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功準備傳授合擊陣法,衆人立刻正襟危坐,玄清老道也急忙收起心中的那份猜疑,兩眼下垂,眼觀鼻,鼻觀心。
陳功見狀,肅然道:“此陣名爲天罡北斗七星陣,此陣可借星辰之力,暗合天道變化,威力無窮。此陣需要功力接近的七人佈置,在坐的各位功力相差都不在,任何七人都可以湊起來面下此陣。陣法一旦布成,七人能借陣法之勢聲息相通,心心相印,縱橫合擊,彼此呼應,每一次出擊可集數人之力,如果陣法發揮到極致,每一擊的力道都可以達到甚至超過七人合力之上。”
衆人聞言頓時猛吸一口涼氣,如果有這般厲害,以他們七人之力聯合,就算狂刀李鬆嶽親來,估計也可以抵擋不短的時間。
這天罡北斗七星陣卻是當年陳功在龍泉道院所得的七星丹經之中有過記載的,乃是世俗道教之中極爲厲害的一種合擊陣法。當年陳功對於陣法之道所悟有限,倒是沒有過多深入研究,如今他紫府之中九大元嬰自成天地,演化奧妙,對於陣法可謂是觸類旁通。加上華夏宗如今最缺的便是頂尖高手,這天罡北斗七星陣正好集衆人之力於一身,合擊退敵,妙用無窮。
陳功凌厲的目光一掃,隱隱有冰冷殺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道:“本宗今日把此陣法傳於諸位,希望此陣法不會再入他人之耳。”
陳功這話雖然說得客氣,但衆人都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感到了一陣寒意,知道這合擊陣法如果私自傳揚出去,必定會招來殺身之禍。
“興昆宗主放心,你既然信得過我們,傳我等如此絕妙陣法,我等必定也不會做那不義之事。”衆人信誓旦旦地齊聲道。
這天罡北斗七星陣雖然出自七星丹經,可是經陳功紫府之內的九大元嬰演化衍生,已然與原來的陣法大爲不同,一切變化已全然在他的算計之內。
此陣威力極大,陳功自然不可能將最完美的陣法傳授與羣雄,此時傳出的陣法有着不少的破綻,雖然其他人絕難看出,並不影響此陣的威力,可是陳功卻是有着不少的手段可以利用這些破綻輕鬆破除這殘缺版的天罡北斗七星陣,就算在場的羣雄今後違背誓言,用此陣對付華夏宗,華夏宗弟子也自有破陣之法。
所以陳功見衆人都應承下來,便不再多言,等他們各自遣散左右跟班之後,這才一五一十把天罡北斗七星陣佈陣合擊之法傳授給在場的諸人。
此陣只需要七人配合,所以除天陳功,南荒郡九雄算上天極魔君,一共有九位一方霸主,實力雖然有所差距,卻並不算大,可以隨意組陣,並且隨時都有兩位預備人員,可以補充陣法。
這樣一來,只要不是敵人太過強大,造成太大傷亡,以這九人之能,自然可以將此陣威力發揮出來,並且可以隨時替補受傷或力竭之人。
因爲天極魔君也要留下演練陣法,所以陳功一番交代之後,便帶着白月等人回炎黃山仙境了。
回到了炎黃山仙境之後,陳功又馬不停蹄地回到了清心谷,看着眼前五根用大量上品五行材料煉製而成的巨柱,嘴角逸出一絲笑意,然後運轉仙元,雙手往上一託,頓時五股強大的力量把五根巨柱席捲而起,悠悠然飛向炎黃山之巔。
五根巨柱飄浮在炎黃山頂峰上空,光芒萬丈,連雙日的光芒都被它們給遮蓋住了,吸引得衆門人紛紛擡頭觀看,嘴裡嘖嘖地讚歎不止。
陳功立於虛空,嘴裡唸唸有詞,修長的手指不停地變化着法訣,然後輕吐一聲:“去!”五根巨柱化爲五道光芒,如長虹劃過天空,然後沒入五行峰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幾乎在同時,所有人都察覺到濃濃的五行元力如滾滾浪潮從四面八方朝炎黃山仙境而來,碧藍色的天空之上,竟然隱隱形成了一個猶如實質的巨大五色漩渦。這漩渦籠罩在了仙境上空,滾滾五行元力奔涌而入,又有絲絲純淨的仙靈之氣從那漩渦中發散出來,瀰漫在整個仙境。
衆人看得瞠目結舌,就連早已經知曉一旦宗主把如此大量的五行材料煉入陣法中必定非同尋常的長老護法們,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歡喜萬分。
“宗主的陣法造詣真是到了神鬼莫測的境界,奪天地造化之玄妙啊。”南玄睿滿臉欽佩地讚歎道。
能得到南玄睿這樣的稱讚,陳功倒是頗有些自得,哈哈一笑,道:“南玄兄過獎了。如果沒有五行峰的地勢和葛家提供的大量上品五行材料,就算我有通天本領也是無法把此陣的威力發揮到如此境地。”
言外之意,只要外界條件足夠,他陳功確實可以佈下威力巨大的陣法。
衆人聽到陳功這看似謙虛,實則自信十足的話語,絲毫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妥,反倒是認爲陳功說得有理。畢竟就算有這五行峰之地勢和大量上品五行材料,這天底下能夠佈置出如此陣法的人可是不多。
“有此五行巨柱相助,這陰陽五行大陣威力倍增,如今我宗這山門恐怕用銅牆鐵壁來形容也絲毫不爲過!”鄭玉泉雙目閃爍生輝,沉聲道。
衆人都知道鄭玉泉如今的陣法造詣頗高,眼光可比他們毒辣多了,聞言心中又是一喜,把目光投向了陳功。
陳功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道:“這次就算是王鎮玉和李鬆嶽這樣的陣法大師兼絕世高手親來,本宗也有信心困他個一天一夜。只可惜此陣還缺了一鎮壓陣眼之物,如果能讓本宗尋到一陰陽至寶,在這炎黃峰佈下堅固的陣眼,這陰陽五行大陣方纔算是真正佈置成功。到時候別說困他們一天一夜,就算直接殺了他們又有何難!”
說到後面,陳功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殺氣,顯然對王家和李家竟然聯合算計對付他華夏宗,心中是有着很深的怒意的。
衆人雙目異彩漣漣,露出一副嚮往的神色,心想如果能夠尋到陰陽至寶,在這揚州便是立於不敗之地了,同時也都牢牢記下要尋找此類寶物。
陳功見衆人個個一副神往的樣子,收斂起身上的殺氣,淡淡一笑,道:“好了,大家也別做那等春秋大夢了,這種天地奇物可遇而不可求,又豈是想尋就能尋得到的。各位還是散去修煉,把陣法好好演練一番,以備不測。”
衆人領命都散了開去,就連白月這次也是散了去,與青玄真人、黑月、赤月合練已經被陳功改良過的四象誅魔大罡劍陣,而且他們手中的誅魔劍如今也早已非以前的誅魔劍,件件都是陳功收集大量珍貴材料,精心煉製而成的極品靈器。
至於南玄睿和玉夢仙子等人,自然也有各自的合擊之陣需要演練一番。
殘陽如血,陳功盤坐在清心谷小溪邊的一塊大石之上,大腿上橫擱着赤焰劍,雙手輕輕地撫摸着劍身。
時間已然在緊張地準備之中飛快過去,明日便是決戰之時,陳功雖然存了必勝之心,但對方終究是王家自王鎮玉以下的第一高手,乃是站在渡劫中期巔峰的絕世高手,更何況葛宇毅曾說過,在王志濤的手中還有一把名爲追魂的仙器。
這一戰,就算是能勝,陳功也心知肚明必是慘勝!
手撫摸着古樸無華,暗紅色的劍身,陳功感覺到劍身內蘊含的濃濃煞氣。這是赤焰劍殺戮了大量高手之後,慢慢積累的凶煞之氣,就像天極魔君的那把血翼刀,殺戮無數敵人,痛飲大量鮮血之後形成了凶煞的刀魂。
赤焰劍此時還沒有形成劍魂,但它卻每時每刻都在變化,不僅凶煞之氣人,而且質地似乎越來越精純,越來越堅韌。
赤焰劍質地的變化,陳功一直懷疑是經歷了敵人以生命爲代價而燃燒的最純淨的真元淬鍊滋潤的緣故。就像一件法寶需要法寶主人日夜用元神溫養,一來可以讓使用法寶的人與法寶達到人器合一之境,使喚起來如臂使指;二來也能夠讓法寶在元神的溫養下,逐漸變得精純起來,只是這種變化極爲緩慢,緩慢到如果不細心觀察,根本就察覺不到。
如果陳功的懷疑是真的,那麼赤焰劍每殺一人,就有浩瀚磅礴的元神所化真元力沿劍身涌入陳功的體內,這種元神瞬間爆發所產生的淬鍊效果無疑比起那潤物細無聲的緩慢溫養不知道強大多少倍,赤焰劍有這樣的變化就顯得不足爲奇了。
陳功細細感受着劍身散發出來的熟悉氣息,心境卻不知不覺中晉入古井不波,一塵不染之境,此時他的心中再無他想,只剩下了自己。
陳功靜坐在清心谷小溪邊,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整個揚州的修真界卻早已經掀起了滔天大浪,陳功還有興昆這個名號幾乎在短短數日之內紅遍了整個揚州。
本是遠離衆人視線的南荒郡,在冒出了大型黃晶石礦脈之後,再次成爲了衆人目光的焦點,而且這次是幾乎吸引了揚州整個修真界的目光。
因爲明日,這裡將有兩大絕世高手對決,一位是王家下任家主,名動揚州的王志濤,另外位則是新近冒起來的無名小卒,華夏宗宗主興昆。
除此之外,李家也已經向青松崖下了最後通牒,如果青松崖在明日正午前還不乖乖奉上大型黃晶石礦脈並上交得罪他李家之人的松風堂二十餘名門人,他們將立刻殺向青松崖。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青松崖竟然是絲毫不退讓,硬撐到了今日夕陽西下,還沒有人聽到其服軟的消息。
所有人都知道,大戰一觸即發。
平時被人忽略的南荒郡將在明日同時迎接揚州兩大超級勢力的挑戰,空間是一觸即潰,被殺得血流成河,還是出人意料地鬥個旗鼓相當?至於擊敗王李兩家,這個結果,根本沒人去考慮,也根本不值得去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