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得勝的話以後,嶽長鑫的內心才平靜了一些,他先是想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睛遲疑了一下說:“我,我想起來一個人,在我當幹部的這幾年中一直和我不對付,經常和我對着幹……”說到這裡嶽長鑫又搖了搖頭
說:“可是因爲這些事,他也不至於殺我二哥啊。”
聽完嶽長鑫的話以後,李得勝急忙問:“他叫什麼名字?”
嶽長鑫看了一眼李得勝,然後猶豫着說:“不,不可能是他。”
李得勝看嶽長鑫心裡搖擺不定,安慰他說:“我們只是在調查,沒關係,你可以但說無妨。”
這下嶽長鑫才擡起頭看着李得勝,好像下了很大決心的說:“他叫李大國。”
李得勝恩了一聲,然後說:“說說怎麼回事,你爲什麼會第一個想到他?”
嶽長鑫嘆了一口氣說:“唉,這事說來就話長了,這要從上次選舉的時候說起,這個李大國是在江城做小生意的,這幾年手裡掙了點小錢,就想回村裡競爭支書,上次選舉的時候我們兩個人競爭,爲了能夠選上村支書,
李大國花了不少的錢,後來據別人傳的是花了有二三十萬,但是最後我選上了,他卻被刷了下來。”
李得勝點了點頭,然後接着問:“這件事過去以後,這個李大國有什麼反映?”
還沒等嶽長鑫開口,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向前接過話題說:“他當然很生氣了,你想想花了那麼多錢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名利雙失,他會不生氣?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一直記恨我們嶽支書。”說完張向前膽膽
怯怯的說:“我,我覺得弄不好這事就是他乾的……”
還沒等張向前說完,嶽長鑫急忙看着張向前嚴厲的呵斥道:“向前,這話可不敢亂說。”
張向前這才低下了頭,說聲的嘟囔着說:“本來就是嘛,爲了名利什麼事都是會做出來的。”
張向前的話確實讓李得勝的心裡一震,他覺得張向前的話也不無道理,人在有些時候爲了名和利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想到這裡,李得勝把李大國這個名字牢記在了心裡。
在接下來的問話中,嶽長鑫再也說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他自己說在他當幹部的這幾年裡,自我感覺爲老百姓辦事是真心實意,並無過分之舉動,除了剛纔那兩個人,他實在想不出有誰會殺害嶽長林,至於嶽長林,他
的交際圈就更簡單了,
大部分時間接觸的都是自己村子裡的人,即使說岳長林喜歡無緣無故的罵別人,可也不至於讓別人去殺害他。
聽了嶽長鑫的話以後,李得勝心裡不禁的開始疑慮,如果真的照嶽長鑫說的那樣,他們弟兄倆都沒有和什麼人有過深仇大恨,那這個案子暫時也只能先從嶽長鑫提供的那兩個人查起。
想到這裡,李得勝站起身看着嶽長鑫說:“嶽支書,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你注意身體,一會兒我派人開車送你回去,案子有什麼進展我會立刻通知你。”
嶽長鑫急忙坐起身子激動的說:“李隊長,我要去見見我二哥。”
李得勝剛想說什麼,吳村長就看着嶽長鑫說:“長鑫,改天再看吧,你現在的身體這個樣……”
還沒等吳村長說完,嶽長鑫就慢慢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放心吧,我沒事,我二哥沒有別的親人,只有我和我大哥,現在他去了,我怎麼能不看一眼。”
聽嶽長鑫說的那些話情之深,意之切,在場的人也就沒有再阻止他,李得勝叫來兩位民警攙扶着他往解剖室走去。
進去以後,高玉霜剛拉開停屍櫃,嶽長鑫就掙脫別人的攙扶,自己一個人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他輕輕掀起屍體身上的白布,當他看到眼前嶽長林的屍體時,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高玉霜給那兩位民警使了個眼色,那兩位民警輕輕拉起癱坐在地上的袁長鑫,攙扶着他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走出來以後,嶽長鑫看到李得勝,就緊緊拉住他的手,傷心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李得勝先是拍了拍他的手,然後回頭對張向前說:“回去的路上照顧好嶽支書。”說完兩個民警就扶着嶽長鑫上了車。
送走嶽長鑫以後,蔡鵬他們三人就風塵撲撲的走了進來,看見三人後,李得勝急忙迎了上去問:“怎麼樣?找到什麼沒有?”
蔡鵬直接跑到飲水機旁邊接了一杯水說:“先讓我喝口水,渴死我了。”說完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
“瞧你那點出息,喝個水就像牛飲水。”陳佳白了蔡鵬一眼說道。
“我……”蔡鵬拿着水杯的手定在了那裡。
李得勝看着蔡鵬微笑着說:“好了,趕快說說,有什麼收穫沒有?”
蔡鵬放下手中的杯子,把嘴裡的水嚥下去後,失望地說:“我和陳佳把那一片的樹葉翻了個遍,什麼都沒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些毛髮和皮屑,但是現在不能確
定是不是兇手留下的。”
李得勝點了點頭,然後看着杜峰問:“老杜,你那裡怎麼樣?”
杜峰嘆了一口氣說:“我這邊和蔡鵬說的差不多,我把慄樹林周圍仔細的查找了一遍,找到了很多雜亂的足跡,但是有一串足跡卻很清晰,我已經進行了模型提取,從足跡的長度、寬度可以看出穿這雙鞋子的人爲男性,
身高在177至180之間,體型強壯,但是遺憾的是他穿的鞋子卻大於他的腳,應該穿的不是他本人的鞋子。”
“什麼?穿的不是他自己的鞋子?”李得勝大吃一驚的問道。
杜峰點了點頭說:“是的,我懷疑這些足跡很有可能是兇手留下的。”
大馮一臉疑惑的問:“如果穿的不是他自己的鞋子,那麼會是穿誰的呢?會不會是……”
“難道是死者的?”在場的幾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杜峰嘆了口氣說:“很有可能啊,雖然我還沒有和死者的腳進行比對,但是剛見到屍體的時候,我就仔細的觀察了死者的外貌特徵,我發現死者雖然身高不高,但是腳卻特別的大,從他的腳長和現場留下足跡的來看,留
下腳印的那雙鞋很可能就是死者的,我一會兒在進行一下比對就可以確定了。”
聽完大馮的彙報以後,陳佳怒氣衝衝的說:“真是可惡,我說這次案發現場怎麼會找到這麼清晰的腳印呢,原來他和我們來這一手。”
杜峰看了陳佳一眼說:“當時應該是在夜裡,他肯定來不及全部抹去腳印,爲了儘量不留下線索,他纔想到了這個辦法。”
聽完杜峰的話以後,李得勝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坐在椅子上點燃了一支菸,靜靜的發着呆。
其他的幾個人卻坐不下來了,特別是大馮,他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說:“混蛋,什麼手段他都敢用。”
看李得勝一句話也沒有,陳佳推了推他的胳膊說:“頭兒,你在想啥呢?我們還都等着你安排接下來的工作呢。”
李得勝這纔回過神來,他碾滅手中的菸頭說:“我在想一個問題,兇手如果想作案的話,白天村子裡有那麼多的村民,他肯定不敢動手,所以肯定是晚上做的案,可是如果是夜裡作案的話,那麼誰會跑幾十公里路就爲了
拋一具屍體,他完全可以隨便把屍體拋在一個隱秘的地方,這樣既省事又安全,他沒有那個必要非要把屍體拋在慄樹林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