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楊合,四年多不見,他倒是越發地陽光帥氣了,總有一種吸引人的氣質。
“啊,老闆來了!”楊合驚喜地叫道,顯得十分激動,要不是顧忌陳功世外高人的身份,只怕已經撲上來擁抱一下了。
陳功微笑道:“這麼晚了,沒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沒有,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楊合笑着把陳功迎了進去。
陳功剛一進門,袁明和謝輕靈便跑了出來,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就如那些突然看到了心中偶像的追星少女。
“怎麼,不認識我了?”陳功笑道。
“不,不,只是太意外了。”袁明搖頭道,在他身邊的謝輕靈的眼中卻有些溼潤了。
陳功知道這近四年以來,自己實在是有些太過疏遠他們了,心中有着深深的內疚,不過他並不打算表露出來,而是隨意地坐在沙發上,道:“我這個老闆過來了,不會連杯茶都沒有吧。”
陳功的一句話,很快引發了一場忙亂,很快水果茶水都擺在了陳功的面前,然後三人都盯着陳功,搞得陳功連喝茶都有點不自在了。
“今天晚上有空嗎?”陳功喝了口茶之後,道。
“怎麼,老闆準備請我們吃宵夜了?”楊合高興地問道。
“是啊,不僅是吃宵夜,還準備帶你們好好地去玩玩,吃完之後我們去唱卡拉OK,再好好逛逛蓉城的夜市。”陳功笑道。
三人自然高興不已,一個個換好了衣服,如衆星拱月一般,跟着陳功一起出了門。
這一晚大家都玩得很盡興,直到清晨,四人才回到了臥牛山莊公寓。
“我要走了。”陳功面帶微笑地說道,儘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顯得自然隨意一些。
只是場面還是顯得有些讓人心酸沉重,雖然有着諸多的不捨,可最終陳功還是消失在了三人的眼前,幾乎就在他們一眨眼之間,陳功的身影就從他們的眼前消失了。
在他們身邊的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檔案袋,的開一看,卻是菲萱的股權無償轉讓書,還有一個電話號碼,號碼的邊上還有一行字。
“碰到任何的麻煩都可以撥打這個號碼,會有人幫助你們的,包括你們想要狠狠地把自以爲是的法國時尚界踩在腳下,站在世界之巔,只要你們認爲需要幫忙,就撥打這個號碼吧。”
淚水不知何時已經從三人的臉龐滑落。
第二天陳功便帶着胡寧靜坐上了青龍碧海舟,向着南極而去。
火紅的太陽從海的盡頭升起,海浪在陽光下閃動着,一望無垠,美麗而開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想着一些人,一些事。許久之後,陳功才嘆了一口氣,輕輕地將胡寧靜攬過來,胡寧靜也順勢將頭靠在了陳功的肩膀上。
遠處現出了冰雪的山峰,那潔白的冰雪在陽光下反射出絢麗的光芒,一個雄偉的男子迎風立在半空之中,望着陳功。
陳功心神一震,青龍碧海舟如箭一般向着洪七公射去。
“老哥,莫非你已經?”陳功看向洪七公,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要走的終究要走,或許不久的將來,你我兄弟能再次相逢。”洪七公笑道,只是陳功卻發現這個豪放不羈九指神丐眼角有些溼潤。
剛剛斷了塵緣,那種離別的傷痛還隱隱在心裡發作着,卻沒盧到洪七公卻又要走了。
塵緣雖了,可是想要回首,還可以再去看看。但是那飛昇之路,卻不知何處是盡頭,天道漫漫,陳功卻是一點底都沒有。
陳功上次的崑崙仙山一行,知道那傳說之中的源界,其實就是修真者追求的更高層次的世界,這地球之外的傳送陣其實都可以通向源界,只是那傳送陣如果沒有煉虛期以上的修爲,卻是沒有辦法使用的。
洪七公自然知道這一別之後,恐怕再無相見之日,所以纔會強顏歡笑。
胡寧靜很知趣地偷偷離開了兩人,落到了下面,同徐心潔等人會合。
“老哥可還有什麼未了的事情,需要小弟幫忙的。”陳功問道。
洪七公搖了搖頭,道:“我倒是沒有什麼事情。老弟,老哥我臨走之前問你一句,是否有意收回崑崙仙山,如果有此意,老哥不介意離開之前,走上一遭。”
陳功聞言,心中感動,洪七公願意說出這樣的話來,其實已經極大地違揹他原本的脾氣心性,可見他對這份兄弟之情的看重。
“老哥,仙山洞府都是身外之物,崑崙派實力足夠的時候,那崑崙仙山自然就是崑崙派的,實力不足之時,也不用強求。”陳功搖了搖頭,婉言回絕了洪七公的好意。
洪七公不再言語,和陳功兩人靜靜地站在半空中,誰都沒有再說話。
許久,洪七公突然說道:“老弟保重,爲兄去了。”
洪七公整個人如箭一般往高空飛去,頭也不曾回一下,只是在高空之中傳來了他的聲音:“各位多保重了!”
陳功望着空無一人的高空,久久不語,最終嘆了一口氣,低聲道:“老哥一路平安。”
在南極的一間密室之中,無草無木,只有一人盤坐在地,可是滿室之中皆有春意,一室生香,生機勃勃,如果有人在這裡閉着眼睛,一定以爲自己身在原始森林之中,而四周全是參天大樹。
淡淡的綠光在林天放的身上縈繞着,那生機和清香都出自林天放身上的綠光。
林天放仍然閉着雙眼,但是那或許已經不能再稱之爲丹田的丹田裡,綠光縈繞,已經另成一片天地。原來的金丹早已經不見了,只有一顆充滿生機的翠綠小樹,用無窮的生命力支撐着這片天地。
四年多以前,林天放身爲崑崙派大師兄,當崑崙派面臨危機的時候,卻不無出力,心中黯然,雖然明明知道修煉之事,宜緩不宜急,卻仍然閉了死關,甘願歷經萬千兇險,尋求那萬分之一的突破機會。
入了關,他以身爲丹爐,取萬千藥材,丹藥盡入腥中,重新煉化吸收。經歷的生死險關,痛苦折騰都不足爲外人道。
花開花謝,花謝花開,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林天放不愧爲煉丹的天縱之材,自悟了無上丹道,這次經歷萬千兇險,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之局。冥冥之中,或許老天都不願意看到如此天才就此隕落,間讓他渡過了難關,看破了生死玄機,以丹爲種,破土成樹,養成了這丹田天地間的一棵小樹。
無限生機,無限生死奧秘盡都在這小樹之中。林天放雖然不明白自己的無上丹道最終會發展成何種模樣,可是他知道那生死循環,已經全是這小樹之中。
林天放微笑着睜開了雙目,身上的綠光漸漸散去,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清新,讓人面對她如沐春風,舒服之極。
數種藥材飄浮在空中,團團綠火將其裹住,慢慢消融,最終化爲一顆丹藥。
這丹藥古樸無華,可是卻讓人感受到了其中的無限生機,就如一團活物。
林天放露出滿意的笑容,將丹藥收進儲物袋中,飄然破關而出。
南極洞府空無一人,林天放臉色微變,心神一動,綠樹立刻展開,靈識如蛛網一般四下鋪開,卻發現崑崙派上下門人盡在府外。
一道身影掠過,林天放飛身而出。
“大師兄!”正和林震南一起,領着崑崙派上下往洞府而回的陳功一臉驚喜地叫道。
“天放!”林震南更是讓眼淚溼潤了眼眶,別人或許只是出於同門之誼擔心林天放修煉兇險,他卻是一個父親,哪有不擔心自己兒子的,今天終於看到他無恙而出,真可以說是喜極而泣。
當林震南、陳功和林天放一同進了洞府,落座之後,林震南有些疑惑地道:“天放,你如今是何種境界了?怎麼我已經看不透你了。”
別說林震南,就是陳功如今以化神初期的修爲,同樣看不透林天放是何等境界,心中不由得驚訝萬分。
林天放哈哈一笑,把手伸給了陳功,道:“掌門師弟探查一番,不就一目瞭然了。”
陳功依言探查,卻看到林天放全身經脈之中生機勃勃,那生命力極爲堅韌頑強,猶如小草一般,勁風磐石都奈何不了它。
陳功繼續探查下去,身子猛然一震,他發現林天放的丹田早已經化爲紫府一般的存在,可是卻又和別人的紫府大不相同,裡面結的不是元嬰,而是一顆綠色小樹,從其中釋放着無窮的生命精華,雖然濃度上比不上自己曾經吸收掉的命盅,可是源源不絕。
而那小樹伸展之間,便向陳功展示着生生死死的循環之道。
“大師兄果然是奇人,我這當師弟的真是拍馬難愛啊。”陳功收回手道。
林天放笑道:“四年多不見了,小師弟的修爲又更進了一步,師兄我纔是拍馬不及。論修爲,我現在也不過是元嬰中期,恐怕連掌門師弟的一招都接不住了。只不過我現在對於丹道,頗有些感悟,聽聞那成元化作惡的事情,也不知道寶須道長他們的事情,我能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陳功聞言一喜,想來大師兄對煉丹一道有着特別的感悟,說不定還真有什麼辦法。
“林老,大師兄,隨我來。”陳功高興地說道。
在南極洞府的一處竹林之中,有着小溪環繞,青草鋪地,環境相當清靜優美,六個瘦骨嶙峋的孩童模樣的元嬰在其中無聊地來回走動着,只是他們的眼神時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有呆滯和空洞。
陳功捏了個法訣,嘴脣輕輕一吐:“開!”
雖然陳功並沒有把這六人重新禁錮到歹毒的令旗之中去,可也不敢讓這六人在洞府之中隨意走動,所以在這裡布了一個陣法,將六人困在了竹林之中。
林天放看到陣法開啓,飄然飛入,正想抓一個人來探查一番,卻不想這六人雖然神智已失,又令旗指揮,可是還有一些行動本能,竟然紛紛向竹林之中逃去。
陳功剛想出手相助,林天放卻微微一笑,道:“哪裡走!”
也不見林天放有什麼動作,那成片成片的竹子似乎無風起浪,其中一棵枝條竟然瘋狂地生長起,轉眼間就將修爲最淺,落在最後的寶須道長纏住,任他如何掙扎都脫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