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
張燕的大軍趁着夜色衝進了官軍的大營。
先頭的敢死隊，每人揹着一個籮筐，裡面裝着郭嘉提供的瓦罐炸彈。
一邊點火，一邊丟彈。
這種小型的手拋型炸彈威力有限，更多的起的是一種威懾作用。
不過倒是燒了不少官軍的營帳。
官軍們一陣混亂。
“什麼地方騷亂！”
曹操一邊披掛一邊走出營帳。
雖然他命令軍隊輪番攻城，但即便是這樣，軍隊也十分的疲乏。
同理，城內的黃巾軍更應該疲乏不堪，根本就沒有能力夜襲官軍纔是。
所以曹操只派了少數軍隊警戒城內的黃巾軍。
“將軍！”
一名將佐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郭嘉的大軍打過來了，還有那些個妖法。”
此人也是上次無極縣大戰的倖存者，見識過郭嘉手上那些瓦罐炸彈的厲害。
所以一看到這些爆炸的東西，立即意識到是郭嘉來了。
郭嘉！
曹操險些摔倒在地。
話說曹阿瞞出道至今，也就是在郭嘉的手上吃過敗仗，而且是一場大慘敗。
尤其是他手上那些神秘的瓦罐，但真實犀利之極。
至今，曹操仍然有很大的陰影。
郭嘉來了，也就是說袁本初敗了。
曹操立即意識到了這個可能性。
“守住大營，守住大營！”
曹操怒吼道，指揮手下想挽回頹勢。
但官軍們已經被這些炸彈給炸懵了，再加上連日的攻城也十分疲倦，哪裡還能打的起勇氣來。
大部分人一觸即潰，根本就沒有像樣的抵抗。
這也不怪他們，他們哪裡見過瓦罐炸彈的厲害？
兵敗如山倒！
曹操根本就獨木難支，再次嚐到了失敗的滋味。
“援軍來了，援軍來了！”
城內的張寶一直在注視着外面的動靜，如今見到官軍潰敗，自然是狂喜萬分。
“出城，反攻，消滅官軍！”
張寶怒吼了一聲，打開城門追着官軍潰敗的腳步去了。
這些日子，他一直被官軍圍着打，也生了一肚子邪火。
黃巾軍的加入，讓官軍的防線潰敗的更迅速。
張燕太行山盜匪的突然襲擊，讓官軍圍堵鉅鹿的計劃徹底破產。十幾萬人一路潰敗損失慘重，一直到廣宗皇甫嵩聞訊趕來聚集敗兵，這才站穩了陣腳。但也已經損失過半了。
……
鉅鹿的戰況一邊倒的利好，但此刻無極縣的處境卻有些不妙。
袁紹佔據了真定之後，立即築壩蓄水，水位達到一定程度之後，立即沖垮了大壩形成了洪水。
下游的無極縣首當其中，很快就陷入了洪水當中。
還好，郭嘉早就做好了準備，城內的軍隊和百姓冒雨抗洪治水。
“快些堵住城門，加固城牆，千萬不要讓洪水衝進來！”
大雨中，郭嘉指揮若定。
在他的身邊，無數的士卒和百姓都奮不顧身的扛起泥沙袋，圍堵氣勢洶洶的洪水。
主公！
徐庶和沮授挽着褲腳來到了他的面前。
二人的臉色十分的凝重。
他們卻沒有郭嘉這麼有信心。
“防洪牆已經被沖垮了，周邊的三座土山也搖搖欲墜，多半支撐不過第二輪洪水。”
徐庶憂心忡忡的說道。
爲了應對袁紹的水攻，他們也挖空了心思，不僅在城牆周邊加固了底座，還開挖了幾條引水渠，又在上游堆了三個土丘。
上游的洪水衝過來的時候，這些措施起了很大的作用，土丘擋住了洪水的衝擊，引水渠分流了洪水，減輕了對城池的衝擊。
但是水來土掩終究是被動的辦法，而且上游的袁紹完全可以多次蓄水放水。
這些措施根本就支撐不了幾次。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無極縣，退到盧奴城，躲開洪水的衝擊範圍。
“主公！”
沮授也低聲道：“現在撤還來得及。我們也盡力了，屬下相信無極縣的百姓是不會埋怨我們的。”
的確，郭嘉率領官兵已經奮戰了好幾天了。
退？
郭嘉抹了抹臉上的水珠，道：“我們爲什麼要退？”
張燕的黑山軍已經開到了鉅鹿，在滿寵的指揮下一定會給官軍致命的一擊的，更何況他們還帶着不少瓦罐炸彈。
這就是一個連環劫。
在那個神秘的黑衣文士的幫助下，袁紹搶佔了先機，拿下真定，獲得了主動權。
郭嘉落入了下風。
但郭嘉也不是沒有反制的辦法，他早就派滿寵和張燕率軍潛入了鉅鹿官軍的側翼，趁着官軍攻打城池的時候發動突然襲擊，一定能夠將官軍擊潰的。
只要擊潰了官軍，這邊的局勢就逆轉了。
袁紹變成了孤軍深入。
作爲紈絝子弟的他是不會身居險境的。
袁紹明安實危，郭嘉則明危實安。
郭嘉忽然指着上游的方向。
“現在我就要跟袁紹賭一賭，看誰能夠堅持到最後。”
在戰爭中，智謀果然重要，但是意志也是重要的一部分。
很多時候甚至是決定勝敗的關鍵。
他有信心跟袁紹耗下去。
主公！
徐庶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如果袁紹鐵了心的非要水淹無極縣呢？”
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如果是這樣的話！
郭嘉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那我郭嘉就跟無極縣共存亡！”
既然是賭，那就會有風險。
誰又能夠一方風順呢？
看着郭嘉自信的笑容，徐庶和沮授對望了一眼，忽然跪倒在地。
“屬下願意追隨主公，誓與無極縣共存亡。”
在他們的身後，衆士卒也跪倒在地。
“我等原因追隨主公，誓與無極縣共存亡。”
風雨雖大，卻難掩蓋衆人的心聲。
“府君大人！我們願意追隨大人，誓與無極縣共存亡。”
百姓們也跪倒在地，人人淚流滿面。
郭嘉之所以不退，一方面是不想丟掉無極縣這個戰略要地，另一方面就是捨不得這些百姓。
一旦大軍離開，這裡必然會陷入袁紹大軍的鐵蹄之下。
郭嘉待百姓如骨肉，這些百姓豈能不效死？
“鄉親們請起！”
郭嘉急忙扶起了衆人。
看到這一幕，徐庶和沮授也點了點頭。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雖然他們此戰丟失了地利，但卻得到了寶貴的人和。
郭府君果然是一代仁君。
也不枉他們效忠一場。
就在這時，一個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
“勝利了，黃巾軍勝利了，官軍潰敗了，官軍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