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所有人,包括曾經不可一世的易天眼眸深處,都隱藏着退縮和膽怯。
陳功的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冷笑,手中長劍一抖,幻化出朵朵火紅的劍花。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那變幻莫測的劍花引得起伏不定,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在他們的眼中,陳功已經成爲了一個真正的惡魔,一個永不疲倦的戰鬥機器。所有人都想不明白,自己殺得手麻筋軟,怎麼眼前這個被圍攻的傢伙卻越戰越勇,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勁,而且看上去越發地享受這場戰鬥了。
是的,在衆人都被殺得膽寒的時候,陳功這個浴血惡魔居然讓人覺得是在享受戰鬥。
赤焰劍寒光一閃,羣雄心神一顫,知道又一輪的衝殺開始了。
赤焰劍如怒龍入海,呼嘯而來,威勢席捲整個海面。
現在的陳功確實在享受戰鬥,他已經完全沒有了逃跑的念頭,了要開始另一輪的屠殺,雖然看上去這一次要比上一次困難得多,但他不介意慢慢地來。
雲水道長驚恐萬分地看着漫天的劍影化解了層層阻擊之後,仍然氣勢兇猛地朝自己閃電般攻來。
雲水道長徒勞地祭起了他的飛劍,在飛劍與赤焰劍撞擊的那一剎那,原本勇猛直前的赤焰劍詭異地如同水蛇一般繞過了飛劍,然後如同捅破一層紙一樣,輕鬆地穿過了水雲道長的心窩。
血肉紛飛!
無法抑制的恐懼感如同瘟疫一般迅速的在南海上蔓延開來。不管是面對陳功的羣雄,還是遠遠觀戰的衆人。
渾身鮮血的陳功帶着血紅的赤焰劍猛地轉過身子,再次將長劍指向了羣雄,面寒如霜,目冷如冰。
海風吹動了赤焰劍下滴的血珠,也吹動了陳功染滿鮮血,殘破不堪的白袍。
濃濃的血腥,沖天的煞氣,慘烈的戰場!
陳功嘴角再次勾勒起一絲冷酷的笑容,這一羣嚇破了膽子的人再也無法威脅到他的生命。
不知不覺中,在陳功的目光逼視下,羣雄在悄悄地往後退,沒有人願意成爲下一個被殺的對象,也沒有人認爲自己有本事擋得住眼前這個屠夫的致命一擊。
易天沒有退,不是他不想退,而是他不能退。
樹倒猢猻散,他要是退了,他今後也不用再號令羣雄了,他今後也不用再在海外混了,因爲遠方還有很多雙眼睛在看着他呢。
易天從來都是一個有膽有識的人,也是一個狠人,否則易珍島不會被他經營得如此強大。可是他這一輩子唯一犯的錯誤就是看錯了陳功,他輕視了這樣一個可怕的敵人,所以他就要爲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長劍、巨槍!對峙着,紋絲不動。
兩人的神情同樣如此,平靜得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只有強大的氣勢從兩人的身上散發出來,在半空之中撞擊在一起,引得暴烈的氣流對撞,捲起陣陣狂風。
易天必須用獨戰的方式扳回潰敗的局勢,告訴那些後退的人,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勢不可擋的,他不是神,他也只是一個人!
“很好,你很強大,我不得不承認,我看走了眼!”易天冷聲道。
“你也不錯,只可惜,你遇上了我!”陳功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兩人話音剛落,便同時出手,大吼一聲殺,那巨槍如電,長劍如虹,迎面對衝。
所有的人,包括之前參與圍攻的法妙仙子等人,都睜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這驚天動地的強強對抗。
眼看着血紅的赤焰劍就要撞上那黝黑的巨槍,陳功突然暴發出一聲大笑,手中的長劍詭異地一移,巨槍和長劍就像迎面而行,卻又平行的兩顆子彈,飛快地擦肩而過。
易天暗呼一聲不好,只是手中巨槍乃是全力而爲,去勢已老,想要變招爲時已晚。
陳功握着赤焰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刺眼的血紅,染滿鮮血的臉露出猙獰的冷笑,如猛虎入羊羣,殺向了正一臉驚訝慌張的法妙仙子等人。
沒有人會想到,在這樣的巔峰正面對決之中,這個變態的傢伙可以在最後一刻強行變招,從他出手之初,他的目標就已經定在了易天身後那羣已經嚇破了膽的修真者。
戰場之上,你就是高喊卑鄙,大叫無恥,狂吼陰險,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用處,那要命的血紅已經襲來,那血紅之中的一點寒芒讓每個人的靈魂都開始顫抖,每個人在祭出法寶的同時,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衆志成城,他們想的都是如果避開這奪命寒芒的追殺。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再次在南海的上空迴盪,易珍島的另外一名元嬰中期的強者,易天的師弟易峰被陳功一劍穿胸,化爲一蓬血雨,當場斃命。
近三倍於蒼松真人和水雲道長的純粹真元力,霸道無比地在一瞬間被吸入了陳功的身體,頓時痛得陳功呲牙咧嘴,這種一口吞的方式,真不是人乾的事。
突然一根翠綠的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陳功的後背抽了過來,陳功雖然被體內膨脹的真元力撐得難受,可是感應卻越發地敏銳起來,臉色一寒,看都不看伸手就向後一抓。
啪的一聲,鞭子抽在了陳功的手掌上,只是那鞭子還未及收回,就被陳功抓在了手中。
法妙仙子大驚失色,運轉全身力量想要把鞭子收回。
那鞭子在陳功手中卻紋絲不動,彷彿手掌之中淌出的血液將那鞭子牢牢的粘住了一般。
陳功轉過了身子,野獸一般的目光冰冷地盯着這個給自己增加了一道傷痕的女子,露出一個猙獰而殘酷的笑容。
法妙仙子臉色慘白,她感覺到自己的四肢冰涼,甚至連逃跑的力量都沒有了。
赤焰劍無情地穿過空間的距離,筆直地逼向法妙仙子誘人的起伏山峰。
咻!
黝黑的巨槍不合時宜地從旁邊鑽出來,直逼赤焰劍而去。
陳功臉色微微一變,赤焰劍在空中微微轉向,那法妙仙子被巨槍破空之聲驚醒,終於回過神來,扔掉了手中的鞭子,身子一閃,準備逃走。
然而陳功手中的赤焰劍紅光一閃,劍芒陡然一漲,堪堪避開易天的長槍阻截,向着法妙仙子一劍斬去。
啊!尖銳淒厲的叫聲,刺得人耳膜發痛,心神發顫。
法妙仙子的一隻玉臂化爲一團血霧,她卻帶着血淋淋的殘臂在空中閃電般逃竄着。
陳功終於再一次和易天面對面地對峙。
易天的臉鐵青得可怕,兩眼赤紅。
眼前這個變態的傢伙用出人意料的方式愚弄了他,嘲笑了他,然後奪走了他另外一名最得力師弟的生命,還毀掉了他的聯盟之中最強力的一名盟友的手臂,將他身後所有人的僅存戰意徹底擊潰。
那些人之所以還沒有跑,那是因爲他們還有一絲理智,知道就算自己跑了,眼前這個惡魔一般的屠夫也會一個一個地找上門,將他們的洞府殺得雞犬不留。與其盲目地逃跑,還不如就這樣耗着,或許還能有那麼一絲希望。
陳功冷冷一笑,他的目光越過了易天,又一次落在了他身後的衆人身上。
現在要殺易天,對於陳功而言還是困難了些,不過積蓄力量,將那些弱者一個個擊殺,他還是能夠辦到的。更何況這樣的戰鬥對他來說,不僅不會消耗真元力,反倒可以讓他積累足夠的力量,去擊殺最後剩下的易天。
“有膽量的,你就和我正面一戰!”易天厲聲道。
陳功只給了他一個極爲不屑的冷笑,有沒有膽量,還用不着別人來決定,這是由他自己來決定,因爲強者永遠都是有膽量的。
所以陳功並沒有和易天做口舌之爭,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擋我者死!”陳功再次厲喝一聲,赤焰劍一揮,向前殺了過去。
易天怒喝一十年怕井繩,揮槍迎戰,鏘的一聲,正面對決之中的易天被擊退,而陳功則藉着詭異的身法,又一次閃電般的繞過了易天,向着他身後衝殺而去。
這一下,易天身後的衆人終於完全崩潰了,再也顧不得臉面,顧不得後果,就算以後被陳功殺上門,也比現在就慘死來得強,一個個四處逃散,哪還有一點海外高人的風範。
又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嘎然而止,在衆人完全喪失了抵抗的勇氣,自顧自地逃跑之後,陳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殺掉了一名元嬰初期的修真者。
遠處觀戰的人看得目瞪口呆,遍體生寒,一股懼意無法抑制地從心底冒起。
特別是那些機甲師們,他們感覺這個世界已經開始變了,變得很陌生,變得不再是他們以前認識的那個世界,不知道那血紅的光芒,什麼時候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元嬰期的修真者,無論是在神州大陸,還是在海外,都是公認的高手,現在卻有一羣這樣的高手,被一個人追趕着,如同待宰的羔羊,被人輕易地殺死。
當赤焰劍無情地穿過一個接一個所謂的高手胸膛時,觀戰之人終於有人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這已經是一場赤.裸.裸的殺戮,這讓所有元嬰期修真者都感覺到了恥辱,讓所有機甲師都感覺到了恐懼。
只是轉眼之間,全無戰意,四下潰散的元嬰期高手便已經被冷血的陳功乾淨利落地幹掉了三個。
易天赤紅着雙眼,額頭青筋暴起,想要阻止陳功的暴行,可是陳功就如同一個幽靈,一邊收割着生命,一邊躲開他的黑煞槍。
正當陳功準備再鎖定一個目標將其殺死的時候,從那東北方向亮起一前一後兩點刺目無比的光芒,巨大的威壓隨着那兩點光芒排山倒海般地壓迫過來。
“好賊子,休要猖狂!”滾滾聲浪如雷聲一般,由遠及近。
隨着那聲音,一個巨大的環形能量圈發出耀眼的五彩光芒,從天邊而來,所過之處,星月無光,強大的能量波動似乎要將空間都撕裂了一般。那巨大的能量環呼嘯着向陳功的後背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