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鸞再次一福身,笑道:“青鸞在這西鳳國舉目無親,能遇到伯伯當真是三生有幸!”兩人雖然是初次見面,不過她對眼前之人倒是頗有好感,言語間也親暱了很多。
一旁的鳳少陵見這一對老少相處和睦,眼中微微閃過一道驚喜的目光,隨後笑着道:“既然左相與青鸞一見如故,不若認做父女吧,不知道左相大人意下如何?”
聽到他的話,雲齊沉吟了一下,笑着看向沈青鸞道:“老夫自是願意,就是不知道鸞兒會不會嫌棄我這個老傢伙!”說完便一臉寵溺的看向她,仿若看向自己的孩子一般。
見到他的目光,沈青鸞心頭一熱,旋即盈盈一拜道:“青鸞見過義父!”
見到她的動作,雲齊的臉上笑意更加濃了幾分,隨後略有些尷尬道:“乖女兒,今日爲父身上沒有帶什麼好東西,明日定然補上!明日爲父派人去接你,順便到雲家見見你義母和幾位哥哥吧,想來他們應該很願意見到你!從今以後,雲家便是你的家,若是有人欺負你,告訴爲父就好!”說完,眼中竟然隱隱有淚光閃動,讓一旁的鳳少陵極爲詫異,眼前之人雖然是文臣,可也是殺伐果斷的主,如此模樣,倒是極爲少見。
沈青鸞點了點頭,感受到那仿若父親的關懷,心中也劃過一絲暖流,笑着與他攀談起來,一時之間倒是極爲和睦。
這樣的情景讓周圍的大臣眼中紛紛閃過些許念頭,若是說之前可能他們對此女還有些不屑的話,那如今則是完全不敢顯露出來。甚至有人猜測左相此舉是不是向四皇子投誠的信號。
“陵王殿下,老夫認女之事只是單純對鸞兒的喜歡,沒有別的意思,希望殿下不要多想,或者做一些讓彼此難看的事纔好!”雲齊自然注意到了周邊的變化,因此出聲解釋了一下。他雖然認了女兒,雖然這女兒可能是未來的陵王妃,不過這並不代表着他就會支持他,除非他有什麼讓他看上眼的地方,否則政治上的這一切斷然不會因爲這私事有任何改變。
鳳少陵臉色一凜,原本他暗自有些高興呢,此刻聽他這麼一說,心中微微有些不滿,不過很快隱藏了去,有青鸞在,總會有辦法將他拉人自己陣營。
就在他準備說話間,外面傳來了太監的尖叫聲,太子以及南月使臣已經到了。因爲這一句話,雲齊臉上的表情收了收,隨後衝着沈青鸞點了點頭,便帶領百官起身迎接。
隨後便見到一身淡黃色衣袍的鳳少言走了進來,只見金冠束髮,長長的金色玉帶垂在耳側,顯得頗爲貴氣,隨後那陰柔的目光在大廳中掃了一圈,落在了沈青鸞的身上,眼中帶着一絲莫名意味。
在他身旁不遠處,站着的是南月八皇子皇甫若明,此刻一身淺褐色蟒袍加身,臉上淡漠的表情以及身上散發的若有若無的尊貴氣息,都讓人眼前一亮。而迎接上去的鳳少陵,一身大紅的蟒袍,加上那妖嬈至極的面容,更是吸引了衆多目光。隨着他們的進入,衆人的視線全部凝聚在這三人身上,隨後便發現,這三人的目光這全部落在了不遠處的沈青鸞身上。
看到沈青鸞,南月的使臣中間多了一絲竊竊私語,他們中間不少人見過沈青鸞,一時之間,目光全部看向了站在皇甫若明身後的沈長青。沈青鸞是他的女兒,他總不會認錯吧。
就在衆人猜測間,皇甫若明的步子慢慢的移到了沈青鸞前面,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叫什麼名字?”
見到如此直接的問話,不明白情況的一些大臣則是不滿的看向皇甫若明,而其中有一些知道真相的,則隱隱有些看好戲的模樣。
見此情形,鳳少陵稍微動了動,將皇甫若明與沈青鸞隔開來,隨後笑着道:“呵呵,這是少陵心愛之人,未來的陵王妃沈青鸞!”
皇甫若明目光閃了閃,似笑非笑的看向沈青鸞道:“你也叫沈青鸞,呵呵,還真是巧,要不是本王曾經與南月的青鸞女官異常熟悉,幾乎以爲你們是一個人了!只是單是氣質,姑娘比青鸞女官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本王說的沒錯吧?沈尚書?”
聽他這麼一說,那些知情人的眼中滿是疑惑,難道還有兩個沈青鸞不成。
就在這時,外面再次響起太監的聲音,隨後便看到西鳳皇帝及皇后出現在大廳門口。西鳳皇帝看起來有五十幾歲了,身材略有些纖瘦,眉眼間與星魂有五分相似,臉上帶着淺笑,隱隱間有種不怒而威的味道。而在他旁邊的女子年紀大約四十多歲,一身鳳袍讓她看起來尊貴異常。妝容端莊大氣,臉上一直掛着一絲淺笑,見到太子之後,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眼尾在沈青鸞身上掃了一下,便移開了,不過那瞬間的狠意卻被她看個正着。
“呵呵,都在說些什麼呢?若明皇子初到我西鳳,可有什麼不適應的?”西鳳皇帝鳳鳴山一臉笑意的看向皇甫若明,隨後在衆人身上掃了一眼,便直接坐上了那寶座之上。
“呃,沒什麼,聊天而已,參見父皇!”鳳少陵似乎有些害怕,急忙打斷他的問話。
皇甫若明慵懶一笑道:“啓稟鳳帝,少陵兄旁邊之人和我南月的青鸞女官長的異常相似,若是不知道的,准以爲是孿生姐妹呢,所以若明就上來盤問一番而已”
聽到他的話,鳳鳴山的視線這才停留在沈青鸞身上,和善的道:“陵兒,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沈姑娘嗎?姑娘的父母還健在嗎?”
沈青鸞上前一步,行了一禮之後道:“稟皇上,家父還健在!”
“哦?那你可有什麼兄弟姐妹?聽說沈尚書就是青鸞女官的父親,你們會不會也是父女?聽說青鸞也是南月人呢?”鳳鳴山笑着道,而他的話,也讓在場的南月使臣面色變得奇怪,眼中的疑惑大了幾分。
沈長青緩步走了出來,笑道:“稟鳳帝,微臣有五個女兒,不過青鸞的孃親生完青鸞之後就走了,並沒有留下其他的孩子,而老臣的其他幾個孩子和青鸞並不是十分相像,應該只是巧合吧!”沈長青雖然心中疑惑,不過八皇子已經這麼說了,他自然不好反駁。
聽完他的話,鳳鳴山的笑意淡了幾分,落在沈青鸞和鳳少陵的身上的目光也多了一份複雜。
“呵呵,本宮曾聽人說沈姑娘其實就是南月皇宮的青鸞女官,莫非都是誤傳?”就在這時,一直靜默的的皇后忽然出聲道,而這一句話讓本就不太平靜的大廳再次掀起一份譁然。
“聽說南月皇帝對青鸞女官異常在意,正在到處尋找之中,若是能夠找到帶回去,想來南月與我西鳳的關係必然可以緩和不少,呵呵!”鳳少言也笑着出聲道。
沈青鸞微微勾了勾脣角,正準備上前便聽道一旁的左相說道:“我皇想要相助南月的心思,老臣全部都明白,不過鸞兒並不是那青鸞女官,她是老臣的乾女兒,老臣相信她不會說慌,而且那天下第一樓的樓主和鸞兒也是多年好友,若是青鸞女官的話,怎麼可能認識我西鳳的第一富商呢?所以老臣更加相信鸞兒是商人之後了!”
雲齊的這一番話,將他和天下第一樓全部拉到了沈青鸞後面,現在已經不是討論她是不是沈青鸞的問題了,而是在比雙方的底牌,誰更勝一籌。若是皇上不介意與雲家和天下第一樓之間產生矛盾,那此事便罷了,否者便有可能將這些勢力逼到鳳少陵的陣營之中,對於眼前之人的心思,雲齊再不明白不過,因此纔會故意如此說。
“呵呵,是呀,父皇,鸞兒是富商之女,少陵的未婚妻,和青鸞女官沒有任何關係,少陵與鸞兒情投意合,早已經情定終生,少陵希望父皇能夠同意將左相的義女賜婚給少陵!”鳳少陵走了出來,徑直跪在了地上。這句左相的義女,便足以彌補沈青鸞原本身份上的不足,賜婚倒是極爲匹配。只是這一句話讓一直默不作聲的皇甫劍南面色一暗,端着酒杯的手緊了緊。
沈青鸞的心中同樣也是一凜,她對鳳少陵的心思自然很明瞭,只是她心中已有他人,自然不能讓他如願,斟酌了一下,隨後輕聲道:“殿下,今日是南月使者的歡迎宴會,我等怎麼好喧賓奪主,這些事情,待之後再說吧!”她的聲音雖然不高,不過此刻大廳之中,因爲鳳少陵要賜婚的話,震驚的齊齊安靜下來,這也使得她的話輕易落入衆人耳朵之中。
今日即便不能拆穿沈青鸞,也斷然沒有理由給鳳少陵找助力,因此聽到她的話之後,鳳少言便仿若剛剛纔察覺到一般,笑道:“呵呵,若明兄千萬別介意,來我們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