把眼前的馬勻和關榮飛聯繫了起來。
關榮飛追逐權勢,年輕的時候沒能成功進入秦家,最後倒插門把自己‘嫁’給了當初也有深厚底蘊的馬家,成爲馬家的上門女婿,生出來的兒子就是眼前這個馬勻。
結果後來馬家後繼無人,逐漸淡出了政治舞臺,現在的關榮飛已經倒過來成了馬家的依仗,不過馬勻依舊隨着母姓,估計是關榮飛也不想在這種小事兒上被人戳脊梁骨,這纔沒有給馬勻改姓。
中國考古研究所是文化部下轄的直管部門,馬勻畢業之後就在考古研究所裡掛了個名,領一份空餉,平時基本上連辦公室都不會去一趟。
這一回鄴城曹操墓考古,馬勻不知道抽什麼瘋一定要參加考古隊,所裡只能把他安排進陳懷遠的這支考古隊,還給他安排了個副隊長的職務。
馬勻哪懂什麼考古業務,純粹就是在京城呆膩了出來散心的,前兩天網上爆出來的考古隊公款吃喝的醜聞就是馬勻搞出來的。
對此陳懷遠束手無策,只能將情況向所裡彙報,請求換人,要麼換掉馬勻,要麼把他換掉。
所裡的決定還沒下來,結果這小子就被唐豆給打了。
這對陳懷遠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可是他深知關榮飛的厲害,不由得開始爲唐豆擔心起來。
唐豆猜出了馬勻的身份,忍不住苦笑着輕輕搖了一下頭。
這種時候跟關榮飛的兒子直接發生衝突顯然是不明智的,可是打都已經打了,那又能怎麼辦?
唐豆望向馬勻,見馬勻撅着屁股從地上爬起來,正兩眼噴火的盯着他。
唐豆搖了搖頭,擡腳向馬勻走去。
陳懷遠急忙伸手去扯唐豆,唐豆微笑着搖了搖頭:“陳隊長,您放心,我不會再打他。”
陳懷遠無語的看着唐豆。
得,這也是一個二愣子,我是怕你再去打他麼?這小子給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你打死他纔好呢。我是擔心一會兒警察來了這小子使用人脈顛倒黑白,到時候恐怕就有你好受的了。
唐豆徑直走到馬勻面前,馬勻畏懼的向後退了一步:“你想幹什麼?”
唐豆微微一笑:“你是關榮飛的兒子?”
馬勻的脖子立馬翹了起來,一臉戾色的衝着唐豆得意地說道:“小子,現在你知道害怕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