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前後而行,後面那一輛奧迪由蘇俊達駕駛着,看着前那一輛黑色的高檔跑車,不禁心中好奇:“這林天楚挺有錢的?”其實,林天楚現在何止有錢,簡直就可以用窮得只餘下錢來形容了。
開了一陣,蘇俊達嗚笛示意林天楚慢下來,然後自己超了他的車,在前面帶頭,一直把他帶進一個小區。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林天楚邊泊車邊對蘇俊達說:“看來你很有地位,居然可以給我找到一個相靠近的車位?”
林天楚記得,剛纔入這小區時,一個保安把他攔了下來,林天楚是保鏢出身,一眼就看得出那個保安也不是等閒之輩,他是一個練家子,雖然在林天楚眼中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在普通人眼裡,他算是強者了。
而最讓林天楚欣賞的是,這個保安一直以來都目不斜視,登記自己車牌號碼時的一絲不苟,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副駕座上坐着花容這個美女而有所走神。
登記好後,他指定了一個停車位給自己使用,可是蘇俊達把他叫前去對他他說了點什麼,讓他眉頭一皺,然後居然回來對自己說:“先生,你跟着蘇老師的車吧,他會帶你去停車位處的!”
林天楚有點意外,在這大都市中,小區的泊車位並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得到的,雖然杭州乃旅遊名城,城內的人們爲了保持這城市的威名而刻意地減少用車也好,但也依然是一位難求啊!可蘇俊達居然說了一段話就讓他得到一個天價車位的使用權,他在小區裡的地位不容致異。
“一般吧,有點地位而己!”蘇俊達說得很輕巧。
林天楚這才真正地認識到他畫壇泰斗的身份,這樣的人長期地處於領域高位,自然型成一股常人難以比擬的氣勢的。
花容在一旁看着,不知道兩人在說點什麼,顯得有點無聊,蘇俊達也像看到她的無聊,故此也不多說,帶着兩人離開。
走進電梯,按下了十三層的數字,電梯緩緩上升,不用多久,兩人便去到了一個套間前。
林天楚在門前看了一下,轉頭對蘇俊達說:“蘇老師,你住的樓層是13層,你的單位編號是13號,甚至連你剛纔的停車位也是13號,你貌似挺喜歡13這一個數字的?”
林天楚知道,凡是華夏人都喜歡”3“或“8”這兩個數字,往往與這兩字有關聯的樓層單位號也是炒賣得極高價的,現在蘇俊達居然擁有如此三個號碼,顯然他的財力也非同一般。
“嗯。”蘇俊達點了點頭:“人老了自然迷信,見怪不怪了!”蘇俊達笑得很散脫,“來,你來猜一下我的密碼!”
說着,他拉開了門板上的塑料蓋,把裡面的密碼機展露出來:“我的大門是一組六位數密碼,而我這人沒有多少記性,所以六個數字都一樣的。”
“哦。”林天楚想了一下,依照蘇俊達的提示按下333333六個數字,蘇俊達呵笑一聲把門推開:“林先生,你如何覺定的?”
“因爲你剛纔說你迷信,所以我就確定下來。”林天楚說得理所當然。
“哦?我是迷信,但是吉利的數字還有很多啊,如8如9,8代表發財之意,而9又代表長久,表婚姻美滿,家庭和睦,你爲何就猜一個3字呢?”
“蘇老師,你說笑了,雖然我不懂畫技,但我也知道,每一項技藝要練至大成者,都必須心無旁騖,像你這麼的高人,發財對於你來說,其實只是一個笑話而己,而且,你的身家也不少了,我相信你不會再去刻意地追求!”
“這個算你說得通,但那9字呢,你爲何不猜呢?”
“這個更好猜。”林天楚自信地一笑,蘇俊達臉上一奇:“願聞其詳。”
“凡是成功之人,大多都有一個美滿的家庭,看看古今中外,有哪一個政家名家,哪一個千古名流沒有一個賢內助的,有人說,男人有多成功,就證明他背後的女人有多成功。”
“一個成功的女人必須會相夫教子,而從你的成就,我可以看得出來,你有一個賢惠的妻子,你這個妻子必定幫你把家庭打理得美滿,繼然如此,你何需要刻意去強求呢?”
“呵呵!”蘇俊達笑而不語。
“但是,你的心太大了,當然,我是指你今天決定收家前你的心太大了,正如你所說一般,你還沒達到大成之境,你依然處於見山不是山的小成境界,所以你想要長壽,你想用更多的時間去進步,那些樓層的數字,門牌號碼我並不相信你會當真,你會真的相信這玄學之事,這只是一層寄託而己!”
“你說對了,我的心的確太大了,幸好,我現在適時地退了下來。”蘇俊達一臉的慶幸,林天楚縱使不是畫道中人,他也可以知道,蘇俊達成功了,他這麼一急流勇退讓他的境界達到了大圓滿之境。
人啊!都不容易,一輩子的苦苦追求,因爲執念之故,讓人難以寸進,但如若放下,那可能會發覺另一片天,到達另一個境界。
畫道如此,武道也會否如此呢?林天楚忽然升起一個瘋狂的念頭,放下兩字在他的腦中閃現,但是他又一時下不了決心。
“看來,我是一個有口說人,沒口說己之輩。”林天楚心中苦笑。
“好了,兩位不要再在外面逗留了,對了,我的老婆孩子回家鄉去了,兩個月之內不會回來。”
“兩個月,我們還有兩個月的命嗎?”林天楚笑了一下,笑得十分的灑脫,他不怕死,正如花容所說一般,他有三次死亡的機會,他只死了一次,再死也不是真正的死亡。
而花容的修爲之高,他根本就不擔心,故此,他在此處只是儘儘人士,看能不能保得住蘇俊達而己。
“三天!”蘇俊達說道,他很清楚,他只餘下三天的生命。
“是的,只有三天。”
“如果,你跟我一樣只能活三天,你想做點什麼事?”蘇俊達的話中意思明顯,他不相信林天楚會在這一劫去死去。
“我……你呢?”林天楚不答反問。
“我有三件事想做。”蘇俊達呵笑一聲:“這三件事我一直都想做的,但一直以來都以爲自己還有時間,所以一直都沒有實行,現在到快死了才發覺,其實我的時間並不多,我一直都在浪費時間。”
“嗯。”林天楚點了點頭,他覺得在理,人都是這樣,永遠都以爲自己有的是時間:“哪三件事?”
“第一件,回老家到父母的墳前上一炷香。”說到父母時,蘇俊達一臉的悔疚,顯然,讓父母爲其驕傲的他絕對不是一個孝子,他把一生都花費在畫技之上,對於父母並沒有多少關愛。
“第二,找幼時的玩伴玩一次泥巴!”這話出口時,蘇俊達滿臉的懷念。
“第三呢?”陳楓也有所感觸,彷彿這麼久以來,他都沒有跟七殺他們喝過酒,沒有跟他們一起瘋狂過,這還算是兄弟嗎?這次之後,他想要好好地與這些兄弟瘋狂一翻。
“第三我想對我的兒子說一句話。”
“什麼話?”
“我是學畫的,但我那個兔崽子居然學琴,一直以來我都想他承斷我的衣鉢,所以對他學琴有點微辭,但現在我想去對他說一句,好好練,他有天賦的,但不要驕傲!”
“現在遲嗎?”林天楚問道。
“不遲嗎?”蘇俊達反問。
“不遲。”林天楚鄭重地說:“老家在哪裡,我們明天就去?”
“明天就去?”思索一下,忽然開朗起來:“對啊,人也快死了,爲何不爭取時間去做一點想做的事呢?我們明天就去,明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