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剛從老趙家出來的趙安之並不知道上海發生的事情,如果此刻她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發潑天怒火了,她在加拿大待了二十多年無非就是爲了保護丫丫不受威脅和上海,可是如今這剛回來就有人鋌而走險,這是在挑戰她的底線。
西郊,秦長安在見完那位特別難約的故人以後,就準備回秦家四合院了,今晚並非沒有什麼收穫,相反秦長安覺得收穫頗豐。既然已經沒了退路,那接下來他就可以肆無忌憚了,不用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這塊比較偏僻,到了晚上以後並沒什麼車,回去的路上秦長安開始閉目養神,思索着接下來的佈局和拆局,輿論如今已經被控制住了,畢竟誰也不願意太多的事情曝光在公衆面前,可真正的交鋒還在幕後,也僅僅是開始。
秦長安每次出行基本是兩輛車,他坐在前面那輛,後面那輛則是幾位保鏢,兩輛車除過車牌幾乎一模一樣,這樣也可以防止未知的危險。
一個丁字路口剛過,誰都沒有注意到,這時候從右邊路口突然有兩輛吉普牧馬人闖紅燈衝了出來,直奔着秦長安的車隊而來,最前面那輛牧馬人更是加速撞向了後面那輛奔馳。
嘭的一聲,奔馳瞬間被撞的後備箱直接炸裂,看起來慘不忍睹,車上的幾位保鏢也被撞的七葷八素,安全氣囊差點就彈開了。還好開車保鏢從後視鏡注意到了後面突然衝過來的牧馬人,有所準備纔沒至於車輛失控,畢竟都是多年的老手,但他並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樣的危機。
而另外一個牧馬人這時候也直接加速超過了後面的奔馳,向着秦長安所乘坐的那輛奔馳而來。開車的保鏢跟着秦長安好幾年了,是正兒八經的的兵王出身,處理過很多次危機,秦長安一直想提拔他,他卻說自己只會開車而已。
由於本來就沒什麼車,所以後面突然衝出來兩輛車,這位兵王出身的司機早就察覺到了,何況後面兩車碰撞的聲音那麼大,誰能聽不見?
前面這輛奔馳除過開車的兵王,只有副駕駛的公孫以及後座上的正主秦長安,秦長安聽到後面巨大的聲響後微微睜開了眼睛。
這時候開車的兵王沉聲喊道“秦爺,小心了,我們遇到了危險”
說完就一踩油門到底,加速往前衝了出去,眉頭緊皺的公孫立刻看向了後面,那輛改裝過的牧馬人如同脫繮的野馬而來,要不是開車的兵王反應足夠快,差點就撞上了他們,後果不堪設想啊。兩輛車就這樣在公路上開始瞭如同美國西部大片般的死亡追逐,要知道這裡可是帝都啊,真是夠肆無忌憚的,可見今晚的對手背景同樣強大。
“真是不留活路啊”秦長安喃喃自語道,這纔剛剛從那裡離開,就遇到了如此狀況,很是諷刺啊。
今晚這場大戲到底誰是幕後主角,秦長安懶得去猜測了,無非就是內憂外患,內憂便是那些想讓他出局背鍋的大股東們,估計讓大嫂和升兒入主董事局激怒了那些人,何況升兒拿到了足夠的股份,他更是先斬後奏,所以他們纔會如此惱火。
一想到升兒,秦長安臉色微變,既然這幫人在北京都敢對他動手,那麼遠在上海的升兒呢,秦長安立刻驚醒過來,連忙道“公孫,給升兒打電話”
公孫這時候本來已經準備打電話尋求支援了,他生怕別人還有後手,決不能讓主子陷入危險,可是卻沒想到秦長安讓他這時候給秦升打電話。
公孫沒有遲疑,立刻撥通了秦升的電話,遠在上海的秦升那時候正在和牛二大戰當中,當然沒時間去接電話,公孫連續打了好幾個依舊沒人接,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難道說秦升也遇到了危險?
“主子,沒人接”公孫無奈回道“我一會再試試”
秦長安沒有說話,也沒讓公孫再給秦冉打電話,就算是打通了電話又如何,真要有危險了他也是鞭長莫及啊,如果沒有危險也會讓他們緊張起來。公孫這時候管不了其他事了,立刻打電話求援。
吉普牧馬人追的很緊,司機開着奔馳一路狂奔,還好這是奔馳,如果是其他普通車的話,可能早就被追上了,後果不堪設想。後面那輛已經被撞的狼狽不堪的奔馳瞅見前面的奔馳有難,哪管其他事情,同樣踩死油門追了上去,他們這時候就算是拼的車毀人亡,也要攔下前面那輛牧馬人,決不能讓他們威脅到大老闆。
於是兩輛車變成了四輛車,這場面極度爆炸,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拍電影呢。
上海弄巷裡,毫無徵兆出現的男人打破了本來的僵局,也給了秦升喘息的機會,誰都沒注意到這個男人從哪裡來的,當然目前也看不清楚這個男人是誰,不過聽這聲音有些熟悉,不過要是看清楚男人手中的那把雙立人主廚刀應該就能確定身份了。
他不是別人,正是隱舍的主人,陸姐的丈夫,盧哥。一個特別低調又客氣的男人,除過開始和最後露面打招呼送客,整晚大多時候都在後廚裡面忙碌着,做飯是他的拿手絕活,但他真正的絕活是殺人。
隱舍二樓的窗前,陸姐點燃了根菸,眯着眼睛盯着外面的弄巷,她並沒有開燈。如果不是林素是她的朋友,她根本不會管這些人的死活,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可誰讓林素是她的朋友呢?此刻的陸姐,和剛纔在人前完全是兩種模樣,顯的有些冰冷。
她知道丈夫的所有過去,所以並不想讓丈夫冒險,何況目睹了外面的這場大戰,他們也知道秦升這些人遇到的對手是多麼的不簡單,同樣也確定了這幫人的身份尊貴。也是,能追到林素當女朋友本就不簡單,從晚飯的談吐氣質她就猜到了。
剛纔丈夫問她道“幫不幫?”
陸姐沒有給丈夫壓力,他知道丈夫遠離那些瑣事已經很多年了,當初如果不是察覺到仇人追來的話,也許他們依舊活躍在上海的美食圈,做一對人人羨慕的廚神夫妻。如果選擇幫忙的話,那麼今晚過後再無隱舍,如果不幫的話,良心多少又會不安。
所以陸姐輕聲道“不用在乎我的感受,你想幫的話就幫,不想幫的話也沒事”
盧哥長嘆了口氣道“畢竟是你的朋友,又在我們隱舍的門口,不幫也說不過,大不了完事以後我們換個城市”
“隨你”陸姐淺笑道。
於是,盧哥從廚房拿出那把既做菜也殺人的雙立人主廚刀,這是當初雙立人給他特意定製的主廚刀,上面有他的英文名字和雙立人的標誌,他已經用了很多年了。
弄巷裡,盧哥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夾着主廚刀,緩緩向着牛二而來,嚴格來說盧哥是混血兒,他有中英法三國血統,所以他額頭廣鼻樑高眼睛又深邃,外加留着鬍渣,很有男人魅力,當然更有魅力的是他身上那些傷疤,只是別人看不見而已。剛纔不管是林素還是秦冉秦婧,都偷偷打量過很多次,連秦升都羨慕盧哥的這幅外表和氣質,難怪能征服陸姐。
牛二嚴陣以待,正如秦升能感覺到他的危險,牛二也感覺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危險,極度的危險啊,所以他絲毫不敢大意,手裡的彎刀換成了一個更古樸的持法,死死的盯着向他而來的盧哥。
“你也會玩刀?”牛二生硬的問道,他的口音很重,像是兩湖那邊的口音,他和叔叔的刀法同處一脈,只不過叔叔並未得到真諦。
盧哥淡淡說道“如果做飯也算玩刀的話,我應該玩了三十年了”
一句話,盧哥也等於告訴了秦升等人他的身份,也好讓秦升等人不至於把人認爲是敵人,這樣也能減輕他們的壓力。
“盧哥?”秦升心裡震驚道,就說這聲音怎麼如此的熟悉,居然是隱舍陸姐的老公盧哥,這也太有點匪夷所思了吧。
不遠處的夏鼎等人也聽到了盧哥的話,夏鼎嘀咕道“我嘞個乖乖,不會真是盧哥吧,他難道是什麼不出世的高手?”
秦冉和林素也很是震驚,她們根本沒想到會是盧哥,此刻她們的想法和秦升夏鼎差不多,想不到只會做飯的盧哥居然會是位隱藏的高手,她們根本沒有懷疑盧哥的實力,如果沒有實力的話,自然不會摻和這樣的場面,不然那就等於在送死。
剛纔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讓牛二氣勢正盛,今晚的獵物他吃定了,這是他最後一票生意,他絕不會讓到手的獵物就這麼飛走了,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攔住他,誰敢攔他他就殺誰,哪管你是真廚子還是假廚子。
“那好,就讓我看看是你的廚刀厲害,還是我的彎刀厲害?”牛二冷笑道,隨後再次揚起彎刀衝向了這個新的對手,他不喜歡那麼囉嗦,只享受廝殺過程和幹掉對手的快感。
盧哥也是如此,簡單就是能動手就別嗶嗶,嗶嗶的都是沒實力的,又不是搞對象談戀愛,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兩人瞬間就交手了,一個彎刀一個廚刀,見面就是硬剛,雙刀碰撞的瞬間就擦出了絢爛的火星。
秦升終於長舒了口氣,如果不是盧哥最開始那句出場白,他生怕又來了一個敵人,那麼今晚真是走不了了。
林素已經回過了神,她顧不上已經交手的牛二和盧哥,掙脫了夏鼎的阻攔,毫不猶豫的跑向了秦升,夏鼎這次沒有阻攔。當走進以後才發現此刻的秦升身上滿是鮮血,可見剛纔的大戰是多麼的危險,所以一直很堅強的林素瞬間就淚流滿面,紅着眼睛說道“老公,你怎麼樣了?”
秦升這時候自然不好受,任誰被揍的滿身是傷多處流血也不好受啊,但他不想讓林素擔心,笑着說道“一點小傷而已,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沒事的”
弄巷的另一頭,常八極和牛郎的交鋒,常八極終於穩穩佔據了上風,雖說也被牛郎的彎刀傷到了幾處,但是卻無傷大雅,而牛郎還在做最後的掙扎,只是手中的彎刀早已不見了蹤影。
本以爲這一票是十拿九穩,他只需拖着常八極就行,反正他肯定殺不了常八極,常八極短時間內也幹不掉他,只要牛二那邊得手這就足夠了,畢竟那些人才是正主。
但是,當那位陌生男人突然出現攪局後,牛郎覺得這一票懸了,搞不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畢竟這裡是上海,他們本就有時間限制,不可能肆無忌憚下去。
所以,牛郎已經萌生退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