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縣長介紹秦龍他們三個跟專家們認識,唐雲笑着握住了秦龍的手:“大龍,看了你們打撈上來的這些文物,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艘沉船上裝載的就是當年英國人掠奪了圓明園的罪證。你們深明大義把發現沉船的消息報告給了政府,此舉可以說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值得我們所有人向你們學習。”
秦龍不好意思的說道:“舅舅你說過了,我們只是做了一個軍人應該做的事情。”
舅舅?
齊縣長奇怪的看了看秦龍和唐雲,呵呵笑着說道:“沒想到唐先生和秦龍還有親屬關係,呵呵,唐先生你同樣也值得我們大家學習。”
唐雲笑着揮了揮手:“齊縣長你客氣了,我不過是捐出了我們分公司在漁民手中收到的跟這艘沉船也許有關係的一個鹿首尊和一個金元寶而已,跟秦龍他們三位同志將整艘沉船都捐出來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咯噔一下,秦龍僵了。
這尼瑪,不都說商人重利麼,唐雲竟然把自己賣給他們公司的那個金元寶給捐了,要不要這麼搞?
眨眼之間,自己成了唐雲口中的那個漁民了。
秦龍臉色陰晴不定,形象瞬間坍塌,不再是那個值得所有人學習的光輝形象了,最少在知情人唐雲和馮雪珍眼中,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戲子,拼命往臉上刷粉卻掩蓋不住本來面目的戲子。
至於另外兩個知情人豬肉榮和牛十三,他們跟自己一樣在扮演着一個往臉上刷粉的戲子。
齊縣長不知內情,呵呵笑着說道:“你們甥舅二人都是大公無私的好榜樣,同樣都值得我們學習。”
一衆政府官員和請來的那幾位古玩界的專家隨聲附和,不知道有幾個心中閃過一對傻逼這個念頭。
唐雲笑呵呵的衝着秦龍點了點頭,就跟他根本不知道他捐出來的那個金元寶是從秦龍手中收過來的一樣。
秦龍已經快要無地自容了,這尼瑪,三百萬已經揣進自己兜裡,也花了一部分,退是不可能了,退給唐雲,他還是那個捐出金元寶的人,而不是自己,自己還是那個不識大體的漁民。
這時一旁的馮雪珍驚咦了一聲,伸手指着秦龍手中的玉杯說道:“大龍,這個杯子就是你剛從海底摸出來的?我能不能看看?”
秦龍尷尬的咧了咧嘴把杯子遞向馮雪珍:“馮哥你看吧,對了,你們古玩行裡的規矩,寶不過手,我先給你放到桌子上。”
暫時化解了一些尷尬,秦龍咧着嘴把手中的玉杯放到會議桌上,心虛的看了唐雲一眼。
馮雪珍呵呵一笑,衝着齊縣長謙讓道:“齊縣長,您先看。”
齊縣長笑着揮了揮手:“這個我不懂,不鬧笑話,你們先請。”
那幾位被齊縣長邀請來的古玩行同行們隨和着鬨笑了一聲,紛紛謙讓道:“唐先生馮先生先請。”
古玩行這幾位以前就算沒聽說過唐雲和馮雪珍名字的,今天也牢牢把這倆人的名字記在了心裡。
一個字,服。
別的不說,就說那根翎管,古玩行中這幾位還沒看出門道來呢,人家那位唐先生竟然頭頭是道的說出了出處,甚至斷定這根翎管是乾隆皇帝賜給五阿哥永琪的,分析的絲絲入扣,令人沒有一絲反駁的餘地,就跟人家曾經經歷過那段歷史一樣。
還有那個觀音瓶,人家唐先生竟然也頭頭是道的說出了一個故事。
塗鴉大師乾隆皇帝得到這件宋汝窯出品的觀音瓶甚是喜愛,因爲這個觀音瓶頸口有一處釉色稍顯稀薄,乾隆命令匠作監對這個觀音瓶進行修復,不過卻明言‘修得好就修,修不好就給朕送回來’。
匠作監領旨將觀音瓶帶回,不過卻遲遲不敢動手,補釉需要回窯,匠作監唯恐老釉經不起窯火,可是乾隆的旨意下來了,就這樣把瓶子拿回去也不成啊,後來匠作監乾脆仿造着這個觀音瓶又做了兩個仿品,一併給乾隆送了回去,那意思就是我們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敢在您這個瓶子上動手。
不過匠作監仿造的兩個觀音瓶上署有‘大清乾隆年制’六字款,倒不用擔心以假亂真。
乾隆好塗鴉,凡是喜愛的書法字畫精美瓷器都不能逃過他的魔爪,乾隆對汝窯瓷器更是情有獨鍾,經常令造辦處工匠把自己的詩作鐫刻在汝窯瓷器上,據統計最少有二十件汝窯瓷被乾隆爺塗鴉,而這個觀音瓶卻是少數的逃過乾隆爺魔爪的宮藏汝窯瓷器。
這就是本事,唐雲出手就折服了齊縣長邀請來的那幾位礐石市古玩行同行,馮雪珍也不簡單,對其他幾件古玩也同樣說的是頭頭是道,眼界見識比唐雲並不遑多讓。
有這兩位在,齊縣長邀請來的那幾位礐石市古玩行同行誰還敢先出頭獻醜,有兩位心態好了早就已經把此行當成是學習來了,甚至還見縫插針的對唐雲和馮雪珍提出了邀請,加深一下感情。
馮雪珍見大家客氣,笑着說了句‘那在下就拋磚引玉了’,笑呵呵的捧起那個玉杯,臉色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葡萄美酒夜光杯,莫非這小子從海底撈出來的這個玉杯就是傳說中的夜光杯?
唐雲似乎對這個玉杯的興趣不大,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有把目光轉回了秦龍,確切的說是把目光定在了秦龍胸前懸掛的一塊玉佩上。
噬金蟲不願回玉瓶里居住,在秦龍耳朵眼裡安了家,秦龍自然也不用每天把那個玉瓶掛在胸前了。
秦龍把玉瓶和祖傳家書重新鎖回了那個俄羅斯套娃般的木匣裡,妥善放好,將那塊從鹽罐子裡挖出來的玉佩戴到了脖子上,取代了原先玉瓶的位置。
老爸既然如此鄭重的將那封密書和這個玉佩一起埋藏起來等着自己去尋找,那麼這塊玉佩必定具有特殊的意義!!!
唐雲盯了秦龍胸前的玉佩片刻,微微一笑衝着秦龍說道:“大龍,你這塊玉佩挺別緻的,能不能給我看看?”
秦龍笑了笑:“舅舅客氣了。”
說着話秦龍低頭從脖子上摘下玉佩遞向唐雲,心中卻不受控制的跳動了一下。
難道唐雲認識這塊玉佩?不能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