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看見狼羣走遠了,才長出一口氣。
“剛到聖山就有這麼大的禮給我。”陳清都自言自語,然後充滿擔憂地看着那座高聳的雪山。
“快走吧,到了晚上狼羣再來,咱們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莫芸說着,率先向雪山走去。
幾人在齊腰深的草叢中,緩緩地向聖山移動。
陳清都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沒走多遠,就已經感覺到了疲憊,明明剛剛休息過。
“我在說兩句,這裡雖不比苗疆,毒蟲千奇百怪,但是聖山地脈特殊,氣也特殊,大家把領口、袖口、褲腿都紮好,以防萬一,別在這個關頭再出意外。”陳清都的聲音已經沒了剛剛來蒙古時的氣力,說完,就咳嗽了幾聲。
離他最近的莫芸趕緊扶住他。幾人就這樣,向聖山前行。
天快黑了,他們和聖山的距離彷彿並沒有減少。
“走了多久了?“陳清都問道。
“只少三個鐘頭,但是我怎麼感覺一點進度都沒有。”
“在我們族裡,一直傳說着,只有信徒才能進入聖山的範圍內有可能是聖山覺得我們不夠虔誠。”琪琪格說道。
“那怎麼辦?他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不樂觀了。”
“朝聖,在藏族那邊,體現自己前程的辦法就是朝聖,他們每年都會一步一跪的上雪山祭拜,來表達他們心中的虔誠。”
“但是……”莫芸擔心地看了一眼陳清都,她真的不清楚,陳清都能不能受得了。
“我沒問題。”陳清都推開莫芸,“走吧。”
說着,自己就跪下來,向聖山恭恭敬敬地磕了頭。琪琪格和莫芸跟在陳清都身後,跪了下來。
琪琪格站起來後,對着一起來的嚮導說了一句蒙古語,嚮導聽後,衝着聖山拜了拜,就轉身離開了。
三個人,一路走,一路跪拜。終於,在一個小時後,來到了聖山山腳。
山石上,佈滿青苔,一看就非常不好上去,不過前人還是爲他們開闢了一條上山的小路。
陳清都深吸一口氣,踏出了第一步。溼滑的小路對莫芸和琪琪格這種身體健康的人來說,都是一重不小的 挑戰,更何況是她們前面,已經搖搖欲墜的陳清都。
陳清都剛剛踩上了一塊石頭,還沒登上去,鬆散的石塊一下子掉下來山崖,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的陳清都一下子向後仰,好在他一下子把手中的西班牙之鹿插再來旁邊的石縫中。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莫芸和琪琪格皆是一身冷汗。
“你小心着點,自己身子不好,就走慢一點。”莫芸推了一把陳清都,自己摸了摸額頭的冷汗。
這已經是陳清都第四次出意外了,琪琪格也是一身冷汗。
“要是不行,就再休息一下。”琪琪格提議道,她始終覺得陳清都要是再這麼走向下去,要麼掉下山,要麼毒發身亡。
“不行,至少還要爬這麼高才行,下面有狼,咱們又消耗了那麼多體力。”陳清都回答道。
說完,陳清都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剛剛站起一隻腳,就又滑了一下,莫芸條件反射一般扶住了陳清都,才避免了又一次事故。
一步一叩首,三個人緩慢的趴着陡峭的山壁,山頂不停有碎石滾落,陳清都的腳下還一直不穩,從山下都半山腰,陳清都有好幾次都差一點掉下去。
終於有了一塊而平地,莫芸忍無可忍地攔下來了陳清都。
“我知道你求藥心切,再這麼走下去,你連山頂都到不了!”莫芸說道,“別走了,至少休息一下。別到時候毒藥又要發作了。”
陳清都看莫芸態度如此堅決,只好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
莫芸從隨身帶來的包裡拿出乾糧,分給琪琪格和陳清都。
陳清都伸手接過乾糧,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指尖已經開始發黑了,要是再找不到藥,陳清都心想,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毀在這聖山之上了。
這種事情,堅決不可能發生。
陳清都想到這裡,突然充滿了幹勁,趕緊吃了幾口乾糧,站起來就想往山上爬。
陳清都剛剛擡起頭,一個東西出現了他面前。
就是那個他從山下看到的金屬器物,現在近看,比他想象的還要大,那是一個燭臺,不過分支很多,就像是樹杈一般,每個分支都有一個燭臺,裡面白色的蠟還清晰可見。
“你們看!”陳清都指着那個巨大的燭臺給琪琪格和莫芸看。
琪琪格看到那個巨大的燭臺,一下子跪了下來,虔誠的祭拜着。
陳清都不解地看着她。
“你不是不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管是什麼,出現在聖山上的奇觀,都是聖山給我們的恩賜。”琪琪格說完,站了起來。
陳清都也跪了下來,剛一擡頭,就看見那白色的蠟裡爬出來了很多蟲子。那些蟲子大小不一,有的有嬰兒手指的大小,有的卻連大米粒都趕不上。不過很奇怪,那些蟲子在路過陳清都的時候全部都分散開了,直直地衝着莫芸爬去。
莫芸看着這些向她爬來的蟲子,驚恐地看向陳清都。
“怎麼回事?!你身上有什麼?”
“跪下,快跪下!”琪琪格喊道,“這應該是聖山派來清理不虔誠的人的,你快跪下磕頭!”
莫芸聽到琪琪格的喊聲,點點頭,跪在了那個燭臺前。
“小女不懂事,還請聖山莫怪。”說來也奇怪,莫芸跪下之後,那羣蟲子果然不再向她爬來,而是六神無主的在地上不停地轉着圈,然後過了幾分鐘,又轉頭重新爬回了燭臺裡。
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再次出發。
再往上就是雪山了,莫芸拉住陳清都。
“冰鎬,拿好。”莫芸從包裡拿出三個冰鎬,遞給陳清都和琪琪格一人一個。
“準備的很齊全啊。”陳清都看了看鋒利的冰鎬。
“我怕這裡又遭遇類似雪山上的危險,就帶上了。而且這裡野獸很多,小心。”
終於,三人來到了山頂,那棵樹,周身縈繞着一種淡綠色的光,琪琪格激動地再次跪地,親吻着地上長出來的藥草。
終於到了,陳清都看着那顆散發着光芒的樹,體力不支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