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牛這次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爲了師門清理門戶，現在也算是完成了這個任務，常師叔讓他能留活口留活口，不能留再直接滅口，現在他留下了活口，至於後面怎麼處理，那就是秦升他們的事情了。
不過，楊大牛覺得，秦升肯定不會放過顧小波的，以他對秦升這段時間的瞭解，以德報怨這種事情秦升不會做的。
楊大牛已經處理完傷口，其他地方回去擦點藥就行了，他吃過太多苦也受過太多傷，這點事情真的不算什麼。
院子外面四周都被包凡安排人盯守着，如果有什麼陌生人靠近，自然會提醒他們。
房間裡面，秦升站在顧小波面前有些唏噓感慨不已，後面站着其他三個人，包凡不認識顧小波，也就自然沒什麼感受，楊大牛就不用說了，那麼就剩下常八極了。
常八極在秦升沒來之前已經見過顧小波了，不過並沒有弄醒顧小波，他只是有些失望，畢竟當初是他把顧小波和谷青陽帶出來的，如今谷青陽已經死了，顧小波又這般地步，當初如果他不帶他們出來的話，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情了。
常八極沒有自責，只是有些感慨而已，畢竟人生的選擇是由每個人自己去選擇的，做什麼事付出什麼代價，也都得由自己承擔，怪不了任何人。
相比於常八極的冷靜，秦升感慨的就要更多一點，當初顧小波和谷青陽跟着他在杭州的記憶猶如昨日，可是也就只剩下記憶了，如今谷青陽爲了保護他而死，顧小波背叛他以至於現在如此模樣。
秦升在想，如果顧小波沒有背叛的話，那會怎麼樣呢？當初他們平安逃離杭州，只要再堅持一個月的時間，他就會回到北京成爲如今的秦升，那麼今天他們跟着自己的話，不敢說已經飛黃騰達了，至少人生前途一片光明，就連他顧小波，也肯定比如今在嚴家這邊要好太多了。
可惜沒有如果啊。
這一切都怪顧小波，還害死了谷青陽，所以秦升對顧小波的怨念很大。
“弄醒他”秦升在顧小波面前站了良久以後纔開口道。
楊大牛立刻提起旁邊早已經準備好的一盆水，直接潑在了顧小波的臉上，已經快要失去知覺的顧小波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當看見站在面前的秦升和常八極時，顧小波自嘲的笑了起來，根本沒有半點的愧疚和自責，很是坦然的面對他們。
“秦哥，常師叔，好久不見了”顧小波聲音有些虛弱的說道，臉色和語氣都很平靜，眼神更是直視着秦升和常八極，絲毫不躲閃。
常八極沒有說話，如同楊大牛那般，眼神很是冰冷，只有對一個人失望至極纔會如此模樣。
顧小波的坦然讓秦升有些很不舒服，他皺眉道“小波，想過今天這下場麼？”
顧小波呵呵笑了起來道“秦哥，我還以爲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不管是什麼情況，你都會先把我罵一頓或者揍一頓呢，沒想到如此客氣，你這樣可不好啊”
秦升直接回應道“有用麼？還需要麼？”
顧小波悻悻笑着，一點也不尷尬，更是絲毫不懼怕，他回道“想過啊，怎麼沒想過，我又不是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人物。從確定你們沒死的時候，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我也一直在等着這一天。雖然我心存僥倖，畢竟誰願意死啊，可我知道希望渺茫，現在你們也讓我徹底斷了念想”
說到最後，顧小波長嘆口氣道“挺好的啊”
“你倒是很釋然啊，不過我估計你不想死，是因爲捨不得那個女人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吧”秦升冷笑道道，這語氣似乎又像是威脅。
這是顧小波唯一的破綻，所以聽到這話以後，顧小波臉色瞬變，盯着秦升看了幾眼，然後又呵呵的笑起來道“秦哥，你不用威脅我，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畢竟我跟了你那麼久，多少了解你”
秦升蹲下來，伸手擦掉顧小波嘴角的鮮血道“你真瞭解我麼？你真以爲我不會動他們麼？你顧小波爲了那個女人背叛我，害死了谷青陽，也差點害死了我，我對你恨之入骨，又怎麼可能不斬草除根呢？”
顧小波確認秦升不是在玩虛的，他臉色變得有些猙獰，身體掙扎着往前，好像要吃掉秦升似的，他緊咬着牙關，似乎想說些狠話，比如你敢動他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可惜最終也沒說出口。
突然，顧小波好像一直堅持的那口氣徹底鬆懈了，他語氣似乎是在求饒道“秦哥，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些事都是我做的，你怎麼對我都行，放過她們吧，她們是無辜的”
秦升不屑道“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麼？”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現在的顧小波不過是一個毫無能力的階下囚，臨死之人拿什麼和秦升討價還價，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秦升想怎麼對付那個女人和孩子，那都是秦升的事情，他根本無能爲力。
所以，想清楚了這些以後，顧小波就徹底放棄了，也懶得再說其他話了，或許是快要死了，覺悟比很多人都要高，也或許是年輕的時候，跟着師父學的道家那些思想這時候發揮了作用。
“罷了罷了，我連自己都顧不上，哪有本事去管她們啊，再說了我死了以後，她們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隨緣吧”顧小波直接往後一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道，就差等死了。
他越是這樣，秦升心中越是憤怒。
秦升臉色陰霍道“既然這樣，我覺得怎麼也沒什麼要聊的了，那就送你上路吧”
顧小波認命般的閉上眼睛道“師父，青陽，常師叔，秦哥，欠你們的，有機會的話，下輩子再還吧”
秦升內心已經被那些陰暗面所覆蓋，他強行剋制着情緒的波動，轉身說道“送他上路”
說完，秦升就大步往出走了，出門以後在院子裡面大口的喘着氣，隨後默默的點燃了一根菸，至於他們怎麼處理顧小波，他一點都不關心。
秦升想不明白，他當初對顧小波也不差，把他們當兄弟對待，顧小波後來因爲女人背叛他，他可以去理解，畢竟很多人在美色面前根本堅持不住，最難消受美人嗯麼，不然哪會有那麼多爲美人放棄整個江山的君王。
可是，秦升想不明白的是，顧小波做了這些麼多壞事，最後居然連一點後悔和愧疚都沒有，隨便你們怎麼說，怎麼處理。
剩下的事情交給了包凡和楊大牛，常八極沒多久就走出來了，看見秦升在抽菸，常八極緩緩走過來，拍着秦升的肩膀道“別多想什麼，不值得”
秦升苦笑幾聲，淡淡道“回去吧”
確實，對於這些不值得的人，就讓他們隨風而去吧，人活一輩子，還是要珍惜值得的人。
顧小波就這麼從這個世界消失了，正如顧小波所說的，秦升也註定不會把那個女人和孩子怎麼樣，他本就不是這樣的人，也不會因爲顧小波的挑釁而去改變。
回去以後，秦升一夜未睡，心情還是難以平靜，這一夜沒睡的還有一直等着顧小波回家的那個女人。
馮和找了顧小波一晚上，怎麼都聯繫不到顧小波，天亮以後算是徹底放棄了，畢竟在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馮和大概已經猜到了些事情。
嚴家集團大廈，嚴朝宗的辦公室裡面，馮和再向嚴朝宗彙報昨晚的事情，對於顧小波的失蹤，馮和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好像就算是死了，也就死了吧，反正不過是一條過而已。
“失蹤了？”嚴朝宗詫異道。
馮和點點頭道“昨晚他從崇明島離開以後，就徹底聯繫不上了，十有八九是出事了，我估摸着應該是秦升那邊動手了，所以顧小波怕是已經死了”
嚴朝宗臉色很是嚴肅，先前他還在判斷薛科和顧永寧的事情，是不是秦升那邊策劃的，昨晚顧小波的事情以後，嚴朝宗不用再猜測，那肯定就是秦升了，只是他沒想到秦升的反擊居然如此的迅速犀利。
“秦升開始反擊了”嚴朝宗默默說道“先是薛科和顧永寧，隨後又是顧小波，那麼接下來肯定就是我們了”
馮和意味深長的說道“少爺，你說薛科和顧永寧的車禍，也是秦升那邊搞的？他們是不是有點太瘋狂了，那晚這兩位要是真出車禍死了，他秦升不是惹大麻煩了麼？”
“你把秦升想簡單了，也把秦家想簡單了，他敢這麼做，就肯定有後手”嚴朝宗如此判斷道。
馮和回道“那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小心了，按照少爺的意思，顧小波一死，接下來肯定直奔我們而來了”
嚴朝宗不以爲然道“該來的終歸要來的，我們躲不過也逃不掉，何況我們現在也未必怕他啊”
“少爺，那我們總不能等他們動手吧，還不如主動出擊呢”馮和建議道，作爲嚴朝宗的心腹和狗頭軍師，馮和的腦子可機靈着。
嚴朝宗冷笑道“那肯定的”
既然已經可以確定是秦升那邊在報復了，他就要來着薛科和顧永寧入局了，當然還不能忘了吳三爺這個盟友，吳三爺也是一股強大的勢力，特別是下面有不少厲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