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斌站起身來,茫然的轉了兩個圈子,只覺得腦子好像都有點兒不夠用了。
剛剛明明看到李青在這裡,怎麼當自己衝過來的時候卻撲了一個空呢?
“李青!有種你就出來,別畏頭畏尾的像個娘們兒!”紀文斌擡高了嗓門兒嚷嚷,一腳將已經被撞碎的木架蹬了出去。
“哦,我在這兒呢。”
身後傳來淡淡的言語,紀文斌驀地感覺頭頂被一隻手掌輕輕拍了一下,當即嚇出了一身白毛汗兒,急忙回身一拳橫掃而過。
視野之中只見到一個身影向後翻了個跟頭,然後趁着應急燈閃滅的功夫,再度不見了蹤影。
直到這個時候,紀文斌才意識到了厲害。李青是殺手團的隊長,當之無愧的殺手界絕頂高手,擅長暗夜潛行與偷襲,對於黑夜的掌控早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是他這種人完全不能比擬的。
李青有豐富的經驗和直覺,明白自己應該藏在哪裡,應該在什麼情形之下從哪個方向出手,沒有無數次的生死歷程,註定無法領悟到這一層。
紀文斌練了大半輩子硬派功夫,向來都是考慮如何正大光明的同人對戰,可當他遇到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神出鬼沒的殺手之時,無形之中就已經落了下風。
如果說在外面明亮的環境下是紀文斌的主場,在黑夜之中,就是李青的主場了。
一臉警惕之色,紀文斌緩緩退到了倉庫的正中央位置,然後向着門口的方向挪。他也不是傻子,李青能在無聲無息見用手拍他的腦袋,當然也能悄無聲息的將一隻匕首從他頭頂插進去。僅僅是剛剛的一個照面,自己就已經是全無翻盤的可能,這個時候不往外面跑還等什麼?
“老子出去再跟你算賬。”紀文斌咬牙切齒的說道,就在這個時候,後頸陡然一陣陰風拂過,紀文斌想要躲已然躲閃不開,直接被李青一記腿功甩了個踉蹌。
在這一擊過後,李青又不見了。
“媽的!”紀文斌罵了句髒話,憋了一肚子火,“李青!你要真有本事就下來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通!就會搞暗中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
“好啊。”話音落下,一道身影已經輕輕從倉庫的棚頂跳了下來,穩穩的落在了紀文斌面前。
翻起眼皮向上瞅了瞅,紀文斌有點兒發懵:“你是怎麼爬上去的?”
“有你管。”李青沒好氣的說道,然後又看了看時間,笑吟吟的說道:“還有十五分鐘,陪你玩兒玩兒。我不用匕首,以免說我欺負你。”
“用不上十五分鐘,你死定了!”紀文斌一見李青同自己正面較量,瞬間大喜過望。他還以爲兩個人如果正面動手,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如同在外面時的那種情況。你弄不死我,我也弄不死你,而且自己還能夠佔據一定的主動。
結果剛一交手,紀文斌就發覺到不對勁兒了。自己的敏捷程度雖然比不上李青,但也差不到哪裡去。縱然身體靈活性
弱很多,但對於他這種力量型的傢伙,完全可以靠強壯的身體彌補回來。
按道理來說,兩個人應該是棋逢對手纔對,但真實情況往往出人意料,剛一交手,紀文斌腦袋上就狠狠捱了李青一腳。
緊接着胸口又捱了一拳,隨後又一拳打在了下巴上,紀文斌疼的齜牙咧嘴,還沒待嚎出來,又被李青蹬住屁股絆倒在了地上。
“嘖嘖,不過如此。”李青洋洋得意的說道。
紀文斌仰面躺在地上,憋屈的差一點兒就哭出來了。如果放在外面,他能很輕易的躲開李青的攻擊,但在這種環境之下,偏偏就是躲不開。
原因也很簡單,因爲他根本看不見李青的招數,但李青卻能將他看的一清二楚。
“不公平,我要去外面和你打!”紀文斌惡狠狠的叫嚷。
李青抿了抿嘴:“沒想到,你還挺天真啊,還跟我講起公平來了?我也沒比你多兩隻手,怎麼就不公平了?”
“我不管,反正就不公平。”紀文斌的倔強勁兒也上來了,氣呼呼的說道,“這要是在外面亮堂的地方,我弄死你!”
李青簡直哭笑不得,這貨非但功夫一流,性格也真算得上是奇葩。拿這場打鬥當什麼了?你死我活的時候,居然還腆着臉犯起牛脾氣了。
一會兒還有正事,李青還沒閒心在這裡哄孩子,聲音直接就冷了下來:“要是給我一支槍,早就弄死你了。皮糙肉厚是你的優勢,黑暗就是我的優勢,你到底還打不打?”
“我不打了!”紀文斌從地面坐起來,梗着脖子一瞪眼,“除非你跟我到外面去,要不然我就不和你動手。”
李青噗嗤一笑,旋即目光一沉:“我慣得你,巴不得你趴那裡不動呢。”
說着李青身形陡然前衝,直接一腳就蹬在了紀文斌的腦門兒上。後者慘叫一聲,魁梧強壯的身子硬生生被李青踢得在地面上翻了個滾兒。
伸手捂着額頭,紀文斌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你沒有武德!”
“武你大爺!”李青罵了一句,身子躍起又是一記旋轉踢,他知道紀文斌身體結實,所以專門奔着他腦袋下腳。
紀文斌側了側身,卻依然沒有躲開,再度被李青踢翻在了地上,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讓你沒有武德!我讓你沒有武德!”李青幾步趕過去,擡腳便踩,他心裡也真是氣得緊,真是天下奇葩到處有,今年更比往年多。非得你佔上風纔算公平,我佔上風就不公平了?什麼都得由着你來?老子這是在拼命啊,還是陪你做遊戲呢?
紀文斌最開始還哼哼兩句,到後來已經徹底沒聲了。
“嗯?”李青低下頭瞅瞅,這才發現紀文斌耳後全是血跡,已經被自己幾腳踢暈了。他一身內家氣功再厲害,腦袋依然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自然禁不住李青這麼一頓揍。
撓了撓頭,李青琢磨了一下,依然沒下去手。
“
雖然蠢了一點兒,不過也算是蠢得可愛了。”李青吁了口氣,“這種人也就適合被陳家這種大家族供養着,甘當打手的命。身手非凡,卻不懂得人情世故,出去就是純粹找死。”
低下頭再度看了看時間,李青彎下腰將紀文斌的腰帶解開,然後將褲子褪了下來。要是有第三人在場,絕對會被李青此刻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因爲他的動作和表情,實在是有點兒...太猥瑣了。
將那件看起來相當肥大的褲子甩了甩,李青將一個褲腿系死,然後用匕首輕輕劃開了一道小口子。
拎着這件褲子轉身回到那堆軍火邊,蹲下身子將剛剛準備好的火藥裝進去,然後拖拉着衣服往外走,火藥從剛剛匕首挑開的口子泄露出來,一道長長的引線在李青身後自然形成。
引線的一段掌控在李青手裡,而另外一端這是幾發已經被打開的炮彈,緊貼在這幾發炮彈後面,就是成堆的軍火箱。
路過紀文斌身邊的時候,李青扯起了他的一隻胳膊,就像拖了一隻麻袋一樣,將他生生的拖出了倉庫。
一路來到了外面,李青向前又走了二十多米,轉過頭來發現,火藥已經耗盡了。
看了看不遠處的倉庫,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差不多了。”
將昏迷不醒的紀文斌扔在一邊,李青蹲下身子在口袋裡摸了摸,然後將香菸和打火機翻了出來。
點燃了一支菸,輕輕抽了一口,李青慵懶的吐出了一個眼圈兒,看着已經開始西斜的太陽,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陽光映在紀文斌的臉上,眼皮動了動,他才緩緩的醒轉了過來。大腦嗡鳴不止,腦側一陣鑽心的刺痛,紀文斌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入目全是殷紅的鮮血。
一偏頭,發覺李青就蹲在自己身邊,紀文斌連忙身子打滾兒翻了出去,然後目光下移,這才發覺自己全身除了腳上那雙襪子,此刻就剩下了一條花褲衩。
“你...”紀文斌整個人都懵了,傻呆呆的瞪着李青,這個混蛋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我對男人沒興趣。”李青不耐煩的一蹙眉頭,“借你褲子用一下而已。”
說着李青已經拎起了那間髒兮兮的褲子扔給了紀文斌:“嫌丟人你就再穿上,一個大男人穿的那麼...呵呵,沒想到你這種五大三粗的漢子,還有一顆少女心呢。”
紀文斌老臉漲的通紅,抖了抖接在手裡的褲子,當即嗆得打了一個噴嚏:“你拿它幹什麼了?”
“裝點兒東西。”李青向着身前努了努嘴,紀文斌這纔看到那條長長的火藥引線,瞬間臉色鐵青,“你這是要...”
“炸了它。”李青頭也不擡的說道,臉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夾在指間的香菸輕輕彈了彈,一縷菸灰飄然而下。
“你找死!”紀文斌陡然反應了過來,當即大叫一聲向着李青再度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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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