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楚的心情很糟糕,想到明天天一亮,他便要與蘇文靜回到羊城,然後各自過着屬於自己的生活。交集變得艱難,他便不禁開始消沉下來。
“文靜不在房間?”
推開兩人共住的客房,只見房內空落落的,只有蘇文靜剛纔泡池時穿的三點式泳衣掛在一旁,而她穿內的衣服也不知所蹤了。
由此可以斷定,蘇文靜出去了,而且,她所去的地方應該還有點遠,想到這裡,林天楚一陣無來由的失落。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晚上九點正,月正當空,林天楚再也坐不下去。
他整理好衣服,毅然起牀,推門而出。
旅館雖然星級不高,在泡溫泉時隨口問了一聲旅館的服務員,得到的答案與林天楚估計的一樣,只是一間三星級的小酒店而己。
但是,這間三星級的小酒店佔地極大,或許是清城這些三線城市裡,土地不值錢的原因吧。
除了用以住客的酒店,還有中西餐館、KTV、俱樂部等設施。後山環山而建的各個溫泉水池,要在這大片土地之上找着一個人,顯得十分的艱難。
“先生,怎麼你不去參加晚會的呢?”忽然,一個服務員看到林天楚,不解地問道。
林天楚認得服務員,正是今天接待自己與蘇文靜那一個前臺女孩,看來女孩已經下班了,身穿便服的她正往大門處走去,想必是準備咽家了。
“你的女朋友已經去了參加篝火晚會了!”前臺女孩告訴林天楚說道。
“謝謝。”
林天楚也不去想,爲何一天來往的客人如此之多,但這女孩就偏偏認得自己跟蘇文靜。問清楚篝火晚會的舉辦地點後,道謝一聲便往後山走去。
後山,一片廣大的山脈,清城特有的高品質山崗石展露了出來,而在山脈前的一大片空地上,張燈結綵,中間一大火堆燒得正旺。
側耳一聽,那不算高檔,也不算劣質的音響正唱着懷舊情歌,這歌,居然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這着這歌,林天楚一陣動容。四處搜索一翻,只見蘇文靜正跟一男人客套地交談着。男人年齡不少,看上去四十多了,雖然穿着最簡單的服裝,但是卻有着一股森嚴的霸氣,彷彿,他是一個權傾天下的上位者。
林天楚心感這世界太玄妙了,居然一次心血來潮在這裡渡宿一晚也會遇上這麼一個人物。而且,最主要的是,林天楚看到那男人在跟蘇文靜在那邊有說有笑,居然心中有氣,顯然,是吃醋了。
“文靜,你的伴侶來了。”男人看到林天楚走近,提醒一聲,很是紳士地向林天楚點了點頭。
本平,林天楚的心中有點不岔,但是看到男人的笑容後人,他居然氣不起來,當走近男人的身邊前,他看到男人的長相。
這男人長得一臉的崗剛毅,那雙正氣的眼睛裡面透着一絲難以發覺的狡黠。他的五指很長,指上全是老繭,看來是練過的。
“你好。”男子笑着向林天楚打了一聲招呼。
“你好。”
林天楚定了定神,剛纔男子那平淡的話語裡面,居然透着一絲煞氣,這絲煞氣的涌現並不是說他對林天楚有什麼不善的念頭,而是一種本能。
凡是殺人如麻的狂徒勞,他們都會形成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兇殺之氣,雖然理解不了,但這絲煞氣卻會無時無刻影響着身邊的人。對,就如老鼠看到貓一般,感覺到不安,難受……
“文靜,我想跟你的伴侶聊一下,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呢?”男子說得很正經,正經得他話中的暖昧蘇文靜也不去計較。
什麼伴侶,其實,我跟他只是普通加一點特殊的朋友而己嘛!
“好的,你們聊。”蘇文靜輕笑一聲,走了開去。
“這位先生,我們好像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啊!”
林天楚不像蘇文靜,八百年前見盡風雨,多次從死人堆中站起的他很快便回覆過來,對於這男子,他心中有點戒備。
“還沒聊過,又怎麼知道沒有話題呢?”男子說着走到一旁的燒烤架前,取過一塊油淋淋的烤肉,就這樣放在嘴中。
林天楚眉頭一皺,“怎麼這傢伙就算如此豪邁的吃肉,但也可以給人一種植淡定,從容的感覺的呢?”
“這肉的味道不錯,新鮮的牛肉,在肉食製品檢測制度不完善,商家黑心只爲賺錢的今天,能吃到這麼好的肉,真的不容易啊!”男子感嘆一聲,忽然望向林天楚:“對了林先生,你知道你在香港那個朋友也有做牛肉生意的嗎?”
林天楚先是一驚,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透露過姓氏,怎麼眼前這男人會知道的?“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想說告戒你一聲,倪星雲的牛肉生意可以繼續做,而且你也可以參與,但是……但是還是不要過份了,畢竟牛肉吃多了不健康。”
男子說着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抱歉,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步了。”
“你到底是誰?”林天楚忽然問道。
“我姓馬,你喜歡的話可以叫我一聲馬爺,當然……”男子本來一臉的嚴肅,可是忽然之間,他像變了一個人一般,臉上露出調皮之色:“當然啦,像哥哥我這麼帥氣的男人,最主要是年輕,你可以叫我馬哥。對了,雖然我年輕,但橫豎看起來都比你老……成熟一兩年,叫聲馬哥也不佔你便宜吧?”
說完這句,這個自稱姓馬的男子才真正離開,可離開的時候,他又再提醒一句:“年輕人,不要吃什麼牛肉豬肉,吃多了不健康啊!”
“什麼意思?”林天楚不太明白,想了一下,忽然取出了電話拔通了吳星的號,電話一接通,開口就問:“牛肉是什麼?”
“呃……”
電話那頭,吳星明顯被嚇了一驚,這問題題居然還要問?相信任何一個菜市菜的大嬸也可以回答得了啊!
林天楚補充了一句:“香港三合會倪星雲也在貶賣。”
“哦?”吳星終於明白林天楚所指提下什麼,“林大哥,這是黑話,也是毒貶爲了避免追查所說的暗號,只是這些黑話已經有一定歷史,最多被使用時是上世界七、八十年代。”
“說說看。”林天楚繼續追問,當聽到毒貶兩字時,他的身體震了一下。
“毒品的種類多種多樣,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裡,你剛纔提及的黑話最爲流行,當然,年代久遠了,我也不清楚大概意思,只是聽一些老前輩說過,白粉的代號叫作海,而一些軟性毒品稱之爲豬肉。”
“那牛肉呢?”林天楚再問。
“牛肉好像是一些質高,對人腦神經影響較大的毒品,如果真要分的話……對了,現代的冰、毒,大麻,嗎啡都屬於牛肉的範疇裡。”吳星邊想邊說,最後說出了結論。
“原來是這樣。”林天楚恍然大悟,“看來這個牛肉真的不能吃啊!”
“對了林大哥,剛纔程香主又派人來送了一份請貼,邀請你參加十天之後由倪會長在香港舉辦的宴會。”吳星有點興奮,顯然兄弟會跟三合會可以拉上關係這事讓他心裡高興。“請貼上面已經附有機票跟各類證件了,你看……”
“你代我回復程香主,我會準時出席。”林天楚答應下來,然後掛斷了電話。
夜越來越黑,來參加篝火晚會的人也越來越多,這派對越來越是熱鬧,但是,林天楚彷彿感覺到有一股子無盡的寂寞在這裡漫彌。
這裡,有無數的男女相依着,但是,誰又能真的分清楚,那一對可以堅定地走完一生呢?
嘆了一口氣,在人羣中穿梭,開始尋找起蘇文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