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長安出現祥瑞的事情傳到了雲州。
雲州的達官貴人登時炸開了。
長安出現了祥瑞,豈不是應了郭嘉要當天子。
雖然這些年郭嘉的所作所爲跟當皇帝差不多,但畢竟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如今長安出現了五彩祥雲,郭嘉登上天子之位也是天命所歸。
一旦郭嘉登上天子之位,他們就是開國功臣。
不少人開始動心思了。
郭嘉的姻親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迄今爲止,郭嘉還沒有立儲,也就意味着他的五個兒子都有機會。
按理說,郭嘉的正妻是蔡琰,蔡琰的兒子郭嗣是嫡子,在這個時代,嫡子纔是最佳的繼承人。
但是蔡家除了一點名聲之外,其餘的都算不得強勢,好在有個蔡瑜能夠支撐大局,稍微扳回點劣勢。
掌控着天網的蔡瑜擁有極大的權柄。
再往下就是郭野,他雖然是旁出,但卻是長子,又有戲忠趙雲典韋這等砥實的親戚,在軍方也有黃巾一系的將領支持,勝出的機率很大。
另外次子郭江也有很大的機率,因爲他的母親是孫尚香,孫家可是整個江南的霸主,實力也不可小覷。
至於甄脫的兒子郭淮和大喬的雙胞胎兒子郭雙、郭達,自動被忽略了。
因爲比起上面的三個,甄家、橋家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儲君之爭,就在郭野、郭嗣和郭江之間產生。
這三家背後的人也開始蠢蠢欲動。
這段時間,蔡家的很多支持者已經開始活動了。
他們大多都是投奔北地的儒家體系。
蔡邕是當朝大儒,又是郭嘉的岳父,這些人自然而然的聚集到了蔡家的旗下。
儒家最講究等級。
天地君親師,嫡子就是嫡子,庶子就是庶子,雙方的身份從生下來的時候就決定了。
登上儲君位置的只能是郭嗣。
於是乎,儒家的文人站了出來,開始強調規矩的重要性,強調郭嗣的正統地位,強調血脈的固然。
就連她老爺子蔡邕,也站出來公開爲自己的外孫子打氣。
在他的眼中,外孫郭嗣是嫡子,也是正統。
他蔡邕自然要大力的支持。
是人就會有私心,蔡邕也不是聖人,支持自家的外孫也是情理之中的。
很快,這些論調得到了雲州大多數世家大族的支持。
儒家的論調就是講究階層穩固,這跟世家大族不謀而合,所以他們纔會大力的支持。
見到儒家一系開始造勢,郭野一系也不甘示弱。
自古以來,立儲有立嫡,也有立長立賢。
郭嗣雖然是嫡子,但是年紀太小,根本就看不出來有什麼賢惠的地方。
反觀郭野,少年英雄,允文允武,文有戲忠的輔助,武有典趙的關懷,可謂是衆望所歸。
大將軍歷來是唯纔是舉,用人不論出身。
早年跟隨他的大多是些寒門子弟。
寒門子弟最討厭的就是世家大族把持着上升的渠道。
所以這些人都支持郭野,反對那些世家大族。
郭江一系雖然在雲州沒有什麼基礎,但是人家孃家硬。
孫賁專門派人前來慶賀,同時也爲自己的外甥打氣。江東孫家十萬軍願意跟大將軍共同進退。
這一下立即把郭江的地位給擡升了起來。
立郭江爲儲的話,就能獲得整個江東的支持。
三方勢力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各說各的好,各誇各的娃。
一時間,雲州城內暗流涌動,大有山雨未來風滿樓之勢。
……
“郭嘉這個混蛋,還真是好本事啊!”
蔡瑜登時有些哭笑不得。
什麼五彩祥雲,什麼長安要出新聖?
這都是唬人的鬼把戲。
當初在潁川的時候,郭嘉就和陰陽一系的人弄過這麼一出。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郭嘉這一手玩的漂亮。
現在雲州的達官貴人都開始嚷嚷着要遷都了。
就算是郭嘉不讓他們遷都,他們也不會放棄。
這一下,阻力沒有了。
郭嘉只需要順其自然,就能把統治中心搬到長安了。
達官貴人也不會計較個人的得失了。
畢竟從龍擁戴之功比什麼都重要。
想到這裡,蔡瑜又有些不忿了。
原來這廝早有準備,害得自己白擔心一場,一路從西涼趕回雲州,風塵僕僕的連口氣都沒來及的喘息,立即投入到新的戰鬥之中。
她唯恐郭嘉遷都的計劃引起衆人的反對,所以提前做好佈局,想要看看究竟誰纔是最大的阻力。
遷都的消息放出去了,果然引起了衆人的不滿。
經過十幾年的積累,他們已經在這裡擁有了很大的權益,又怎會輕易的放棄,去長安重新開始呢?
可是還沒等蔡瑜調查明白,長安城出現祥瑞的消息就傳了回來。
這一下,反對遷都的人立即轉變觀點,開始支持遷都,不僅支持遷都,還決定舉家搬往長安。
近水樓臺先得月,長安可是未來的都城,他們自然要提早的佈局。
蔡瑜稍微鬆了口氣。
遷都的事情不要擔心了,只要郭嘉回來說要遷都,這幫達官貴人必然會欣然而往,就算是自掏腰包,他們也會舉家遷往長安。
但是問題又來了!
那就是這段時間立儲君的問題。
三家是斗的不亦悅乎。
作爲郭嗣的親姨娘,蔡瑜自然也不能獨善其身。
這段時間蔡家的人可是沒少來跟她叨叨。
連她老父親蔡邕也不厭其煩的跟她剖析其中的利害關係。
讓她爲外甥多費費心。
按理說,她應該站到外甥一邊的。
但是,蔡瑜忽然遲疑了一下。
當初在西涼的時候,郭嘉忽然問過她一句話。
當時蔡瑜沒有多想,後來仔細回憶,卻發現郭嘉這一問有些耐人尋味。
郭嘉問她會不會支持自己。
蔡瑜點頭稱是。
她一直以爲是遷都的事情。
但是現在想來,對於遷都的事情,郭嘉是早有準備,他問的應該是立儲的問題。
作爲郭嗣的親姨娘,蔡瑜自然要支持外甥的,這是一個不需要問的問題。
但是郭嘉卻問了。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
想到這裡,蔡瑜的雙目忽然眯了起來。
以她對郭嘉的瞭解,他是不會無的放矢的。
難道他真的不打算立郭嗣爲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