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太監繼續交代,把那個吳徵如何讓他們傳遞消息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不過,對於如何盜取太后遺體的,他們卻不清楚。他們只給吳徵傳遞消息,什麼時候侍衛換班,什麼時候會出現人員換班上的空檔,順便望風。
可以說,這兩個傢伙是被人利用的大傻子,啥也沒得着,現在還得搭上了一條命。
線索到這裡就斷了,只有抓住那個吳徵,或許才能搞清楚這偷盜太后遺體的到底是誰,然後也才能搞清楚這人的目的是幹嘛的。
樑嘉想不通的是,就算是太后的遺體被盜了,然後利用輿論來打擊他,可也並不能起到根本性的作用。
孝道的確大於天,但事關皇權,樑嘉是不可能屈服的。
兩個人被帶了下去,等待他們的最終歸宿就是一條白綾。不單單是他們,包括太后寢宮的所有太監宮女和守衛,估計都難逃一死。就算樑嘉不想殺那麼多人,可這件事需要保密,他無法心軟。
何況,那些人裡面,還有沒有別人的暗探,誰都無法保證。
“對了,趙敏呢?”樑嘉這纔想起來,回來一天了,沒看到趙敏啊。
“奴婢問了,趙敏姑娘被肉廠督送回家了,說等皇上回來再接回宮。趙敏姑娘應該還不知道皇上回宮了,奴婢這就去給她帶來。”
“不用了,明天吧。”
樑嘉說完,揮揮手讓小春子下去處理那羣太監宮女,自己則走進了內殿。
內殿,兩位貴妃看到樑嘉進來,急忙都迎了上來,殷勤地替樑嘉脫掉了外衣,然後端水淨手。
樑嘉坐下來,看着兩位小美女殷切地看着自己,笑道:“你們不怕被記上一筆嗎?”
兩位貴妃俏臉一紅,互相看了一眼,卻仍然沒有讓步。
文瑜笑了笑說道:“皇上做主嘛。人家都是皇上到臣妾們那裡,可皇上不去,臣妾只能厚着臉皮找來啦。”
“這樣吧,文瑜你先讓一步吧,玉雙比你小,你讓她一次。”樑嘉笑道。
文瑜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隨後又笑了起來,說道:“那臣妾告退。明晚的時間留給臣妾哦。”
樑嘉點了點頭,文瑜便帶着自己的侍女離開了。
看到文瑜離開,柳玉雙立刻眉開眼笑的走了過來,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很是俏皮可愛。
樑嘉發現,這三個小探子自從卸掉了這層身份之後,變得可愛多了。
“皇上……”這小丫頭喊了一聲,自己卻羞得低下了腦袋。
按照宮中規矩來說,皇上長途跋涉地趕回京城,今晚是不應該有後宮侍寢的。可現在皇宮樑嘉一個人說了算,他說咋樣就咋樣,也沒人管他,自然也沒人提起了。
第二日一大早,樑嘉早早的就起來了。
好多天沒上朝了,是該去見一見朝中的大臣了。
理政殿上,烏壓壓地站滿了大臣。很多人都聽說皇上回宮了,所以今天估計會有很多奏請的事情。理政處的七位大臣左邊四個,右邊三個,分別站在了兩隊大臣的最前面。
七位大臣臉色都有點不好,都有點擔心今日的朝堂會出現的意外的情況。
皇上掌權雖不久,但強硬的姿態已經展露無遺。而朝中的很多人,思想還停留在以前,如果待會兒和皇上頂上了,估計今天會見血啊。
樑嘉趕到理政殿後,接受了百官朝拜,今日的大朝會正式開始。
他也知道,今日的朝會上,肯定會有人拿他私自出宮的事情指責一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上來對他私自出宮的指責竟然相當的激烈。御史臺、翰林院、都察院三個衙門的大部分官員,還有其他各部的部分官員,都發了言,矛頭直指樑嘉。
樑嘉的臉色很不好看。
這些傢伙說他作爲皇帝私自出宮,置身險地,不管朝廷大事,簡直就是昏君的典型表現。
更有甚者,御史臺的一個傢伙直接就對樑嘉開噴,說樑嘉的行爲就是一個昏君。
尼瑪!
這些傢伙說的自然是有道理的。可是他們說話難聽啊,就差指着樑嘉的鼻子罵“昏君”這兩個字了。
作爲皇帝,在文官們看來,私自出宮絕對是不允許的。危險先不管,這天下的事情難道是微服私訪就能解決的了嗎?如果可以,那要各種文官做什麼?
文官是做啥的?不就是代天子牧守一方嗎?你皇帝啥都知道了,啥都瞭解了,我們該做啥?
可是,等聽到一位御史讓他下罪己詔的時候,樑嘉真的怒了。
“你再說一遍,朕沒聽清楚,你說要朕做什麼?”樑嘉側了側身子,壓抑着怒氣,冷冷地反問道。
“山東大旱、江南慶王造反、川地流寇肆虐、北境外敵叩邊,這些都是上天做出的警示,說明有天子言行不妥。作爲帝王,皇上應該首先自省自責,主動承擔責任,用罪己詔安撫民心是上上之舉。”
“你叫什麼?”樑嘉沒有接話,而是問他的姓名。
“臣御史臺御史中丞邰良辰。”
“邰良辰?好好好,朕記住了。各位愛卿對於這位邰良辰大人的奏請,你們是怎麼想的?是不是也認爲朕應該下一份罪己詔?”
理政處的七位大臣依舊不吭聲,而之前那些開噴樑嘉的言官們則有部分人站出來附議邰良辰的提議,但也有之前開噴的傢伙沒有出面。
樑嘉笑了笑,說道:“看來,並不是所有的朝臣都這樣認爲的。那好,既然邰良辰大人認爲這些都是朕這個天子的罪過,那朕有幾個問題想問一問邰良辰大人和剛纔極爲附議的人。”
“皇上請問。”邰良辰竟然躬身一禮,淡淡地迴應了樑嘉。
“好。慶王造反是哪一年?朕親政是哪一年?山東大旱時,朕能使得動你們嗎?流寇興起的時候,朕親政否?北境外敵叩邊,自我大梁國立國兩百年,有多少年是沒有外地叩邊的?”
樑嘉四個問題問出去,朝堂上一片安靜。
慶王造反、流寇興起時,皇帝都還未親政。北邊的那些草原上的敵人,從來都沒有安靜過。也就山東大旱的時候,樑嘉已經親政,可並未掌握權力,這些怪得了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