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小婉把王明江帶到李教授的辦公室,李教授是一個身材瘦小的知識分子,帶着眼鏡,目光犀利,很有精神。
代小婉早些就和李教授說過這件事,這次就是讓王明江來見個面的。王明江熱情的和李教授握了握手,說明來意。
李教授想了想說:“明江,這樣吧,我正好要給學生們去上課,這一堂是講認識毒品,你不妨聽上幾節,對於毒品也算有個大致的瞭解,然後我在私下裡給你講講目前毒品案件的發展情況,結合這案例講,你們一線的人更能體會和掌握破案技巧,星期天的時候你如果不忙,可以去戒毒所看看哪裡的人們,瞭解一下他們的心聲,你看我這樣的安排合適嗎?”
王明江一聽很是高興,這樣的安排在合適不過。
隨後,他跟着李教授來到了他的教學課上。這是給警察學院本科生開的一檔課程,李教授在上面講,王明江找了個座位拿出筆記本開始上課。
今天這一講,李教授講的是合成毒品,先講*,講*的顏色,特徵,如何辨別,吸食後能產生極度興奮和情緒放大的作用,常常伴有妄想,容易發生暴力犯罪和集體性亂,這種毒品可以損害心臟和大腦組織。
李教授把實物拿出來,放在講臺上,讓學生排隊過來觀摩,查看,甚至可以用手指撮一撮,王明江走過來,食指點了一點點,放在嘴裡舔了一下,味道有些澀,他隨即吐掉了。知道了*是什麼味道,和形狀,特徵,以後抓住犯罪分子也好容易搜查辨別。
隨後,按照這個模式,李教授又講了K粉。K粉最早是獸用麻醉藥,這種毒品人要是吸食後會對記憶和思維發生嚴重的危害,導致意識與感覺分離,會出現神經中毒和精神分裂。
最後是LSD,這是一種藥力極強的致幻劑,容易被人體吸收,服用後產生幻覺,幻聽,思想迷亂和行爲失控的症狀,早些有案例,有人服用了這種毒品,產生興奮和致幻反應,發生過聳人聽聞的‘啃人腿’案的惡*件。
第一天,王明江學習了很多關於毒品的知識。
第二天,李教授開始講案例,用毒品案例分析犯罪分子在毒品轉運各個環節的細節,偵查員是最後如何發現線索,毒品一般會藏在什麼地方纔不容易檢測出來。還有很多境外的人,打着投資,招商,地方政府喜歡的事情,其實是用工廠在製造毒品,這些都要格外的防範。
連着幾天,王明江聽的是茅塞頓開,知道了以前很多不瞭解的知識,他是明道大學的高材生,學習認真,還在二十處當過一段時間寫作高手,學習知識容易吸收,很快能舉一反三,提出各種問題,李教授對他的悟性很是讚賞。
一天晚上,王明江和代小婉一起請李教授吃飯。
席間,王明江說:“李教授,我發現一個問題,這毒品販運,我們都是事後知道,很少能抓住真正的販毒者,抓的都是些N手拿貨的毒販子,還有就是吸毒的人,這些人在吸毒販毒鏈上是消費者和最後環節,但對於我們警察來說,抓他們並不是很重要,如何才能抓住幕後的大人物呢?”
李教授嚼着東西很有滋味,笑而不答,過了一會兒,他才把食物嚥了下去,說:“明江,你說的非常對,和毒販子們打交道與別的不同,他們非常謹慎,反偵察能力特別的強,即使是他們的家人有時候都不知道他們是做毒品的。什麼時候進貨,什麼時候取貨都是單線聯繫,手機號碼也是經常更換,一有情況就停止了所有的聯繫,我們出動警力往往只能抓住些小嘍囉。確實很難辦。”
王明江是學過偵察學的,代小婉也在絳州警察學院講授過這門課程,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起:“那就只能是蹲守,監視了嗎?”
李教授說:“緝毒工作非常艱險,都是在山野裡盯梢,偵察,跟蹤,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目前這是最實用的一招,但也很辛苦,因爲線索重要啊。不過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埋。”
李教授說了一個埋字,王明江立刻明白了。“要想知道情報,就得花大價錢購買情報,李教授說的是埋線人嗎?”
李教授笑道:“明江很聰明,做緝毒的就要和吸毒人員打交道,平時多和他們接觸,多瞭解一些他們的生活,有些吸毒者背景複雜,很有可能從他們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再有,就是重金購買情報,和那些大毒梟身邊的人交易,這些都是方法,不過每個方法都很兇險,要我們付出行動,就看你們實際操作中如何理解了。還有一個就是打入內部,那個沒有對毒品地下社會掌握的熟悉是千萬不能使用的,我就不多說了。”
王明江陷入了沉默,在他的心裡,已經形成了一個計劃。
這幾天,王明江和代小婉一起學習,一起吃飯,過着以前學生時代的生活,他感覺真是幸福極了。
和代小婉挽着胳膊走在校園林間的小道,享受着花間月下的恩恩愛愛,那種美妙的男女之間的戀情,點點滴滴都讓人心醉,這是王明江最放鬆,過的最踏實的一段生活了。
他挺想躲在這裡學習上個一年半載的,一切煩惱都隨風而去,一切任務都和他沒什麼關係,他覺得將來老了,當個大學老師真是很幸福的。
可是不能,絳州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呢,往公了說,領導的希望,他要帶着學好的知識和對手競爭緝毒隊大隊長的職務;往私了說,他個人也要發展,要發展就要學習,就要給自己增加含金量。
還有,賺錢的事,他也不能放鬆,在李紅的幫助下,他們公司已經成功的進入了二輪地產招標,沐蘭帶着驚喜向他彙報這件事的時候,他正在首都上課。
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德剛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要有所準備,曹採蓮以後要不要見面,和袁美繁回家,還有就是全市的緝毒工作還沒有開展,以後擺在他面前的是很重的擔子。
利用休息的時間,王明江還特意去了戒毒所,採訪了幾個毒品濫用者。
小蘭在他面前很坦誠地說起了自己的經歷:“我打K最大發的一次,就是在歌廳裡和朋友玩,打完K以後,我忽然發現自己靈魂出竅了,我看到自己的靈魂一直飄了出去,都可以在天花板上看我們的朋友們玩,感覺好恐怖,但也有搞笑的時候,這時候包房有服務生敲門,我就走過去開門,打開門一開,結果服務員變成了蠟筆小新。”
王明江把這些都一一記錄上,和很多戒毒者攀談,瞭解他們之前做什麼的,如何接觸到的毒品,在什麼場合,什麼心情。
從戒毒所出來,他的心情是沉重的,很多這裡的人都是年輕人,他們不但浪費了自己美好的青春,而且人生的道路會越走越窄,能出人頭地的幾乎鳳毛麟角,大部分人可能是要和戒毒所長期打交道了。
人的惰性,人的習性,讓戒毒變得異常艱難,反覆發作。只要是生活,就有不愉快,這些人的心裡是脆弱的,一有了不愉快,就可能在吸毒。由此走上了一個死循壞。
他已經想好了,將來如果他能當上緝毒隊隊長,不但要打擊犯罪分子,還要成立一個戒毒所,一個禁毒教育中心,讓這些誤入歧途的人都有機會改過自新,有機會成爲一個正常的人。
和代小婉愉快的度過了一個月,除了拉拉手,接個吻什麼的,他們竟然真的什麼也沒發生,王明江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代小婉本來不大願意,她現在已經認準了王明江是未來的老公,如果他想做什麼,她是不反對的,或者挺配合的,但他什麼也不做,她也不能逼着他做,不過,心裡覺得他挺好的,王明江是個負責人的男人。
臨走的時候,他接到了曹採蓮的電話,王明江看着來電顯示,心情很不是滋味兒,但還是接了,他沒有想到曹採蓮會主動給他打電話。
曹採蓮問:“你在哪兒呢?”
王明江直截了當的說:“什麼事啊,我很忙的。”
曹採蓮猶豫了一下,電話裡沉默了一小會兒說:“師兄,那天的事情實在對不起啊,我後來想想,覺得自己有些二了,怎麼能給你下藥呢,你是不是感覺特別的難受?”
王明江反問:“假如有人對你這麼幹了,你會是什麼樣子的。”
曹採蓮說:“你是男的嘛,和我們女人想的不一樣,男人都願意的比較多,我才幹了的,你不會還在恨我吧。”
王明江苦笑:“我恨你幹什麼,那件事就算翻篇了,以後提都不要提。你找我幹什麼吧?”
曹採蓮心裡鬆了一口氣,“下個星期六我要舉行結婚典禮,昨天我給你們局長送去了請柬,沒有見到你,把請柬留給你們局長了,到時候你要過來啊,來參加我的婚禮。”
王明江嘆了一口氣說:“行啊,到時候我一定去,你既然嫁人了,以後就好好生活吧,別什麼都看不慣啊。”
曹採蓮賭氣似的說:“那就看他對我怎麼樣了。”
剛和曹採蓮通完電話,郝哲的電話就進來了,電話裡郝哲很生氣,質問他請假爲何又不和他打招呼,他的眼裡揉不得沙子,這次打電話是告訴他,他已經被請出緝毒隊了,緝毒隊的副隊長他打算另請高人。
王明江聽罷心裡暗笑,小樣,和我折騰,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