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流魚一臉的焦急,李時也不忍心責備自己的弟子,安慰着說道“沒事的,我們這裡固若金湯,就算是再次出現叛徒,其他人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況且神珠一直都被我們妥善保管,你不用太過擔心。”
李時的話總算是安慰了一下流魚,不過失蹤的學員也不能不管,李時立刻下達了命令,讓那些天芒市裡依附自己的幫派開始搜尋。
兩個小時之後,陳奇方突然打來電話,“李時,你是不是在找一個叫做齊曉鵬的人?”
“齊曉鵬?沒錯,你知道他在哪裡?”李時立刻問道。
“剛剛接到了報案,有一戶人家被殺了,根據初步的判斷,殺人者就是齊曉鵬。”
“那齊曉鵬現在在哪?”
“死了,我們進入現場的時候,也看到了他的屍體,他是自殺的。”
“他和被害人有什麼關係麼?”
“根據目前的情況判斷,他和被害人根本沒有關係,我們也在疑惑,這個傢伙爲什麼要殺人。在殺了人之後還要選擇自殺。”
“告訴我兇殺現場的地址,我要去看看。”
隨着陳奇方報出了一個地址之後,李時立刻陷入了震驚,他清楚的記得,陳奇方所說的地址,就是施偉平家裡的地址,而被殺死的人,就是施偉平的父親和繼母。
“我明白了。”李時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此時李時也記起來了,齊曉鵬就是負責爲施偉平送飯的學員,現在事情已經十分明瞭,恐怕就是施偉平在利用送飯的機會,使用自己的超能迷惑了齊曉鵬,讓他去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和繼母。
“怎麼了?”看到李時一臉鐵青,身邊的流魚疑惑的問道。
“將施偉平關押起來,他現在很危險。”
“什麼?爲什麼要將他關押起來?”
施偉平可憐的身世早就已經激發了流魚身體之中的母性,她和施偉平從來都沒有說過話,可對這個沉默的孩子十分喜愛,現在聽到李時不分青紅皁白的要將他關押,流魚自然不會同意。
“剛剛發生的兇殺案,就是施偉平迷惑了我們的學員所爲。”
“這不可能,那可是他的父親呀。”
“我說了,把施偉平關押起來,不準任何人探視,更不準任何人給他送飯。”
李時突然的大吼將流魚徹底嚇住了,她也不敢在多說什麼,急忙跑出了李時的辦公室。
“你對她有些太兇了。”柳葉刀淡淡的說道。
“婦人之仁,一個連自己父親都殺的人,還有什麼值得可憐的。”飛火倒是十分贊同李時的觀點。
其實所謂的關押和之前施偉平在學院裡的生活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畢竟之前沒有人關押他的時候,他也是每天都待在房間裡不出來。唯一的不同恐怕就是在他的房門被安放上了一個巨大的鎖頭。
說實話,對於這個施偉平,就算是李時也有很大的忌憚,畢竟之前他還在施偉平的超能之下吃過虧。按照李時原本的計劃,至少要在餓上施偉平幾頓之後在和他交流。
畢竟超能的使用要消耗掉不少的體力,一天不吃飯的施偉平危險性能夠大大的降低,但李時也沒有想到,婦人之仁的流魚卻闖出了大麻煩。
看着已經升起來的月亮,躺在牀上的流魚輾轉反側,根本就睡不着,她知道,李時已經下了死命令,不準任何人給施偉平送飯。可憐的小傢伙也許正躲在房間裡被飢餓折磨的掉眼淚。
想了半天,流魚突然坐起來說道“不行,施偉平正在長身體的時候,要是餓壞了可不得了。”
在流魚看來,就算是是施偉平指示了學員去殺了自己的父親,可施偉平的父親也實在可恨,竟然將親生兒子關押在鐵籠子裡,這種人就是該殺。
施偉平犯了錯,要打要罵都可以,可不能餓着他來折磨他。在流魚看來,一個孩子,難免會犯下錯誤。
而且李時現在也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這一切就是施偉平所爲,這樣就胡亂判案,實在是太草率了。
最終流魚還是鼓足勇氣,她要第一次違抗李時的命令,去給施偉平送去食物。
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流魚偷偷的來到了施偉平的房間,打開了房門,房門的鎖頭是她親自加上去的,自然有鑰匙能夠打開。
房門剛剛打開,她就看到房間裡空無一人,流魚知道,現在的施偉平肯定又躲藏在牀下了。
“小東西,是不是餓了?看看姐姐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
說完,流魚就將幾包零食打開,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後,放在牀邊。施偉平顯然是餓壞了,小手快速從牀下伸出來,一把將一包零食拿走,就傳來了大口咀嚼的聲音。
“其實你也不能怪校長,他那個人就是這樣,做事偏激,完全是主觀臆斷。小東西,告訴姐姐,你到底有沒有讓人去殺你的父親?”
流魚的話剛一出口,牀下就沒有了絲毫的聲響,而此時,流魚也預感到了不妙。
對於殺死親身父親的行爲,就算是流魚也不可能忍受,但是在她看來,施偉平還是一個孩子,恐怕沒有這麼大的報復心,就算是想要報復,也沒有這樣的能量能夠讓一個學員去動手。在流魚的心裡,她一直都在欺騙自己,不斷的告訴自己,施偉平絕對不是是殺人兇手。
可現在施偉平的沉默,無疑迴應了流魚的話,沉默,往往就代表着承認。
“告訴姐姐,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
可施偉平依然保持着沉默,心裡焦急的流魚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趴在地上,將頭探進牀下,再次問道“你快說,這件事情和你有沒有關係?”
但是流魚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犯下了打錯,此時的她已經看到了躲在牀下的施偉平,同時看到的,還是施偉平那一雙沒有絲毫白色瞳仁的眼睛。
一瞬間,黑色的眼球就將流魚吸引過去,而流魚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也都出現了變化。
她看到了鮮血,遍地都是鮮血,還是有一地的身體,到處都是屍體,這些屍體有的自己熟悉,有的卻和自己密切相關。
看到地上一具穿着風衣的屍體,流魚顫顫巍巍的走過去,她知道,這件風衣是自己哥哥最喜歡的衣服。
將屍體反過來後,流魚也看到了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那就是飛火已經毫無血色的臉,臉上還有着一道猙獰的傷疤,直接露出了骨頭。
“哥哥。”流魚抱着飛火的屍體立刻痛哭起來。
不過流魚很快就忘記的啼哭,因爲她看到了另一具自己無比熟悉的屍體,是李時的屍體。
“師,師父。”流魚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李時實力強悍,雖然一次次的在生死的邊緣上徘徊,可從來都沒有被敵人斬殺,但現在,他的屍體就直挺挺的躺在流魚的面前。
柳葉刀、大白鯊,他們這些流魚曾經無比熟悉的人現在全都變成了一具具屍體,躺在了流魚的附近。屍體上佈滿了傷口,甚至還插着一柄柄正在流淌着鮮血的腰刀。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什麼人襲擊了你們?”流魚呆呆的說道。
而此時,周圍的屍體似乎再次“復活”過來,慢慢的向着流魚圍攏過來。
“報仇,報仇。”屍體們不斷的開口說道。
“是誰殺了你們?”流魚無力的問道。
沒有一具屍體回答她的問話,只是不斷的重複着“報仇,報仇。”
漸漸的,流魚的眼神越來越迷離,她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這些屍體說道“報仇,報仇。”
“殺。”流魚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突然大聲的喊道。現在已經是深夜時分,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了夢想,寂靜的夜晚下,這一聲突然出現的驚聲尖叫無疑十分唐突。
負責守夜的吸血鬼首先聽到了這一聲尖叫,在聽出是流魚的聲音後,吸血鬼飛快向着這裡趕過來。
看着正在自己面前的流魚,吸血鬼疑惑的問道“流魚,剛剛出什麼事情了?那一聲尖叫你是發出來的?”
不過雙眼血紅的流魚卻沒有絲毫的回答,握着手裡的尖刀,冷冰冰的看着吸血鬼。
吸血鬼顯然也感受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有些緊張的問道“流魚,你,你怎麼了?”
“殺。”流魚突然大吼一聲,就對着吸血鬼猛衝過來,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吸血鬼既不敢站在那裡不動,也不敢攻擊,飛快的向後倒退過去。
“流魚,你幹什麼,你瘋了麼?”
此時流魚已經和發瘋了沒有什麼區別,手裡尖刀不斷揮舞,對着吸血鬼發起接連攻擊,而且招招都是毒招,每一招都想要吸血鬼的性命。
現在的流魚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幻覺,她所看到的不是一臉疑惑的吸血鬼,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一個一臉獰笑的陌生男人,身邊的“屍體”告訴流魚,就是這個男人殺死了他們。現在,流魚要爲自己的朋友和親人復仇,自然要殺了這個“陌生男人”。
心知不妙的吸血鬼也不再留手,飛速後退的同時,手裡兩道軟鞭打出,對着流魚席捲而來。
尖刀將一條軟鞭斬斷後,流魚就被另一條軟鞭逼退,抓住機會的吸血鬼也不再留手,軟鞭繼續攻擊,一下下對着流魚抽打過去。
他已經清晰感受到了流魚身上的殺氣,他知道流魚是真的象牙殺死自己,雖然吸血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還是要先將流魚制服,至於她爲什麼突然發狂想要殺死自己,總要在將她拿下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