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救了!是鴆毒。”
前來的軍醫搖了搖頭。
鴆毒就是砒霜,在這個沒有洗胃的時代,根本就無解。
典韋也低聲道:“裝在牙齒中間,用蠟封住,一旦咬破,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好厲害!
郭嘉心中十分震撼。
震撼的不是鴆毒的厲害,而是司馬家這種嚴謹的做派,就算是死也不透漏一句話。
“主公!”
聞訊而來的徐庶有些焦慮。
“這一次,我們恐怕惹上麻煩了!”
他苦笑着說道。
麻煩?
郭嘉冷笑了一聲。
自從他穿越到這裡來,就不知道什麼叫麻煩。
不就是個兵家的傳人司馬家嗎?
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就算兵家不來找咱們,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郭嘉哼了一聲。
若非這一次遇上了幷州軍,他早就將司馬懿給殺了,這個丁原倒是救了這廝一命。
“主公,我說的麻煩並不是指兵家,應該說不是以前的兵家。”
徐庶急忙解釋道。
不是以前的兵家?
郭嘉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兵家自被秦皇罷黜,流傳了多年,融合了其他門派的學說形成了新的流派。也就說,現在的兵家早就不是以前的兵家了。看司馬朗和手下死士自裁的情形,有幾分墨家的色彩。”
徐庶擔憂的說道。
墨家!
郭嘉愣了一下。
好嘛!
諸子百家都跑出來了。
墨家不就是那個兼愛非攻,擅長守城的流派嗎?
他們怎麼跟兵家湊到一起了。
“墨家弟子稱墨者,擁有極強的自律性,精於奇淫巧計,當然這些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刺客就是墨者演化的一個流派。屬下擔心,這些刺客會對主公不利!”
刺客!
郭嘉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這才覺得有些麻煩。
如果真的招惹了刺客組織的話,恐怕今後有的受了。
這個時代,刺客遠比軍隊難纏的多。
“元直,你的意思?”
郭嘉低聲問道。
對於徐庶的才能,郭嘉還是很看重的。
“能不撕破臉還是不要撕破臉爲好,其實我們可以在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當地的官府。”
徐庶壓低了聲音。
郭嘉恍然大悟,笑道:“你說的是溫縣縣令?”
徐庶點了點頭。
妙計!
郭嘉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這個鍋甩的好!
溫縣縣令雖然也是司馬一族,但明顯不是兵家的人,否則也不會屁顛屁顛的帶着自己去找司馬懿。
這個鍋他不背誰背?
想到這裡,郭嘉精神一振。
“來人,有請溫縣縣令!”
少傾,司馬縣令屁顛屁顛的趕來了。
“侯爺有何吩咐?”
這廝讒笑着問道。
他不過是司馬家的一個旁支而已,也是賄賂了司馬防,這才當上了溫縣的縣令。
郭嘉一來,就接管了溫縣的大小事務,將這個司馬縣令關進了自己的家中。
所以城內發生的一切事情,這位縣令可都矇在鼓裡呢?
“聽說,你跟京兆尹司馬防是親兄弟?”
郭嘉笑吟吟的問道。
啊!
司馬縣令登時眉開眼笑。
司馬防是誰?
那可是司馬家的家主,大名鼎鼎的京兆尹。
雖然也是個縣令,但人家是天子腳下的縣令,比他這個溫縣縣令強了不知多少倍。
再說,現在人家正當壯年,官路享通,升官發財也是指日可待。
當這位爺的兄弟,司馬縣令自然是百般樂意。
只可惜在司馬家,司馬縣令只是一個旁系,跟司馬防算不得親近。
“雖非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
司馬縣令也耍了滑頭。
很好!
郭嘉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這麼說,司馬防造反,也有你一份啊!”
什麼?
司馬縣令原本笑吟吟的,聽了這句話登時面如土色。
“侯爺!”
他急忙拜倒在地。
“這個玩笑可不能開?”
司馬防可是朝廷的京兆尹,那可是天子腳下的近臣,哪裡會造反?
砰!
郭嘉猛的一拍桌子。
“大戰將至,本官何來的心情跟你開玩笑?”
他猛的站了起來。
“來人送司馬縣令去看看司馬防家的密室!”
諾!
典韋應了一聲,拎着瘦小的司馬縣令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司馬縣令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侯爺冤枉啊,侯爺冤枉啊!小的祖上不過是司馬家的下人,因功賜姓司馬,並不是司馬一族的人。”
見到了密室的弓弩甲冑,司馬縣令早就嚇破膽了。
大漢律法,嚴禁私藏弓弩甲冑。
尋常地主家爲了防盜,弄點兵器什麼的武裝一下家丁,也不算什麼大逆不道。
但是司馬家密室藏了數百具弓弩和甲冑,這早就超出了自衛的範疇了。
這是要造反的節奏啊!
更讓司馬縣令心寒的是,司馬防一家在溫縣私藏弓弩甲冑,他要是造反,第一個對付的可就是自己這個溫縣縣令啊!
司馬縣令一路都有些腿軟,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跟司馬防撇開關係。
“是嗎?”
郭嘉冷笑了一聲,道:“難道你這個縣令不是走了司馬防的路子的來的嗎?”
司馬縣令急忙打了個寒顫。
他這個縣令的確是走了司馬防的路子。
不過……
這人也有些小聰明。
“侯爺,小人也是被司馬防這個大逆不道的混蛋給騙了。原以爲他是個忠臣,沒想到包藏禍心,是個大大的反賊。小人雖然不才,也願意跟他勢不兩立!再說,司馬防一人造反,也不是司馬一族的意思。”
保命要緊,他自然也顧不上其他了。
很好!
郭嘉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既然司馬縣令如此識時務,本侯也就網開一面。畢竟司馬防一人造反,也不是整個司馬一族的意思。”
對對對!
司馬縣令急忙點頭。
唯恐應承的慢了,腦袋就會分家。
既然如此!
郭嘉淡淡一笑,道:“司馬縣令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明白,明白!
司馬縣令忙不迭的點頭。
他不明也得明白。
第二天,一則消息傳到了京師。
司馬家密室裡翻出了大量弓弩和甲冑,溫縣縣令親率官差圍剿,殺死匪首司馬朗,繳獲了大宗的違禁品。
這麼一件大事,就這麼被郭嘉嫁接到了司馬縣令的身上。
司馬縣令大義滅親自然是風光無限,不過好景不長,司馬防也不知道走了什麼路子,這件事定性爲司馬縣令編造理由污衊朝廷命官,那些甲冑和弓弩根本就是誣陷。
雙方打起了口水仗。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司馬縣令被人發現死在了自家的牀上,這件事最終落下了帷幕。
不過這已經是後話了,郭嘉自然用不着理會。
他的精力都放在了城外的幷州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