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婕妤身懷龍種,後宮宮嬪哪個又不嫉妒,想要陷害她的人多了去了,並不一定就是萱貴妃,別忘了她有着皇兄無限的寵愛,想要龍子何嘗不容易,今夜好在戳穿了鈺婕妤的詭計,不然你可就是大罪了。”司徒莫離如釋負重道。
“可是...”話到一邊,我便突然住口,他扶着我的肩膀溫聲道“好了,驚嚇已過,趕快洗漱一番好好睡一覺。”
正說着,突然遠處一柔美之聲響起“是誰在哪裡?”,我們應聲去看,她卻已經拿着燈籠走近,我仔細一瞧,見是羽司樂,這才稍稍舒了口氣。
只是,半夜三更,我卻與司徒莫離處在這亭子之間,又撞見羽司樂定是尷尬,羽司樂臉色稍微一變,看向司徒莫離的眼神居然有些異樣。
然,一片刻,她便微笑福了一福“我當是誰,原是端親王,參拜端親王。”司徒莫離點點頭客氣道“羽司樂請起吧”
羽司樂看了我一眼,又對司徒莫離笑道“這天色已經很晚了,若是讓人看到端親王半夜三更在太掌寺,不免又被她人說去嚼舌根了,奴婢斗膽,還請端親王趕快回府吧。”
羽司樂這麼一個送客令,讓司徒莫離立在當地有些尷尬,他倒是一笑“恩,確實有些打擾了,那本王就先回去了,告辭。”
臨走之時,他卻又溫聲囑咐我“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我含笑與羽司樂福身恭送。
待他走遠,羽司樂二話不說,拉起我便走,到了我房中之後,才放下手了,我隱隱感覺她神色不對,似是在生氣。
“羽司樂,我好像又做錯事,惹的你心煩了!”我小心翼翼瞧着她,謹慎問道,半晌,她才轉過身來,一臉正色“黎音,若是今夜看到你與端親王在一起的不是我,換做她人,你就會被遣回慎刑司了。”
她一臉擔憂之色,倒是讓我不好意思,我微微福身“對不起,羽司樂,讓您擔心了,只是奴婢被皇上留下問話,問了許久,天色也晚了下來,我經過太掌寺的路上,誰知,端親王卻在亭子裡,故人相見,這才說了幾句話,奴婢下次不敢再犯了。”
“下次一定要慎重,今天你確實因禍得福,真是大幸,這宮中稍不留神就被人給陷害了,今夜真是一場令人無法忘懷的驚嚇。”羽司樂淡淡而道,語中盡是滄桑。
我輕嘆一聲“那人好快,居然在那麼多人當中將我推到,在場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可以看到,鈺婕妤被打入冷宮,那情景慘烈,倒是讓人同情。”
我嘟囔着又道“皇上不念及多年情意,如此殘酷,倒叫人心寒,君心莫測,更難以久情。”
“從來薄倖男兒輩,多負了佳人意,其實皇上自有皇上的難處,這後宮妃嬪雖然衆多,卻都非皇上之意,皇上孝心,遵從太后才接受大臣
所舉薦的妃嬪。”
“原是這般,看來這後宮之中,除了萱貴妃,也並未有其他女子在皇上心裡,只是,倒也可憐了那些孤苦無依的女子了,這般美好的年華就這樣斷送在這深深宮闈了,日日夜夜只盼同一個人。”我表示有些惋惜。
“萱貴妃專寵?如今你來了宮裡,這事日後便會知道了。”她意味深長含笑看我,我自是不明她的意思。
“好了,這天色已經不早了,今日你又受了不少驚嚇,便好生歇息吧”羽司樂說道此處,便不往下再說。
我忙攔着她又道“羽司樂,只是今日鈺婕妤假孕之事,您相信嗎?”羽司樂微微垂目,沉吟道“宮妃之間的鬥爭誰又能說的明白,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而皇上也是一目瞭然,決非糊塗,只是,後宮之事與前朝有着巨大的牽連,若是真要追究,那必定會擾亂後宮前朝,所以,爲何要主張後宮和祥,只有後宮和睦,前朝纔會安定。”
我低聲道“只是,我心結未娶,今日是我被當成刀子來用撞上鈺婕妤的,她的結局也是我間接的造成,之前,我與鈺婕妤所說萱貴妃之事,奴婢以爲,今晚這一切都是萱貴妃所指使,之前她都親自派身旁丫鬟陷害鈺婕妤,卻遲遲不肯有動作,原來是靜觀其變,今夜之事與她絕對少不了關係的。”
羽司樂臉色沉重,喚低了聲音“鈺婕妤是假懷孕也好,真懷孕也罷,太醫說她是假孕便就是假孕,此事即使你再有疑惑,便也不要再提,如今,有人推了你一把,日後,說不定有人會害了你,今夜你的出色演出,必還會生出敵人。”
我心一驚,“只是今夜表演,我卻萬萬沒想到你與端親王也走的如此之近,端親王看你的眼神充滿情意,我只想勸你一句,不要與端親王走的太近。”她蹙眉望我,似是很擔憂。
我道是她擔心我與端親王走的太近,會傷及自身“因我進宮之前在端親王府中居住過些日子,所以才這般熟絡,日後,在這宮中,定會保持距離的。”
她點頭慎重說“只望你日後要有自己個人的判斷,不要隨便誤信了他人之話。”
我茫然望她,“羽司樂似乎對皇上之事很是瞭解。”我轉了話鋒,道出心中一直存在的疑問,直言不諱。
“皇上今年二十餘六,我從小就在這宮中當差,當年皇上還是太子之時,我便伺候於他身邊,我比聖上年長許多,說句冒犯話,將我當做長姐一般,有話便對我來講,自是多少會有了解。”她微微一笑而道。
原來如此,我笑道“羽司樂親近平和,溫柔似水,待人又是親和,怪不得皇上視羽司樂爲知己。”
屋外忽有門窗吱聲,我與羽司樂忙出門去看,卻見若柔端着一盆熱水立在窗前,見是她,我這才放下心來,卻又意識到,在我撞上鈺婕妤之後,她便一直沒有出現過。
羽司樂卻很警惕看着若柔道“怎麼站在窗前不進來呢?”若柔臉上驚慌之色一逝,忙笑道“我見音兒此時
纔回來,定是很勞累,便打了熱水給她洗漱,剛剛經過,卻見羽司樂跟音兒在談話,一時碰到了門窗。”
我含笑接過熱水道“若柔,你怎麼又替我打了水,這些事我自己來做便好了。”將盆放下,羽司樂卻還是一臉懷疑望着若柔。
若柔微微低首道“難道羽司樂是怕奴婢聽了你們的談話,而到處亂說嗎,若這樣,儘管羽司樂處罰。”她說着便跪倒在地。
我見狀忙拉過若柔一起跪下祈求道“羽司樂,若柔與我情同姐妹,此事您不必擔心。”
羽司樂緊緊盯着若柔“若是聽我們的談話,何必要偷偷摸摸的”若柔似是很委屈,低着頭緊緊咬着嘴脣。
我一叩首“羽司樂,若柔適才也說了,只是剛剛路過而已,請羽司樂不要怪罪若柔。”羽司樂沉默半晌,才說“罷了,都起來吧。”
“謝過羽司樂”若柔膽戰心驚的說着,羽司樂經過若柔身旁依然緊緊盯着若柔看了半晌,若柔恐慌的低下頭,不敢說話。
“你們早些休息吧”羽司樂這才輕聲而道,說着便離去了,“噓”待她走後,若柔才深深吐了一口氣不滿的說“這羽司樂哪裡看起來和藹,適才的眼神真是嚇死人。”
我拉她進屋,柔聲說“適才我們在談話,聽到外面有人,自是緊張的不得了,所以,羽司樂才這般,還好是你呀。”
若柔坐在牀畔輕聲問我“你也懷疑我嗎,音兒。”我一邊洗着臉一邊道“我怎會懷疑你呢,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對了,今晚你去了哪裡,我怎麼不見你。”
“對不起,音兒,今晚出了這麼大事,我沒有陪在你身邊”她自責道“伺太樂讓我去南宮幫忙,一忙便到了這個時辰,幸得你無事,不然我會自責死的。”
她嘆了一口氣,坐在牀沿發呆,“怎麼了,嘆什麼氣呢?”我收拾一下,便也坐於她的身旁。
“適才我確實聽到你們的談話了,也知道你今晚逃此一劫,只是,我覺得這些日子,你與羽司樂關係倒是近了許多,與我倒是越來越淡了。”
“哪裡的話,進宮這麼多日,羽司樂如此熱情幫助我們,我們又怎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呢,羽司樂在宮中年份也久,更屬於過來者,對我們這麼照顧,似是姐姐一般,但是不論是誰,都抵不過我們一起長大的情分,我們度過這麼多苦難,情意怎會輕易改變,若柔是想多了。”我目光含笑,堅定的說。
若柔眸子終於有了光彩“是真的嗎,真的是我多想了嗎”我微微一笑“是,姐姐是多想了。”
若柔這纔有了笑容,我們姐妹相擁在一起,。
“音兒,我總是覺得羽司樂對我們這般好,很是不正常,我們非親非故,她卻時時刻刻助我們,這也太說不過去了,還有,她一直替皇上洗脫他的種種所作所爲,她明明知道,黎家滅門是因皇上,而你的敵人也是皇上,她卻一直在你身邊爲皇上說話。”若柔看着我,正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