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族大戰結束得如此之快，快得王嶽感覺如同夢幻。
萬妖平原一戰，妖族大軍直接被擊潰，人族大軍長驅直入，直接攻進了妖都當中。妖都皇族守衛軍進行了頑強的抵抗，只是迴天乏力，鎮妖軍全力出力，皇族守衛軍頓時不敵，且戰且退，最後護持着皇族成員退出了妖都，不知所蹤。
妖族大潰敗！
無數的妖族人口資源、天材地寶、功法秘籍、靈丹妙藥被源源不絕地傳送到了中央明洲，整個朝廷都大爲震動。
中央明洲的百姓則是一片歡騰。
原本以爲可能持續數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大戰，竟然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結束，這是誰也預料不到的。
能夠預料到的是，戰爭結束得越快，百姓們受到的苦難便越少。
就在天明皇朝舉國歡慶之時，遠在前線的徵北大軍帥帳中卻是氣氛肅殺，殊無歡欣之意。
帥帳之中，匯聚了所有十多位主將，大帥王嶽等人一一列席，都是大軍中最爲位高權重之人。
王凡自然也在其中。
他身旁則是帶着兩人，一個是帶着牛角盔的將軍，卻是王凡的心腹，牛魔將軍魯迪。
魯迪身邊還帶着一個小兵，穿着鎮妖軍普通士卒的服飾。
“那日，標下見到四皇子率領士卒前來修繕營地，其中三位士卒在將軍營帳停留了許久，我看到他們有從隨身布囊中取出靈石。”小兵道。
“當日鎮妖軍營地並無外人前來，巡邏士兵都是兩隊一巡，互相監督，斷無可能是營內士兵所爲，那麼便只有一個可能，是四皇子手下士卒埋下玉石，佈置陣法，陷害將軍。”
王景也在營帳之中，聞言臉色陰沉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初。
有兩位將軍似乎想要開口斥責魯迪，但是最後忍耐住了。
這兩位將軍卻是屬於支持王景一系的，若是以前，他們自然會出來斥責魯迪，博取四皇子王景好感。現在卻是不行了，鎮妖軍立下大功之後，魯迪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無人敢於輕視。
“就算是多人巡邏，互相監督，也未必不會互相包庇。”有將軍出列質疑。
“呵呵。”魯迪冷笑數聲，沒有回答。
被如此輕視，那位提問的將軍臉現怒色，想要發作。
他身邊的主將扯住了他。
這將軍頓時醒悟過來。
軍魂大軍是精神意志凝聚到極點出現的產物，可謂是萬衆一心。
意志稍微薄弱一些，在主將的感應當中都好像是燈泡一樣明顯。
更何況是叛徒。
“魯將軍，你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妄言！”王嶽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的心中對王凡不無埋怨之意。
正是大戰獲勝後的高興時刻，卻憑空帶着所謂的人證前來指證內賊。
而且這位內賊還是天明皇朝四皇子，王凡自己的兄長，王嶽的侄兒。
換作從前，即便王凡已經是一支軍魂大軍的主將，王嶽也會選擇和稀泥。
畢竟一支軍魂大軍的重量，一個毫無背景的皇子，還是比不上王景母族。
但是如今王凡鎮妖軍剛剛立下滔天大功勞，若是此刻明顯袒護王景，那麼勢必會寒了將領之心。
連立下大功的十三皇子都求不得公正，更何況他們還不是皇室子弟呢？王嶽權衡輕重之下，只得秉公處理。
“王凡，依你看該如何是好？”王嶽有些無奈。
如今王凡只有人證，卻沒有物證，這人證還是鎮妖軍士卒，難以服衆。
但是王凡遇刺一事已經在鎮妖軍中散播開來，如今這支剛剛立下大功的軍魂軍隊羣情激憤，要求懲治元兇，王嶽不得不安撫。
他乾脆將難題題還給了王凡。
“好歹是兄弟，不至於在外人面前鬧得難看。”王嶽心中如此想道。
他的想法很好，可惜接下來王凡所言卻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如今妖族大敗，我們須得更加謹慎，以免被對方臨死反撲，功虧一簣。便暫且將四皇兄收押，待到迴轉皇城後，再行仔細追查。”一直默不作聲的王凡終於開口。
“什麼？”王嶽忍不住驚呼出聲，雙目凝住在王凡身上，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其他主將亦是驚訝地看向了王凡。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王凡卻是安之若素，極爲平靜。
將領們心中生出了寒意。
在他們眼中，王凡這個提議卻是極爲毒辣。
四皇子前期立下的功勞並不多，如今若是擔負了這個嫌疑，那麼日後迴轉明洲後論功行賞，幾乎就沒有他的份了。
更吃虧的是，如今妖族潰敗，剛好是攥取功勞和寶物的最好時機，若是被關押起來，四皇子此次北俱蘆洲一行便是大敗虧輸。
原本在爭奪皇位中便處於劣勢，經此一役只怕就徹底退出競爭序列。
“真要如此嗎？”王嶽艱難道。
“寧枉勿縱。”王凡極爲平靜。
……
夜晚，漫天星光。
人族大軍營地中依舊一片火熱，但鎮妖軍營地外一個山坳處，正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並肩而立，靜靜看着天上的明月。
卻是王凡與楊月兩人。
“王凡，那陣法真的是四殿下佈置的麼？”楊月突然開口問道，“還有那個鎮妖軍士卒……”
“是我命令他這樣說的。”王凡打斷了楊月的話頭。
聽聞此言，即便以楊月的涵養，也是驚愕了一下。
她有些不敢相信，目光投注在了王凡身上，如同秋水。
“四皇兄的嫌疑雖然最大，但是我並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是王景所爲，所以我便找人栽贓他了。”王凡淡淡道，“我在大營中所說的便是我內心所想，寧枉勿縱！”
楊月越發驚訝了。
突然她微笑了起來。
“明明只是一年未見，沒想到你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的確。”王凡輕輕嘆息了一聲。
對於楊月只是一年，到對於王凡卻是五百多年的歲月。
桃花依舊，人面依舊，只是心意卻完全變了。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擡頭望月。
突然，一道烏雲突如其來，籠罩住了明月。
隨之而來的便是數道陰惻惻的聲音。
“妖神護佑。”
”不錯，我等前來刺殺，竟然讓我們碰到這個畜牲！”
“不藏在營地之中，竟然和女人出來賞月，取死有道！”
龐大磅礴的妖氣封鎖了四周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