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忽然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他望着崔永福說道:“看來崔先生真不清楚你兒子僱人到我店裡行竊曹操那幅《端午祭》,並且傷了我店中好幾個員工的事情,而且還是開槍打傷的,迄今爲止我那些員工現在還在醫院裡接受治療。”
剛剛跟唐豆關係緩和的魏滕聽到這話,毫不猶豫的爆了粗口:“我靠,那還不幹死他。”
錢慈航咳嗽了一聲,卻沒有嚴厲的制止魏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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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永福像是被唐豆的話嚇了一跳,受驚般的望着唐豆問道:“什麼?犬子竟然會僱兇傷人?這不太可能吧?”
熟知崔永福脾性的錢慈航見崔永福這種表現,忍不住微微的皺了一下眉。
看來唐豆所說的事情真的是確有其事了。
被老朋友當槍使,擱誰誰心裡也不會太痛快,錢慈航也不例外,只是他不會在自己的臉上表現出來。
錢慈航突然想到唐豆剛纔在賣場三樓的時候,詢問崔永福是崇拜曹操的‘寧我負天下人毋天下人負我’還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現在他猜測崔永福所說的最崇拜曹操,恐怕就是崇拜曹操的這句‘寧我負天下人毋天下人負我’吧。
不過這種事只能在自己的心裡想想,錢慈航現在已經很坦然的把自己擺在了一個旁觀者的位置上,冷眼旁觀唐豆和崔永福之間的表演。
唐豆盯着崔永福的眼睛半晌,突然冷冷一笑說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不要以爲是通過國際掮客僱傭的外國人我就調查不出來。崔先生,既然你並不清楚這件事情,我想在你證實我說的話之前,你我之間應該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我這人心不大,但是也知道血債血償的道理。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今天在我店裡購買了這麼多的古玩,對於一個收藏家來說,我保證您今天購買的那些古玩一定會物有所值的。”
唐豆這話等於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崔永福,他與崔哲浩之間的事情不會因爲崔哲浩的一走而了之,至於崔永福今天購買的那些古玩,那也是等值交換,雙方誰也不欠誰的。
聽到唐豆說出如此不講情面的話,崔永福的眼角抽搐了幾下,他偷眼看了一眼老僧入定般的的錢慈航,不用說,他也知道錢慈航此時必定是生氣了。
因爲唐豆店裡發生槍擊案不過才兩天的時間,連外界都很少人知道,崔永福心存僥倖,以爲就算大陸警方最終追查到國際掮客,唐豆也不會知道這件事兒跟崔哲浩有關,因此他纔想着息事寧人,把這件事情遮掩過去,可是崔永福沒有想到短短兩天的時間唐豆竟然已經知道這件事兒是崔哲浩幕後指使的了。
崔永福臉色陰晴不定,他知道唐豆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是崔哲浩幕後指使的,那麼恐怕也指望不上錢慈航會幫他做和事佬了,而且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恐怕會弄巧成拙,不僅沒有化解兒子跟唐豆之間的衝突,恐怕連錢慈航也得罪了。
對崔永福來說,他是寧願得罪唐豆以及唐豆身後的人,也不願得罪錢慈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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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戲還得演下去。
崔永福陰沉着臉衝着唐豆說道:“唐先生、慈航老兄,我真不清楚這小子竟然會幹出這樣混賬的事情來,我需要先打個電話覈實一下。”
錢慈航衝着崔永福笑了笑,算是迴應了崔永福的解釋。
唐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轉頭衝着錢慈航笑道:“錢伯伯,我現在就讓他們把那個崑崙玉枕送上來給您過目。”
崔永福黑着臉拿着電話走出了唐豆的辦公室。
崔哲浩做的那些事雖然不是他授意的,但是他心裡也是清清楚楚,現在假裝出去打電話不過是做個樣子給錢慈航和唐豆看,這樣他纔有迴旋的餘地。
辦公室內,錢慈航見到崔永福走了出去,衝着唐豆苦笑着搖了搖頭:“我跟他是十多年的生意合作伙伴。”
唐豆笑笑:“錢伯伯,咱們不說這件事兒,我這裡還收藏了幾個物件,我一塊拿給您看看。”
錢慈航呵呵一笑:“臭小子,看來今天我要是不出點血你是不會放過我了。”
唐豆哈哈的笑了起來:“錢伯伯,您拔根腿毛都比我腰粗,我是屬蚊子的,見到您不叮一口有違我的職業道德。”
“油嘴滑舌,還不趕緊給我把寶貝拿出來看看。”錢慈航瞪着眼睛衝着唐豆笑道,這一老一少之間的和諧就連魏滕看着都感到眼紅。
唐豆掏出電話給羅祥打了個電話,吩咐他把那個崑崙玉枕送到辦公室,隨後站起身走進套房,不大的功夫從套房裡抱出來四五個古樸的木匣。
這幾件玩意都是唐豆臨時從空中別墅拿過來的,都算得上是精品中的精品,其中就包括唐豆在很早以前初識唐伯虎時,唐伯虎專門爲他畫的那幅《桃花仙人醉桃花》。
想當初唐豆剛得到這幅畫的時候,竟然興奮得整整一晚沒有睡着覺,而現在再回頭看過去,唐伯虎這幅畫卻也只是尋常了。
錢慈航對於書畫類的古玩有着偏好,他見到唐豆放下的那幾個木匣中有一個小葉紫檀的書畫匣,衝着唐豆微微一笑:“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唐豆笑道:“錢伯伯請便。”
錢慈航吩咐魏滕把茶几上的茶杯都撤走,從口袋裡掏出手套戴上,直接伸手拿起了那個書畫匣打開,把畫軸從書畫匣中拿了出來。
是唐豆拿出來的玩意,錢慈航連鑑別的程序都免了,他笑着把天軸遞給還在站着的唐豆,兩個人就這樣緩緩展開了畫軸。
整幅畫被徐徐展開,錢慈航也跟着站了起來,在他的授意下,唐豆把畫掛在了牆上。
錢慈航一邊欣賞一邊連連點頭:“唐伯虎的《桃花仙人醉桃花》,還題有唐伯虎的《桃花詩》,呵呵,竟然還蓋有‘江南第一風流才子’和‘桃花庵主’的鈐印,有點意思。這麼大幅的唐伯虎作品在市面上是非常罕見的,只是唐伯虎如果有這幅作品的話,這幅畫應該非常有名纔對,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在任何記載中聽說過這幅畫。”
唐豆心說,這幅畫是唐伯虎專門爲我所做,您要是能聽說過那纔是怪事兒呢。
唐豆微微一笑說道:“也許唐伯虎這幅畫並沒有流傳出去,您看這幅畫上連一個收藏鈐印都沒有,我覺得這幅畫應該是唐伯虎贈送給友人的,而唐伯虎這位友人代代相傳,也從來沒有將這幅畫流傳出去。”
錢慈航呵呵一笑:“小唐分析的有些道理,唐伯虎‘桃花庵主’的鈐印很少使用,一般只有贈送友人的畫作上才加蓋此印。而唐伯虎‘江南第一風流才子’的鈐印更是世所罕見,我唯有在一幅仕女圖上才見過唐伯虎的這個鈐印,那幅畫就是唐伯虎送給他一位紅顏知己的,他還在那幅畫上爲那位紅顏知己題了一首表達仰慕意思的詩。”
唐豆笑着點了點頭,附和道:“唐伯虎的這方鈐印確實是很少使用。”
這世上還有誰比唐豆更瞭解唐伯虎?他家裡書畫類藏品中最多的恐怕就屬唐伯虎的書畫了,那老貨根本就是他的御用畫工。
錢慈航一笑說道:“我倒是收藏了幾幅唐伯虎的詩畫,自認對唐伯虎的作品還有些研究。你這幅《桃花仙人醉桃花》,我看着不像是後人臨摹的,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說這幅畫是個大開門的老物件,無論是從畫風上,還是從字體上都像是唐伯虎中晚期的成熟作品。如果要是讓我猜測的話,這幅畫恐怕是唐伯虎送給他一個鐘情女子的禮物纔是,嗯,也許那女子就是唐伯虎的情人,以傳說中唐伯虎的風流倜儻,必定是如此,不然的話唐伯虎不會將‘江南第一風流才子’這個鈐印也加蓋上。”
唐豆一頭黑線。
我啥時候成了唐伯虎的情人了?兩個人都是男的,基友還差不多……呸呸呸,基友也不是,我不認識那個老貨……
唐豆一臉苦瓜的衝着錢慈航挑起了大拇指:“錢伯伯的分析實在是有獨到之處,佩服,佩服。”
錢慈航哈哈大笑,正要開口詢問唐豆這幅畫開價多少時,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羅祥帶着兩個保安提着一個厚重的合金箱子走了進來,衝着唐豆說道:“唐總,崑崙玉枕拿過來了。”
唐豆看到崔永福跟在羅祥等人身後走進門,他微微衝着羅祥點了下頭:“辛苦了,把玉枕先給我吧。”
兩個保安將那個合金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茶几上,衝着唐豆敬了個禮,和羅祥一起離開了。
唐豆望向跟進來的崔永福,開口問道:“想必崔先生已經覈實過了,不知道我說的那件事情是否與貴公子有關?”
面對唐豆的咄咄逼人,崔永福毫不遲疑的衝着唐豆鞠了一個躬:“對不起唐先生,犬子確實是僱傭了竊賊準備行竊那幅《端午祭》,不過他並沒有傷人之心,我回頭一定會狠狠的教訓那個混賬小子,對於犬子給唐先生帶來的麻煩我深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