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學農來說，接下來的選擇應該並不困難。
“跟我走吧。”汪澤龍說道。
“我現在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李學農望着滾滾的流水，臉上有着慘然之色。
一個堂堂的首富，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他的心中滿是悽惶。
“除了配合我們，似乎你並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汪澤龍說道：“我想，那個幕後的老闆可不希望看到你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你們能夠讓我活着嗎？”李學農轉臉問道。
“說實話，我並不能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爲這決定權並不在我。”汪澤龍攤了攤手：“但是，這是你唯一能夠選擇的道路。”
良久之後，李學農才嘆了一聲：“好吧。”
“如此便好。”汪澤龍點了點頭，隨後拿出了手機，給蘇銳撥了個電話，說道：“銳哥，搞定了，詳細結果等我仔細詢問一下，然後再告訴你。”
此時，蘇銳正在和柯凝吃晚餐。
他聽了這話，情不自禁的攥了攥拳頭：“好，辛苦了兄弟，下次見面，請你喝酒。”
柯凝正在給蘇銳盛湯喝呢，望着對方那輕鬆的表情，立刻猜到了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幕後的那個人現身了？”
“是的，他現身了。”蘇銳說道：“我們抓到了李學農，不過許多細節都還需要他進一步的交代出來纔可以。”
柯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蘇銳望着柯凝的眼睛，說道：“柯凝，這一段經歷應該要徹底的結束了。”
柯凝深深的點了點頭，看着蘇銳的模樣，聽着對方如此溫和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她忽然鼻子一酸。
這個時候，她心中的複雜情感根本就無法形容。
那些年的風雨，那些年的飄搖，終將要徹底的變成歷史了。
“蘇銳，你站起來一下。”
柯凝忽然站起身來，走到了蘇銳這一邊。
“站起來幹什麼？”蘇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可是，他纔剛剛站穩，柯凝就已經用雙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我忽然很想抱抱你。”
說着，她沒有等蘇銳回答，就已經抱住了對方。
柯凝此時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羊絨衫，就這麼撲進了蘇銳的懷裡面，讓後者瞬間便手足無措了。
“強調一下，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忽然想要好好的抱抱你。”柯凝把頭埋在蘇銳的肩膀上，聲音之中帶着無限的溫柔與滿足。
蘇銳看着懷中的姑娘，不禁想起來之前見到柯凝之時的樣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都結束了，一切都要結束了，接下來，就等着擁抱新生活吧。”
柯凝把抱着蘇銳的雙臂緊了緊，說道：“我現在正在擁抱新生活。”
…………
接下來的審問工作全部交給了汪澤龍，蘇銳並沒有再過多插手，只是，在這幾天時間裡面，柯凝一直寸步不離的陪伴着左右，蘇銳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姑娘的心情。
“你女朋友可真好。”這一天晚上，蘇銳正躺在牀上進行每天的例行睡前檢查呢，護士忽然開口說道。
“哦？”蘇銳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對方說的是柯凝。
“每天照顧你都沒有一點點的怨言，賢惠的不行，這樣的女朋友真是打着燈籠都找不着啊。”那個護士一副八卦臉：“對了，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
“結婚？”蘇銳還沒來得及澄清他和柯凝之間的關係呢，聽了這話，不禁開始苦笑起來：“結婚這件事情，暫時還沒有打算呢。”
“那可不行。”這小護士一聽這話，頓時就着急了：“你都不知道，我們有很多男醫生都準備擼起袖子追你的女朋友呢，你最好快點結婚啊，你不着急我都替你着急！”
蘇銳聽了，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他當然是明白柯凝的好的，柯凝的身上有着華夏最傳統的那種女性光輝，賢惠而堅韌，這一點非常難得。
她這樣的條件，完全可以隨便挑男朋友了，蘇銳知道柯凝屬意於自己，但是他卻不能夠給對方任何的未來。
“哎呀，我說你光傻笑什麼啊，人家長得又漂亮，身材又好，關鍵還賢惠，要是跟別人走了，你可是哭都來不及！”小護士不滿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蘇銳笑着搖了搖頭。
“你知道就好，雖然你的條件也不錯，但是比你女朋友還是要差了一點的，好好把握吧。”小護士哼了一聲，便轉身走出了。
這小護士的舉動弄的蘇銳哭笑不得。
就在這個時候，蘇銳的手機響了起來。
正是汪澤龍。
“銳哥，我和李學農聊了幾天，已經知道了很多事情，而且，那個人的身份，我已經確定了。”
接下來，汪澤龍說出了一個名字。
蘇銳聽着汪澤龍說出的那個名字，立刻沉默了一下。說道：“神龍，你對這個消息確定嗎？”
“我非常確定。”汪澤龍說道：“很多細節都對上了。”
蘇銳靠在牀頭上，閉上了眼睛。
“銳哥，你打算怎麼辦？”汪澤龍問道。
蘇銳仍舊閉着眼睛，卻是毫不猶豫的給出了一個答案：“沒有人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去傷害別人，既然做了，那麼就一定要付出代價才行。”
汪澤龍猶豫了一下，說道：“銳哥，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他顯然知道蘇銳是個護短的性子，但還是怕對方血衝腦門之下，做出一些不計後果的事情——畢竟蘇銳也算是有着不少的衝動“前科”的人了。
“兄弟之間直說也沒問題啊。”蘇銳說道。
“銳哥，你如果現在要動他，不太是時候。”汪澤龍說道。
“我知道。”蘇銳睜開了眼睛，一縷寒芒從其中釋放了出來：“現在的確還不是時候。”
“銳哥，你能這樣想，那就最好了。”汪澤龍沉聲說道：“我會保護好李學農，然後繼續蒐集相關證據，不過……”
“不過什麼？”蘇銳的眉頭輕輕的皺了皺，汪澤龍同樣是個充滿着銳意的傢伙，能夠讓他爲難的人或事可並不多，對方能夠表現出來這樣的情緒，足以說明這件事情到底是多麼的棘手了。
“銳哥，我擔心的是，就算是有證據，也不一定能夠扳倒這個人。”汪澤龍搖了搖頭，進一步確認了心中的想法：“確實扳不倒。”
“神龍，今天無法完成的事情，不代表明天無法完成，是不是？”蘇銳說道，他的眼眸之中精芒閃爍。
“是的。”汪澤龍說道：“銳哥，你能夠這樣想就最好了，畢竟這種事情最好能夠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成果。”
“我當然知道。”蘇銳思考了一下，然後沉聲說道：“神龍，我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解決。”
“什麼事情？”
“內鬼的事情。”蘇銳說道：“抓李學農的消息之所以泄露，可能有兩個原因所導致，一是我可能被人跟蹤了，二是你的身邊也許有內鬼。”
“我這幾天已經讓手下對身邊進行了排查，應該是沒有人跟蹤我，至少這幾天沒有發現。”蘇銳說道：“所以你重點檢查一下你的身邊吧。”
其實他更願意相信的是，兩個原因可能都有。
汪澤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一點我確實沒有忘記，我是單槍匹馬抓到的李學農，當時身邊連一個手下都沒有，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我已經一個個的排除了，但是卻沒找到一丁點的頭緒。”
蘇銳不禁想起了跳樓自殺的丁木陽，也想起了他臨死之前發給自己的那一封信息量極大的郵件。
想着那一封郵件裡的內容，蘇銳一拍大腿：“我早該想到是他。”
“怎麼了？”汪澤龍說道：“銳哥你又想到了什麼線索嗎？”
“兩面三刀。”蘇銳眯了眯眼睛：“人前人後是截然不同的兩張臉。”
他已經把丁木陽的郵件給拋諸腦後了，只是現在仔細的回想起來，許多細節都能夠對他的判斷起到巨大的支持作用。
汪澤龍知道蘇銳在感慨什麼：“如果李學農所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麼此人也應該算是雙面人格的典範了。”
“不錯，就是雙面人格。”蘇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面人格的敵人最難對付，接下來你也要小心一些，別被盯上了。”
“我知道，銳哥你儘管放心好了。”汪澤龍點了點頭：“對了，關於李學農，他是一直在我的手上放着，還是找個機會將他轉移給你？”
蘇銳思考了一下，他問道：“現在那邊是不是認爲李學農已經死了？”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認爲死掉了，畢竟沒有見到屍體。”汪澤龍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就大有文章可做了。”蘇銳眯了眯眼睛：“等我明天離開東青，會讓人去接李學農，我要和他見上一面。”
“銳哥，其實通過這兩天的接觸，我發現他也是個人才，能夠當上首富的，個個都不簡單。”汪澤龍想了一下，還是說道：“銳哥，我建議你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此人。”
“你的意思是？”蘇銳的眼睛裡面驟然釋放出了寒芒，停頓了一會兒，寒芒逐漸斂去：“我們可以細細的商量一下。”
過了十幾分鍾，蘇銳才把電話給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