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好意思?”郝承智嘴上說着不好意思,臉上的表情就卻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有你郝少加入,我們的貨運碼頭蓬蓽生輝,你就別客氣了。”王浩說。
放在幾年前,他肯定不會說這些奉承話,現在嘛,張嘴就來,反正說幾句話又不少一塊肉,人的自尊沒有那麼高貴。
郝承智以前在張承業他們的圈子就是一個跑腿倒茶的,向來都是他笑臉對着別人,自從他爹郝弘文徹底在江城站穩腳之後,他身邊也隨之聚集了一批狗腿子,奉承話誰都愛聽,特別是他這種以前奉承別人的,更喜歡聽了。
果不其然,王浩幾句奉承話之後,郝承智的臉上都笑開了花。
“那我就不客氣了,這樣吧,地皮的錢就不用給了,算我入股。”他說。
“行!這事我交代一下顧芊兒,讓你的律師跟她交接就行了。”王浩說。
郝承智點了點頭。
“李潔的事情到底有沒有轉機,你給我交個實底。”錢談完了,自然要談正事了,貨運碼頭現在是一塊肥肉,多少財團等着插一腳,如果不是爲了李潔,憑什麼讓郝承智參與進來。
郝承智沒有說話,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閉着眼睛品了幾秒鐘,這纔開口說:“好茶,好茶啊,人美茶也美。”
王浩聽他這麼說,知道是對剛纔那個叫千岱的茶藝女動了心思,於是開口說道:“剛纔那女孩叫千岱,日本人,不是我的人,有本事你自己拿下。”
“日本女人,嘖嘖,難怪這麼有味道。”郝承智臉上露出一絲邪邪的微笑,估摸這貨想起了蒼老師。
王浩沒有說話,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也說了,剩下就是郝承智說了。
“李潔的事情其實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主要問題在……”
“在那裡?”王浩忍不住催促道。
“王浩,你要知道一個蘿蔔一個坑,李潔出國前可是東城區的區長,現在回來要恢復組織關係,你讓現在的區長到那裡去?位置,你懂嗎?”郝承智說。
“是這樣啊,開發區那邊聽說空出一個副職,你看能不能回去跟你爸說一聲。”王浩也不是沒有準備,開口說道。
郝承智扭去盯着王浩,表情有點複雜:“開發區?那可是江城以後經濟的增長點,副區的位置多少人盯着,說是副區其實跟正的沒區別,老楊年底就到點退休了。”
“郝少,我知道這是一個好位置,好位置不就是要留給自己人嘛,咱們是自己人吧,幾天前我還去省城見過周叔,要不我讓歐陽家打聲招呼,我現在還是他們家女婿。”對於越來越囂張的郝承智,王浩能忍耐儘量忍耐,畢竟縣官不如現管,他爹現在可是江城的父母官。
可是也不是無底線的忍讓,妹的,好話說盡了,貨運碼頭的股份也給了,還特麼推三阻四,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郝承智手上的錢怎麼來的,顧芊兒早就調查的清清楚楚,手裡還掌握了大量的證據,一旦那天真跟郝弘文翻臉,他兒子郝承智就是最好的攻擊點,只不過這一切的準備都是未雨綢繆,現在從周志國這條線上來看,他們應該是盟友,是自己人。
郝承智雙眼微眯,眉頭隨之緊皺了起來,他聽出了王浩話裡的不滿和威脅,心中大怒,自從他爹郝弘文在江城站穩之後,很少有人敢對他說這種話了。
不過幾秒鐘之後,他的臉上恢復了笑容,說:“浩哥,你說的什麼話,、咱們是自家人,怎麼能說兩家話,我回去跟我爸說說,看看這個副區能不能落在李潔頭上。”
“那就麻煩你了。”王浩也笑了起來,心裡卻對郝承智越來越膩歪。
以前的郝承智對他可是畢恭畢敬,可是自從他爹郝弘文坐穩位置之後,他便開始囂張起來,時不時的還想拿捏一下王浩,這令王浩心裡非常的不爽,如果放在幾年前,搞不好會馬上讓顧芊兒把消息放出去幾個,給對方找點麻煩,或者給郝弘文仕途上增加點阻力,讓他們父子兩人知道在江城不可能一手遮天。
現在嘛,不到萬不得已,王浩是不會將這些東西拿出來做文章的。
稍傾,郝承智走了,離開茶室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睛裡露出一絲陰狠的目光,心中暗道:“一個街頭小混混,一躍成了歐陽家的女婿,還特麼以爲自己上天了呢,敢對本少不敬, 咱們走着瞧。”
王浩端起茶,慢慢的喝了一口,耳邊傳來寧勇的聲音:“二叔,剛纔郝承智眼睛裡有戾氣,須小心這小子。”
“嗯,我也發現了,自從他爹郝弘文被重用之後,他便跟着膨脹了,不是好事,早晚要栽跟頭。”王浩說。
“二叔,你剛纔的話可能會讓這種人記恨上。”寧勇說。
“放心吧,一個郝承智鬧不出多大的浪。”王浩並沒有將郝承智放在心上,當年他一貧如洗的時候,僅靠自己的力量便整垮了趙健德。
兩人正在說着話呢,吱呀一聲,茶室的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了,千岱拿着一張七絃琴走了進來。
七絃琴中國的古典樂器,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彈了,很多譜子也沒有流傳下來。
本來是金木水火土五根弦,後來武王加了一根,文王又加了一根,名爲文武七絃琴。
千岱將琴放好,跪坐在七絃琴前方,這才擡頭朝着王浩和寧勇兩人看去。
就這一眼,王浩突然發現對方的眼睛非常的清純,令他表情一愣,心裡總感覺那裡不對勁。
“聽樹哥說,您是茶樓真正的老闆,千岱很喜歡這裡,鬧中取靜,又處於半山之中,昨天偶得一首曲子,想彈給老闆聽聽。”千岱的聲音很柔軟,讓人聽了不由自主的覺得舒服。
“彈吧!”王浩淡淡的說道。
清澈的眼神,說明對方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女人,溫柔的聲音和臉上的微表情都十分的自然,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王浩總覺得那裡不對。
“怎麼偏偏這個時候自己的茶樓裡突然多出一個日本女人呢?難道是巧合?”他在心裡暗暗想着,也算是老江湖了,對於巧合這種說法根本就不相信,萬事萬物一切都是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