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免也覺得詫異,萱貴妃果然被司徒傾的氣勢所鎮服,未說出的話掛在嘴邊,嘴巴半張,靜止在那一剎那,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現。
待反應過來,才委屈的低頭着,卻一句話也不敢再說,“這就是你讓朕待會兒所看的好戲是嗎,你追着朕非要來福寧殿等待的也是這場好戲是嗎?”司徒傾的聲色越發的沉冷,語調重重錘入人心。
萱貴妃一把跪下,心驚膽戰道“皇...皇上,臣妾..臣妾也是爲整頓後宮...”
“退下!”司徒傾厲聲制止她的話,狠狠撂下這話來,本是寂靜的屋子使得我們三人猛然一顫。
萱貴妃死死咬着嘴脣,“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模樣了,如同叼婦一般,身爲後宮之主,定要以身作則,好好爲後宮其他妃嬪做表率,以後宮安穩,無是非糾紛爲主,如今你不但不整頓後宮,卻主動嚼人口舌,使後宮如此不寧,朕看你要好好想想做這個貴妃稱職與否。”司徒傾嚴肅而道,一字一句如雷貫耳。
萱貴妃最終沒能憋住,哽咽道“臣妾...臣妾謹聽皇上教誨。”說着才擡眼幽怨瞧我一眼,便向門外走去。
“好好閉門思過。”待她離開之際,司徒傾又吩咐她道。
萱貴妃頓住腳步怔了一怔,欲要回頭,卻遲遲沒有回過頭來,腳步與背影如此的沉重。
我望着她的背影不免一嘆,孫公公小心翼翼窺着屋內情況,見我們都寂靜無聲,開了口“皇上,要回御書房嗎?”
司徒傾靜默瞧我一眼,輕聲道“先出去候着。”孫公公看着司徒傾臉色,“誒”了一聲,便隨手掩了門。
我忙做福身狀靜靜呆在一旁,司徒傾負手來回走動着,每每看向我的眼神都充滿着怨氣。
我實非搞不懂,他的怨氣來自哪裡?“快些將臉擦了。”他忽然開口,卻說了這般莫名其妙的話來。
我下意識的朝着臉頰抹去,一抹卻一手黑墨,我暗叫不好,忙往一旁的銅鏡上瞧去。
這一瞧可好,終究讓我明白爲何他們看到我的臉都是那副表情,因天氣炎熱,汗流不止,卻洗乾淨了眉毛上的眉墨,眉墨自眉毛順勢而下,染黑了半邊臉。
我對着臉一陣猛擦,反而越擦越花,一陣淡淡的龍涎香緊緊包圍着我,司徒傾靜靜站在我身後,上前一步,雙手溫柔的環抱着我。
目光柔情的看着鏡中的我道“看,變成什麼模樣了。”他嗓音輕柔而有磁性,在我耳邊一直縈繞,音色也越發的性感。
我只覺得耳朵一陣麻酥。
他順手拿起我手中的帕子,通過鏡子仔仔細細的擦拭着我臉上的污垢,他在鏡中的影子英俊俏朗,優雅的讓人窒息。
我緊張的手心冒出汗來,渾身緊繃,連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
我們穿的單薄,我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背後他的溫度,他劇烈的心跳聲...
“皇上,不要這樣。”在我沉迷於他的深情之前,我試圖想推開他。
誰知,我欲推不了,他反而抱得更緊,下巴抵制在我的肩上,在我耳邊輕聲說道“說,你可是去了端王府,見了司徒莫離。”
他言語中有着濃濃的責意,只是感覺空氣中多了酸酸的味道,透過鏡中,我看到他眼中認真的詢問。
既然他已經知道,我想我不能隱瞞,只希望他不要遷怒於人,“若是我實話告訴皇上,皇上可答應我不要遷怒旁人。”
司徒傾對着鏡中的我點點頭,“奴婢確實去了端王府。”我輕聲道,卻見司徒傾臉上不似察覺的惱意。
“臣弟抱病在牀,已經很久未來上早朝,如今你爲他心急,便要出宮探望他,不惜欺騙朕,欺騙皖亭姑姑。”司徒傾責備道。
他緊緊擁着我,雙手的力道緩緩加重,按的我手腕生疼,“你弄痛我了。”我用力甩開他,後退一步,依在一旁。
“奴婢自知身份卑微,所以纔不敢同皇上說出宮探視的事,只是奴婢並無他意,端王對我有
恩,他如今有難,我探望一下他也是合乎情理的。”我按摩着手腕輕聲道。
他並不說話,只是又走近我一步,擡手過來,我以爲他要出手,便歪過頭去緊緊閉上眼睛。
“躲什麼,我又不會傷害你。”司徒傾低聲呢喃道,我緩緩睜開眼,望向他。
他走近我,撩開我額前的髮絲,微微一笑“只是,下次若想出宮,告知我一聲,我隨時可以準允你出去。”
我的驚訝溢出言表,“怎麼?你不信?君無戲言!”他眼中充滿了認真。
我內心又驚又喜,正要跪身答謝,他快我一步攔着我“不用答謝,你所要求的事,朕能辦到的定會辦到。”
“黎音謝過皇上恩准。”雖然他話這般說,我卻怎能何事都要同他來講,只爲出宮。
“臣弟他病情如何?”司徒傾詢問道,“王爺他病情說重也不重,說輕也不輕。”我躊躇着不知該如何講。
“說重不重,說輕不輕,這是什麼話?”司徒傾緊鎖眉頭,望向我,我猶豫着“王爺好像並非得了風寒這般簡單,他是受了重傷,並且是很深的刀傷,想必是王爺征戰沙場受傷了吧?”
如今邊塞兵荒馬亂,司徒莫離身爲軍中將領,除了在沙場上受傷,別的地方我倒是想不出了。
“你是說他受了刀傷?”司徒傾反問道,我點點頭“是的,傷口極深,聽聞婢女言道,當時差些因傷口而喪命,好在京城有位神醫,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幸好王爺命大。”
司徒傾緩緩站起身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前些日子,聽到他們談論軍事狀況,想來是因司徒莫離受重傷而擔憂,如今邊塞戰亂不斷,司徒莫離又重傷在臥,軍隊無首,定會喪失軍氣。
“王爺受傷很久,想來不告訴皇上,不讓太醫探視,是怕再給皇上增添憂愁吧。”司徒莫離臥病之久,卻從不宣告太醫診治,也沒有將他重傷的消息傳入宮中,想來寓意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