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四下的工作人員均是看傻了眼,呆呆的一動不動,全部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法倫一個人的身上,然而他們還從未見法倫如此懊惱過,眼下,她那一副冷峻而又憤怒的神情之上,彷彿清楚的刻着八個大字: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眼珠轉動,小心翼翼的目觀左右,見已無人再敢動手,法倫才邁開步子,徑直洪義的辦公室走去。
不意行途過半,突然數十名全副武裝的武力戰警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嚴嚴實實的將法倫困在了包圍圈裡,並且個個手持止戰,槍口無不對準法倫,只要她再敢挪動一步,後果可想而知。
面對四周嚴陣以待的諸多同事,法倫不但沒有退怯的意思,反而怒火更盛,不覺間,她的戰力已然飆升到了頂點,只是在憤怒驅使之下,她的戰力總值明顯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整整三萬點,轟然自她體內勃發而出,瞬息瀰漫四下,令周圍衆人心中駭然,不自覺的後退數米,漸漸與她拉開了距離。
“法倫隊長,大家同事一場,還請你不要讓我們爲難。剛纔的事情我們可以當做沒看見,現在你快點離開這裡。如果你再執迷不悟,肆意出手的話,那麼後果有多嚴重,我想你應該知道。”衆人前方,一名負責警衛的隊長,朗聲向法倫警告道。
法倫充耳不聞,不言不動,隨着戰力的厚積,她體表也蓬起了一層淡金色的戰力光暈,雖是氣勢凌人,卻也到達了她所能發揮出的極限,同時這也彰顯出了她的決心,明知硬闖會造成不好的後果,她也不在乎,因爲在她看來,假如楚凡落不得一個好下場,自己活着亦毫無意義。既然如此,又有何懼?
“開槍!”
見法倫態度堅決,沒有離開的意思,那警衛隊長突然令喝一聲,他此令一出,數十名武力戰警同時開槍,只聽“噼裡啪啦”的一陣亂響,就見數十張白色大網從止戰中射出,鋪天蓋地的衝法倫的身體罩來。
法倫倒是顯得從容冷靜,左閃右避之餘,她不停的揮動雙拳,一時之間,一道道無形的戰力勁風不住的從她雙拳中打出,破壞掉了一張又一張的網子。
下一瞬,當她毀掉最後一張網子時,她忽然將右臂豎在了身前,然既開始凝聚渾身戰力,並將全部的戰力都儲在了右臂之中,剎間只見她整條右臂金芒爆起,其中戰力蠢蠢欲動,蓄勢待發,只等出擊,擊倒身前衆人,以便打開一條去路。
不過,她若要將這股強勁的戰力打向前方衆人,那麼即便不死上幾個,也會傷倒一片,如此一來,她便是犯了‘襲警罪’和‘知法犯法’這兩項罪名,之後她所面臨的
,只能是嚴厲的制裁。
怒氣慫恿加上極度失望之下,法倫也不顧後果,對準身前衆人就是一拳打出。不料,就在她出拳的這一瞬間,一個人影閃電般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前,並且同樣以拳相向,明顯是要制止她的此番攻擊。
法倫心中一顫,神智頓時得到了幾分清醒,可想收回拳頭,已然不及,緊跟着,她突覺右拳一疼,巨震之下,一股大力順着她的手骨傳遍了整條右臂,就連五臟六腑似乎也受到了波及,令她只覺渾身劇痛無比,不禁腳下顛了數個踉蹌,身退了七八步。
而當她穩住身形,擡頭瞧去時,卻見洪義正雙手負後,如山如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只是,洪義那不可觸犯的威嚴,登時令法倫放下了所有氣勢,並使她不由自主的壓低了戰力,只片刻間,她似乎就從一隻兇猛的老虎,變成了一隻乖乖兔。
“法倫,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身爲執法者,你居然在這裡肆意妄爲,還任意出手打傷同僚,難道你就不想想這麼做的後果嗎?”洪義聲嚴厲色,先不問由來,張口就是衝法倫一頓怒斥。
法倫強忍右臂帶來的劇痛,極力挺直了身板,認真的面對洪義,誠心誠意的懇求道:“部長,我來只是想求您一件事情。楚凡的母親……剛剛過世了。他母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親人,我希望您能發發慈悲,讓楚凡去見他母親最後一眼。部長,您是我最爲尊敬的人,在我心裡,您的心是善良的。您可以隨便處置我,但我求求您,務必答應我的請求,讓楚凡去送他母親最後一程!”
這話剛一說完,她竟是雙腿一沉,當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洪義的身前。
或許,此舉她是有意爲之,以表誠意。又或許,她是因爲被洪義所傷,因此身不由己。但不管怎麼說,她表現出了自己的誠意及渴望,而她這番由衷的懇求,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爲之動容。
一聽楚凡的母親過世,洪義彷彿微微怔了一下,似有所動。
片刻後,他認真的看着法倫,似是沒有經過任何的猶遲,不但沒有追究法倫的罪責,反而爽快的應承道:“趁你正在休假,就好好的幫他母親料理身後之事吧。入葬那天,我會親自帶楚凡去見他母親最後一面。”
聽到這話,法倫當時破悲轉喜,原本愁苦的臉上,終於牽出了一絲笑容。可是,這一抹笑容卻是在她的臉上稍縱即逝,其後她再度表現出了憂愁之色,因爲她不知道,等楚凡得知母親去世之後,他會怎麼樣?能不能承受得住?
“你來不只是想要我答應你這個請求吧?”洪義仿若早已看出了法倫的心思,當下問道:“說吧,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
“我想要個身份證明,以便領取楚凡母親的‘死亡證明書’。不然的話,我沒法幫他母親在殯儀館開設靈堂,更無法把
她的遺體火化安葬。”法倫如實道。
“去把法倫隊長的證件拿來,交給她。”對周旁的一名屬下吩咐了一聲後,洪義又一本正經的看着法倫道:“你要記住,你代表着全世界的武力戰警,到時候在靈堂之上,你就代我們向他母親鞠個躬吧。另外,把他母親的骨灰,和他父親葬在一起,他父親名叫楚雄,葬在A市長壽山的靈泉公墓。A市,也是他們夫妻倆的故鄉。”
法倫聞言一愣,頓時滿腹疑惑,因爲在她聽來,洪義這是在拜託自己,讓自己代表全世界的武力戰警,向楚凡的母親獻上誠摯的敬意與哀悼,簡單的說,洪義把楚凡的母親當成了自己人,彷彿劉貞淑爲武力戰警做出了多麼大的貢獻似的。
但是,令法倫不解的是,楚凡不是已經被當成殺人犯拘禁起來了嗎?既然他被列爲了不法分子,那麼洪義爲什麼還要自己代表全體武力戰警,向他母親表示敬意與哀悼呢?
可更加令法倫困惑的是,洪義爲什麼會知道楚凡父親的名字,還知道他父親葬在哪裡?
難道,洪部長已經知道了楚凡父親的真正身份?
疑惑之餘,法倫想問個究竟,不料洪義早已遠去。
“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楚凡母親的葬禮辦好,至於其他事情,暫時也不是那麼重要了。”如此想罷,法倫已然在心中安排好了下面自己要做的事情。
“法倫隊長,這是你的證件。”
這時,一名同事將證件交到了法倫手上,另有幾人將昏倒的那三人向醫務區擡去。
法倫也不耽擱,忍耐着洪義給她右臂帶來的疼痛,慢慢站起身來,然後走進電梯,離開了總部。
這一趟,她總算沒有白來,更值得欣慰的是,洪義答應了她的懇求,承諾會在劉貞淑下葬之前,帶楚凡去見母親最後一面,這多少能減去她和楚凡以及劉貞淑的一些遺憾。
半個小時後,法倫帶着自己的銀行卡,來到了市區,但她並未回醫院,而是去了火車站,搭乘火車往A市奔去。途中,她又打了電話給歐陽晴,吩咐她守在醫院裡,等自己回來爲止。
……
次日清晨,A市。
下了火車,法倫一刻不停,更不顧疲勞,先是去購買了許多祭品和大量的冥幣,又搭乘的士,奔往長壽山的靈泉公墓開去。
一個小時後,法倫來到長壽山的靈泉公墓,並找到了公墓的負責人,在楚雄的墓地旁,提前爲劉貞淑購買了一塊閒置墓地,前後倒也順利,因此法倫也不覺得累。
此時,法倫已經將買來的祭品擺在了楚雄的墓前,隨後拿出紙巾,幫楚雄擦了擦墓碑,直至楚雄的遺照清晰的進入她的眼簾時,她忽然不自覺地愣了一下,視線筆直的盯着墓碑上的那張照片,良久都沒有眨眼,因爲,這父子倆,實在是長得很相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