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箭支你來我往,看起來猶如一大片一大片黑色的飛蟲在不停地來回,很是壯觀。
城牆上不時有慘叫聲響起,城下也不時有人倒下,雙方各有損失。但朝廷這邊損失要大一些,畢竟白蓮教的教衆有城牆爲依託,朝廷這邊盾牌並不能像城牆那樣嚴實。
弓箭兵互射了一陣子之後,城牆上的箭支數量開始稀少,差不多一刻鐘過後,城牆上射下來的箭支竟然只有寥寥數十支了。
這樣的場景同時在東城門和西城門上演,雙方沒有進行短兵相接,而是遠程攻擊互相試探一波。
結果一番試探直接把白蓮教手中的箭支給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唐賽兒一看對方沒有箭支了,立刻讓弓箭兵持續射箭,漫天箭雨的攻擊讓城牆上幾乎沒有露頭的白蓮教教徒。
對方不露頭,弓箭的打擊效果立刻變弱了。唐賽兒很及時地做出了應變,立刻讓投石機發起進攻,然後長槍兵開始架着雲梯上前。
投石機數量少,但每一下的威力克不小,大石頭砸在城牆上發出巨響,青磚的碎屑混合着灰塵紛紛下落,一時間城牆上到處都是煙霧。
弓箭兵停止了射箭的動作,等到長槍兵接近城牆的時候,白蓮教的教徒紛紛探出身子準備迎接進攻。
可是看到他們出現,唐賽兒再次下令射箭,這一波立刻帶走了很多白蓮教教徒的屍體。
白蓮教教徒一看朝廷大軍又射箭了,急忙又躲回去。可是剛躲回去沒一會,又被軍官驅趕着站起身準備迎敵,因爲城牆下,扛着雲梯的朝廷大軍馬上就接近城牆了,接下來要放檑木、滾石、火油啥的了。
可是他們一冒頭,朝廷那方又開始射箭。
城牆下的長槍兵本來奔跑的速度卻慢了下來,三四輪箭雨過去之後,他們還沒走到城牆邊呢。可他們越是這樣,白蓮教那邊越是難受。
躲着吧,這些人有可能就上了城牆了,不躲吧,露頭就遭受箭雨的打擊。這特麼的誰發明的戰術啊。
這一場遠程攻擊持續了接近兩個時辰,三千弓箭兵手臂都拉腫了,唐賽兒這才鳴金收兵。
下午,弓箭兵和長槍兵互換,反正暫時射箭不需要準頭,直接仰射發出去,射到城牆上就行。
可是,下午這種戰術不能奏效了。因爲上午朝廷大軍射出去那麼多箭支,白蓮教就利用這些射到城牆上和城內的箭支和朝廷大軍又來了一場遠程攻防戰,雙方各有死傷。
第一天的攻城戰就這麼結束了,初步估計殺傷敵人應該在兩千左右,戰果不咋地,但還算不錯了。
第二天的時候,唐賽兒讓弓箭兵一輪箭雨過後,便停了下來,讓投石機開始發威。投了上百塊石頭之後,再次鳴金收兵不打了。
接下來的幾天,依舊是這樣的打法,搞得金陵城內的白蓮教非常的難受。
這樣一天天的折磨,每天都有同伴死去,雖然數量不是很多,可這麼多天下來,也死傷五六千人了。如果朝廷大軍依舊這樣圍着,每天一兩輪箭雨,然後幾百塊大石頭,他們最後也會被生生的磨死的。
第七日天色將晚的時候,唐賽兒指揮軍隊再次撤離,白蓮教教徒開始收拾城牆上的殘局。倒黴死去的,趕緊拖下去掩埋,被砸壞的地方要修補,被砸斷的旗幡要重新豎起來。
東城雷俊妨的家裡,白蓮教教主坐在主位上,下首是兩個一身黑衣的尊者。然後在下面就是各堂主、舵主和一些管事。
看着剩下的兩個尊者,白蓮教教主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損失兩名尊者,對於她來說相當的心疼,畢竟四名尊者可是都有機會到達她這個極端的,到時候肯定更能給聖教的事業帶來幫助的。
可是那個可恨的法士,竟然擊殺了兩個。
“教主,屬下認爲我們一定要打掉他們的投石機和弓箭兵,否則這樣下去,我們的人都會被全部磨死的。”一個分堂堂主站起來大聲說道。
“是啊,教主。這次那個統兵的女人太可恨了,從來不和我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每次都是放箭放箭,扔石頭扔石頭,真是特麼的陰險狡詐!”又一名堂主站起身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教主,屬下今晚帶人去襲擊他們的投石機。”一個尊者站了起來,沉聲說道。
“可。”白蓮教教主淡淡地應了一聲。
“教主,那屬下帶人襲擊他們的弓箭兵營地,最後一把火燒了他們的攻堅和箭支。”另一個尊者也站了起來。
“不必,此事本教主親自出手。”
“是。”衆人不敢有所異議,齊聲答應下來。
“你們晚上加強巡邏,同時派人加緊製作箭支,等到我們的補給送到之後,一定要給這些朝廷士兵重重一擊。”
“是。教主!”再次齊聲答應一聲後,衆人散去,大廳裡只剩下白蓮教和兩位尊者。
“去把藍靈帶來。”
其中一個尊者點頭答應一聲,便離開了大廳,沒過多久就提着一個昏迷的人回來了,這個人正是藍靈。
藍靈被人從背後拍了一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入眼便是教主那張冷峻的身形。
“見過教主。”藍靈掙扎着爬起來,跪地行禮。
“你的身體已經經過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藥水浸泡,體內的血脈已經精純無比,本教今天要抽取你的血脈,你可願意?”
“藍靈一切聽從教主的安排。”藍靈臉上沒有一絲猶豫,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不錯,不枉本教這麼多年的栽培。看在你這麼聽話的份上,藍血和那個小丫鬟的事情,本教就不追究了。有你一身的精純血脈,本教足夠突破至頂階。如果這次起事成功,藉着無上的王威,本教或許能夠成功進入輪迴轉化之道。”
兩個尊者聽到白蓮教教主如此之火,臉上都露出了極爲羨慕的神色。
地下跪着的藍靈卻沒有任何表情,閉上眼睛,等待着自己最後時刻的到來。在她看來,自己能夠成爲教主進階的犧牲品,也算是報答了這麼多年的傳功養育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