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楊燈望着唐豆不解的問道。
這貨剛纔笑得太猥褻了,令楊燈都皺起了眉頭。
唐豆急忙收攝心神,正色說道:“我實在是太佩服我老爸了,竟然拿着皇帝老子用的宣德爐給財神爺上香。”
楊燈搖了搖頭說道:“對於有些古玩來說,使用就是最好的維護。不過我現在還不敢確定這個宣德爐就是宣德三年制的,在宣德三年宮廷封爐不再鑄造之後,當時工部又將鑄造宣德爐的工匠集中起來另行鑄造,不過宣德皇帝自暹羅國採購的那批紅銅已經使用完了,鑄工只能用黃雜銅取代,雖然做工依舊精緻,不過材質終有不及,而且底款也有了變化,有‘大明宣德五年監工部吳邦佐造’和‘工部外臣李澄德監造’等款識,如果只看咱們手中這個宣德爐款識的話,倒是像極了宣德三年的宣德爐款識。”
“那麼材質呢?咱們這個是紅銅的還是黃銅的?”猛子在一旁急促的問道。
“紅銅。”楊燈毫不猶豫的說道。
紅銅雜質少,接近於純銅,具有良好的韌性和延展性,而黃銅則參雜了少量的鋅,韌性和延展性差,硬度較高。這兩者之間還是比較容易區別的。
根據史料記載,由於宣德爐在製造過程中,材質中分別參入了三十餘種貴金屬,因此宣德爐的顏色豐富多彩,有一種從內裡透出的奇光,變幻無常,色澤更是多達四十多種,有藏經色、棠梨色、硃紅斑色、棗紅色、琥珀色、茶色等,其中以藏經色最爲尊貴。
如今擺在三人面前的這個宣德爐色澤暗紫中透着明黃色,正是傳說中的藏經色。
猛子咧嘴笑了起來:“那咱們這個宣德爐肯定就是真正的宣德三年宣德爐了。”
唐豆很淡定,這個宣德爐本來就是從宣德三年拿回來的宣德爐,這可是自己當着宣德皇帝的面搶回來的,還能有錯?
楊燈笑了一下,慎重的說道:“這個我還不敢確定,如果我爸或者周伯伯在就好了,可以讓他們幫忙給掌掌眼。據我所知,從明代到民國時期,民間仿造宣德爐的活動就從來沒有中斷過,有些精心鑄造的仿品甚至可以與真品相媲美,就算是權威專家也無法辨別,至今國內各大博物館收藏着許多宣德爐,迄今爲止還沒有一個宣德爐是被衆多專家公認的真正的宣德爐。可以這麼說,鑑別真假宣德爐已經成爲我國考古學的懸案之一,至今沒有一個權威的定論。”
唐豆一頭黑線,不會吧,自己搞回來的這個宣德爐可是真真正正的宣德三年制,按照這個說法,這個宣德爐還有可能被說成後仿的了?
看到唐豆的愁眉苦臉,楊燈撲哧一笑,說道:“無論這個宣德爐是不是宣德三年制,無疑,這個爐都是一個精品,就算是後仿,也必定是出自於同一批工匠的手筆。剛纔我用簡單的方法計算了一下,數據不太準確,紅銅的密度是8。92克每立方厘米,黃金的密度是19。6克每立方厘米,我可以確定此爐的材質中佔有很大比例的黃金,正是宣德爐中最爲尊貴的材質。”
唐豆眼睛一亮,望着楊燈問道:“後仿的宣德爐在材料中參入黃金的應該是不多吧?”
楊燈一笑:“除了財大氣粗追求精品的宣德皇帝以外,又有幾個人捨得在銅裡面加入金銀?”
“那麼說咱們這個宣德爐真的是宣德三年制了?”猛子一臉興奮的望着楊燈,一臉巴結的問道:“燈姐,你給估一下,這個宣德爐得值多少錢?”
其實唐豆也非常關心這個問題,剛纔他偷偷拿搜了一下,宣德爐的拍賣成交價從幾萬到上千萬不等,落差很大,不過那些拍品都是歷朝歷代後人仿製的,就算一件清仿的精品也拍出了幾百萬的高價。而真正的宣德爐確實如楊燈所說,一件都沒有,倒是有一件不確定是否宣德三年制的宣德爐,曾經在去年的拍賣會上拍出了一千二百九十六萬的天價。
貌似自己手中這個宣德爐不會比那個要差吧?這個可是從宣德皇帝的御書房中拿出來的。
楊燈沉思了一下說道:“如今面世的宣德爐直徑大多是八到十二釐米之間的比較多,十五釐米的已屬少有,大於二十釐米的更是罕見。咱們手中這個宣德爐雙耳之間的直徑達到了二十六釐米,而且更是盤龍雙耳造型,如果讓我估價的話……”
唐豆和猛子二人的目光都緊緊盯在了楊燈臉上。
楊燈又是沉思了一會兒,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無價之寶,我估不出價來,但是最低價值也不會低於兩三千萬。”
“我去。”猛子猛的竄起來雙手掐住了唐豆的脖子,喊道:“你們都不要攔着我,哥今天豁出去了,哥要謀財害命。”
楊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望着正吐舌頭翻白眼的唐豆說道:“豆子,我建議你還是把周伯伯請回來看一看這個宣德爐。”
唐豆眉頭一挑,伸手推開猛子,起身把宣德爐拿到明亮的地方,用從不同角度拍攝了十幾張照片,直接從qq上給周老傳了過去。
猛子愛不釋手的撫摸着那個宣德爐,像撫摸小情人一般,就差口水流出來了。
突然猛子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跳了起來,衝出會客室大呼小叫起來:“春來,趕緊跟我到倉庫再把那個展櫃擡出來,媽的,咱們的鎮店之寶升級了,早知道這麼快就要用上,老子就不費勁巴拉的把那個展櫃擡走了,失策,太失策了……”
唐豆給周老傳完照片,直接將電話打到了周老的上,電話很快接通。
“師父,我剛給您傳過去幾張宣德爐的照片。”
“我正在看,把這個爐子的尺寸和重量報給我,你照片上沒有提示。”
唐豆哦了一聲:“雙耳直徑是二十六釐米,重量是,您等等,我看一眼……重量是四千三百二十八克。”
電話彼端沉寂了一會兒,不過也就是半根菸的功夫,周老的聲音馬上又從話筒中傳了過來:“這個宣德爐在哪?”
“在我店裡。”
“你收上來的?”
“呃,是我老爸留下來的。”
“把東西收好,我明天一早趕過去。”
“師父,您要是想看我給你送過去……嘟嘟嘟……”
唐豆看着手中已經掛斷的電話,衝着楊燈攤了攤手:“師父說他明天趕過來。”
楊燈一笑:“如果是我爸知道了,恐怕他也會迫不及待的趕過來,他一直以無緣得見真正的宣德爐爲憾。”
唐豆眼睛一亮:“要不你問問老爺子意思,如果他同意的話我去把老爺子接過來?他也十幾年沒和我師父見面了,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老友相聚一下。”
楊燈也頗爲意動,卻猶豫道:“可是咱們今天早上纔剛從餘州回來,現在又返回去,你也太辛苦了。”
唐豆呵呵一笑:“辛苦點怕什麼,只要能滿足老爺子的心願,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呵呵,說過了,你快打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