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落的外面,靜靜的停着一輛本田奧德賽,車裡面的的熱成像儀。傳來了小樓裡面的畫面。
當葉戈一劍斬向自己影子的時候。在熱成像儀上,他的身體忽然變成了熾烈的橙紅色,宛如一個小小的太陽。
“oh……買糕的……他的能量怎麼可能……”一個男人驚慌的叫了起來。
戴着面具的人掏出一個小小的儀器,仔細的測算葉戈那一瞬間爆發的能量,口中淡淡的說道:“他是一個可以瞬間把爆發力發揮到極致的人。剛纔出劍的瞬間,他身體的能量達到了三千千瓦時,相當於一箇中噸位的發電機。”
“買糕的……”那個男人嘴裡不停的驚歎着,眼睛裡射出科研人員獨有的狂熱。
“有沒有可能,把他研究一下?”
“沒有半點可能!”戴面具的人搖了搖頭:“他寧肯死,也不會讓人當成小白鼠的。否則的話,他怎麼會……”
“買糕的……oh……no……真是神奇……”
那個男人用尖叫打斷了面具人的話,因爲他看到了極度詭異的一幕。
葉戈一劍斬向自己的影子,那裡原本在熱成像儀上沒有任何的顯示。可是葉戈的劍光揮過。那裡突兀的出現一個人的生命磁場……
把視線拉回小樓,葉戈一劍斬影,地上的影子忽然扭曲,渙散,北條司出現。
他出現的方式非常的詭異,就好像一張紙從地面上站立起來,然後填充豐滿,最後變成一個人形。
“沒想到,你的戰鬥直覺這麼敏銳!”北條司輕輕搖晃着摺扇,深深的注視着葉戈。
“因爲我很熟悉日本人的戰鬥方式,前面的炮灰,都是爲了掩飾終極的殺招!”葉戈轉頭看了一眼那些屍體,無論是身首異處的。還是掉入火中成爲焦炭的,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其實,這樣的犧牲,根本就是毫無價值的!”
“求仁得仁而已!”北條司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樓梯。
“我並不是漠視他們的生命。而是彼此民族的信念不同。在我們日本,一個真正的男人。就要勇敢去戰鬥!不論勝敗!今天,我不會再逃跑,因爲在我的身後,有一個值得尊敬的老人!還有一個你今天的真正目標。”
“如果你能夠殺死我的話,你就可以見到他們!那時……”
北條司說到這裡,身形忽然一個急旋,無數細細的毒針從他身體裡面射出來,飛向葉戈。而他的身形,卻再次消失。
那些飛針飛出去,卻失去了目標,葉戈的身形在北條司旋轉的同時,也同時動了。
黯淡的火光映着他抱着琳達的身影。顯得非常的臃腫。這臃腫的影子輕盈的飄起了來,在空中閃轉騰挪,璀璨的劍光在影子的旁邊盤旋,像是他飛翔的翅膀。
在小樓外面,一輛crv停在那輛本田奧德賽的旁邊。正在用熱成像儀觀看小樓情況的男人和麪具人,同時轉過頭,盯着這輛突然出現的車子。
一個面白無鬚的華夏中年男人,從車裡下來,對着兩人隔窗友好的笑笑:“大家各忙各的,別耽誤正事!”
說完,他轉身走向了院落。團麗系才。
面具人身邊的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奇形怪狀的大口徑手槍,悄悄對準了華夏中年男人的背影,可是他的手卻被面具人輕輕按住。
“觀戰!”面具人沉聲說了一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個華夏中年男人。
華夏中年男人來到了院落外面,腳尖輕輕一點地面,就好像一隻大鳥,輕易的飛起來,掠過院落,貼在了小樓長長的屋檐下面,與陰影融爲了一體。
這個人就是白玉京,他到達之後,正好趕上葉戈和北條司剛剛開戰。他透過窗間的縫隙看過去,葉戈劍氣縱橫,看似每一劍都砍在空氣中。但是以他的修爲,自然可以看到,總會有一道盤旋的黑氣,在劍光下退散躲避。
而且葉戈的劍法步步爲營,在空中編織了一張越來越緊密的大網,那道黑氣可以躲避的空間已經越來越少,漸漸的,黑氣重新幻化爲人形,赫然就是揮舞着扇子的北條司。
“好厲害!沒有任何傳承的痕跡,完全憑着本能施展的劍法,一個九黎,怎麼會厲害到這種地步……”白玉京皺起眉頭,心裡暗暗思忖:那件事情,必須做的再隱秘一點了……如果觸怒了這個傢伙,自己雖然不畏懼他,但總歸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轟的一聲,火光炸響,空氣中迅速的爆開一個火球,但是很快在葉戈的劍光壓制下,火球被削的絲絲縷縷,湮滅在空氣中。
北條司狼狽的後翻落地,他的肩頭,已經被削去一大塊皮肉,鮮血不停的沿着他顫抖的手指滴落地面。
剛纔如果不是他及時擲出手裡的扇子,用扇子爆炸延緩了一下葉戈的劍的話,此刻他已經是個死人。
白玉京的嘴角浮起一絲快意的笑容,九命狐狸,就算真的有九條命,只怕也難逃一死了!能夠借刀殺人成功的感覺,比起自己親自動手,實在要強的太多啊!
“我不是你的對手!”北條司慘然一笑,雙手同時揚起,交叉護在胸口,每個手上,捏着四把摺扇:“但是,我還是想賭一下,代價,就是我的生命!”
說完,他雙手一揮,八把摺扇像是八隻蝴蝶,在空中飛旋舞動出各種痕跡,划着各種的軌跡,向着葉戈飛射過去。
“這次真是拼了老命嘍!”白玉京撇撇嘴,北條司外號九命狐狸,除了說他做人狡猾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有九把扇子,每一柄都可以在危機關頭救他一命。
先前他已經用過了一把扇子,現在又把剩下的八把保命扇子一起丟出,這明顯是拼命的節奏嘛!
那些扇子在空中,有的化爲火光,有的噴出煙霧和毒針,有的爆出極度的光亮……這些各具匠心的扇子,在葉戈的軟劍前,卻全變成了無用功。
劍光寒,如月下的迷夢,所有的攻擊一進入這道如夢的劍光,就消散成了昨日的回憶。
當葉戈的劍掃清所有障礙,刺入北條司的胸膛時,這悽清如夢的一劍,至此畫下句號。
“以情入劍……怎麼可能?”白玉京的心臟狠狠的跳了兩下。
他自己也是練劍的,一直被稱爲門派內的第一劍法天才。在劍術上的領悟,總是快別的同門一步。
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這個道理,是他三十歲才領悟的,到了這個境界,才明白劍隨心動,劍隨情動,以心御劍,以情御劍,至高的心境才能練就至高的劍法。他的修爲,也因此大大的前進了一步,成爲了四大宗師之首。
可是現在葉戈年紀輕輕,就已經領悟了這種心境……這個人,真的不能留了……
“好……厲害……”北條司喃喃低語,失去神采的目光望着地下,看着自己的鮮血慢慢在腳下匯成一汪,他伸手掏向懷裡,艱難的說道:“死在你的手下,我也算求仁得仁……這件東西,請你幫我……”
劍光再起,他掏向懷裡的手臂跌落地面,連帶着,一把扇子也隨之跌落下來。
葉戈看着滿臉失望的北條司,淡淡的說道:“別人都以爲你只有九把扇子。而你卻想用第十把扇子和我同歸於盡。但是很可惜,對於日本人,我始終是抱着極大的戒心的。因爲我知道,你們都是一羣瘋子!”
“你……天照大神會懲罰你……”北條司拼盡最後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後,仰面倒了下去,露出他身後的樓梯。
好高的警覺性!白玉京眼中的葉戈,越發的難對付了……
“很快,我們就可以結束這一切,然後,我帶你回一座小城市……”葉戈對着琳達低聲說了一句,牽着她的手,慢慢走上樓梯。
樓上的一間很寬大的房間內,首先映入葉戈眼簾的,不是眼中要噴火的狂刀魔中川光遠,而是遍地的燭光。
數不清多少支蠟燭,在地板上燃燒着。乾燥的夜風透過窗子吹進來,蠟燭的光芒隨之明滅不定。像極了此刻天上的星光,帶着奇怪的律動,似乎遵循着宇宙間什麼至深至奧的道理一樣……
然後,葉戈才注意到燭光中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他的身材其實很高大,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跌坐在燭光中,整個人似乎和律動的燭光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讓人忽視了他的存在一樣……
聽到葉戈的腳步聲,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冷電般的眼神盯着葉戈。
“柳生無念!”
“柳生無念?”葉戈詫異的看了這個老人一眼,臉上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
雖然只是初見,但是這個傳奇人物的事蹟,當他還是一個青訓營的小小傭兵時候,就早已經聽聞。甚至有一段時間,他還是年幼自己的偶像……
弱冠之年,以神道無念流的劍法,打遍全日本而無敵手。原本他的名字,已經被人完全忘記,人們全以門派的名字無念尊稱他。
後來,他遠揚海外,又譜寫了不少的光輝事蹟,轉戰天下,未嘗一敗。當他再次回到日本的時候,就成爲了天皇的御用大師範,所有修行劍道的人,都要尊稱他一聲柳生大師範。
可以說,這個人就是日本所有劍道高手的脊樑,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