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果然是打了一輛出租車趕到高速出口的肯德基,他是不會在一些枝末細節上令家人擔心和不快的。
付過車錢,唐豆下車,腳步匆匆的向肯德基走去。
大清早的,本來出入這裡的人就不多,他剛走進門口,坐在店裡的徐念已經看到了他,站起身衝他招手:“哥,我在這兒。”
唐豆也已經看到了徐念,他快步走向徐念,黑着臉坐到徐唸對面,開口問道:“出什麼事兒了,你怎麼突然跑到金陵來了。”
徐念將桌上爲唐豆準備的漢堡和可樂推給唐豆,癟着嘴委委屈屈的說道:“我想你了唄。”
“胡鬧。”唐豆一頭黑線。
一千多公里連夜趕過來,就因爲想自己?這丫頭不會是愛上自己了吧?
徐念噗哧笑了出來,她站起身繞過桌子跟唐豆並排坐在一起,伸手挽住了唐豆的胳膊,翹着腦袋咯咯笑着問道:“怎麼樣,是不是有些受寵若驚?”
感受着胳膊上傳來柔軟的擠壓,唐豆麪紅耳赤的抽出自己的手,瞪着徐念問道:“說真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閆大哥知不知道你到這兒來了?”
徐念笑了笑,也不再刻意去逗弄唐豆,她望着唐豆說道:“哥,我昨天晚上在網上看到了關於你的報道,就是你捐贈傳國玉璽的那個,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就知道自己必須要來金陵,要看看你,還有那個傳國玉璽。”
唐豆的眼睛瞬間瞪大:“你是爲了傳國玉璽來的?”
唐豆認下徐念這個妹妹就是因爲徐念長得跟萬年公主一模一樣,就連她身上那兩顆小紅痣也沒有區別,可是在唐豆心中,他也只是將徐念當做萬年公主,並沒有真的以爲徐念就是萬年公主。
唐豆在跟徐念交談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提起過萬年公主,就連徐念自己也知道自己長得很像唐豆腦海深處的某一個人,而她,就是那個人的替代品,爲此,徐唸對唐豆甚至還有些怨恨。
可是唐豆萬萬沒想到徐念千里迢迢從津門趕到金陵,竟然就是爲了那個傳國玉璽而來。
傳國玉璽與萬年公主生死相關,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什麼不可抗力在左右着這個世界?爲什麼那麼多人都在電視和網絡上看到了傳國玉璽的樣子,可是卻只有徐念一個人連夜從津門趕到了金陵。
難道,徐念真的就是萬年公主?
唐豆猛地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如果徐念真的就是萬年公主的話,她應該記得自己纔對。
可是,爲什麼她會對傳國玉璽出世有這麼大的反應?
徐念望着唐豆皺眉搖頭,也微微皺起眉頭輕聲問道:“哥,你怎麼了?”
唐豆跟徐唸對視着,輕聲問道:“徐念,你是說你是被傳國玉璽吸引來的?”
徐念見唐豆嚴肅的樣子,也微微皺着小眉頭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也說不好,我只是覺得自己好想見到那個傳國玉璽,連一分鐘也不願意等。”
唐豆呼了一口大氣,自己一家人都可以穿越了,如果徐念真的就是萬年公主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唐豆一把拉住了徐唸的小手站了起來:“你跟我來。”
徐念急忙拿起自己的包,被唐豆拽着走出肯德基。
站在門口,唐豆望着徐念問道:“你是自己開車來的還是乘坐長途客車來的?”
“我自己開車來的。”徐念急忙從小挎包裡掏出汽車鑰匙。
唐豆點了點頭,以閆廣河的身家,給徐念買一輛車代步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唐豆從徐念手中接過汽車鑰匙,衝着肯德基門前停車場上的十幾輛汽車按了一下遙控器。
‘吱吱’兩聲,徐唸的那輛奔馳smart燈光閃了兩下,自動解鎖。
看着那輛比一隻皮鞋大不了多少的奔馳smart,唐豆目瞪口呆,他指着那輛車結結巴巴的衝着徐念問道:“你就是開着這東西從津門到這兒來的?”
徐念翻着白眼說道:“啥叫這東西呀?真難聽。它可是我的寶貝,我叫它小乖。怎麼樣,夠帥吧?我跟小乖跑在高速公路上,每一輛超過我的車都跟我按喇叭呢。”
“你膽可是真夠大的。”唐豆額頭冒着冷汗,衝着徐念挑了一下大拇指,拉着她坐上了車。
還好,這車從外面看着比蟈蟈籠子大不了多少,可是坐進去卻也不覺得難受。
唐豆提心吊膽的將車開上環城高速,徐念側着頭看着全神貫注的唐豆,咯咯笑着說道:“哥,你還是第一個坐到我車上的男生呢。”
唐豆嗯了一聲:“等你將來有了男朋友,就會有第二個了。”
“纔不要呢。”徐念氣呼呼的轉過頭欣賞車窗外的景色,一路上再也沒有說第二句話。
唐豆逗着徐念說話,徐念撅着小嘴也沒有反應。
唐豆一陣心虛,他不是榆木疙瘩,他知道自己的出現已經令徐念正常的生活產生了波動,或許,徐念真的對自己產生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可是唐豆不是到處留情的楚留香,說句實話,他甚至都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男男女女之間的事情,就算三位老爺子沒有派給他那麼多任務,他也沒時間考慮這些事情,當然,楊燈除外。
算了,等回頭帶着徐念回家,她見到楊燈以後,也許她就真的把自己當哥哥一樣看待了。
順着環城高速,唐豆直接把車開到了雨花臺,開到了自己博物館。
“這就是你的博物館吧?好大呀。”徐念望着眼前的博物館驚奇的喊了起來。
上下五千年博物館跟金陵大屠殺紀念館毗鄰而居,兩家場館的佔地面積將近五百畝,僅建築面積就有十二萬平方米,按照場館的規模來說確實算是非常宏大了。
唐豆嗯了一聲,掏出電話給博物館館長張復陽打了個電話,衝着徐念說道:“跟我來吧。”
博物館的後期場館佈置工作基本上已經完工了,最多再有幾天整個場館就佈置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負責博物館安全工作的張林小跑着從博物館裡迎了出來,衝着正拾級而上的唐豆立正敬禮:“唐總。”
唐豆衝着張林點了點頭:“張哥,你跟我來一下,我妹妹要看一下傳國玉璽。”
“是”,張林放下胳膊,看了一眼徐念,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默默地跟在了唐豆和徐念二人身後。
走進博物館,張復陽也匆匆的迎上了唐豆,打過招呼之後,轉身帶着唐豆向國璽館走去。
國璽館是專爲傳國玉璽而立,八百多平米,正對着博物館的大門,曲爺送給唐豆的那一箱傳國玉璽已經全都被運到了這裡,如同衆星拱月一般拱衛着國璽館正中的傳國玉璽。
走進國璽館,徐念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她下意識的緊緊挽住了唐豆的胳膊。
唐豆拍了拍她冰涼的小手,帶着她直接走到了國璽館正中的防彈玻璃展櫃前。
展櫃中空空如也,並沒有陳列着傳說中的傳國玉璽。
徐念奇怪的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唐豆,唐豆衝着張復陽和張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把傳國玉璽送上來吧。”
張復陽和張林點了點頭,分別走到那個展櫃左右兩側,通過一套繁瑣的安防操作,那個防彈玻璃展櫃的底部突然裂開,厚重的鋼板緩緩向四壁收縮進去,底部露出了一個跟展櫃同樣大小的洞口。
等到鋼板完全收縮進四壁,一個完整的展臺緩慢的從洞口中升了起來,在這個被錦緞簇擁着的展臺正中位置,陳列着的正是那個萬衆矚目的傳國玉璽。
古往今來博物館迄今爲止一共開設了十六個展館,在每個展館的中心位置都有這樣一個同樣的展櫃,這個展櫃是迄今爲止世界上最安全的展出設備,表面覆蓋的防彈玻璃可以抵禦89式單兵火箭筒直射,展櫃的地下部分由五百公斤金屬澆築而成,除了動用重型設備將這個展櫃連根拔起之外,就算世上最高明的竊賊也對這個展櫃中陳列的展品束手無策,不過這十六個展櫃的造價也是一般博物館所不敢問津的。
張復陽和張林將傳國玉璽升了起來,鎖定之後,雙雙向後退開了幾步。
唐豆伸手拍了拍臂彎中徐唸的小手,望向她開口說道:“徐念,這就是那個傳國玉璽了,你……”
唐豆話沒說完就已經主動的閉上了嘴。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挽着他臂彎的徐念已經是淚流滿面,唐豆剛纔太關注傳國玉璽升起的過程了,竟然忽略了留意徐念。
唐豆咳嗽一聲,衝着張復陽和張林說道:“復陽、張哥,你們倆先去忙吧,我跟我妹妹在這待會兒。”
張復陽和張林正在奇怪的打量着徐念,他們猜不透這個女孩爲什麼好端端的突然哭了,此刻聽唐豆吩咐他們暫時迴避,急忙分別退了下去。
徐念從唐豆臂彎裡抽出小手,癡癡的走向了展櫃中的傳國玉璽,吧嗒,兩滴淚珠砸在了防彈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