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就連大長老都愣在了原地,端着茶的手僵在了原地,就眼底神色複雜的變幻着。
這兩個賊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先不說他們敢區區二人來闖執法者總部,其中一個人竟然妄想空手接下三長老的攻擊,三張老雖然實力比銀風低上一兩分,但同樣不是一般人可以小覷的,異能者之中,被三長老盯上最後死狀悽慘的也不在少數,三長老的名號也是如雷貫耳啊!
那這兩個人究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如此作爲,真不知道是出生的牛犢不怕虎,還是人家有備而來……
一團團的疑惑縈繞在大長老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銀月見狀眼珠子轉了轉,雙手抱拳離座躬身對着大長老說道,“大長老,屬下有幸將右法王的本命血源帶回,可否現在就讓我去過渡?時間拖得越久,對右法王越不好啊。”
大長老聞言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手中的茶頓時也覺得淡然無味,將之放在一邊,擡眸朝銀月看來,眼神裡有探究,有懷疑,可惜銀月低着頭並沒有看到。
三長老嘴角殘酷的笑容一閃而逝,眸光閃爍的看着躬身在原地的銀月,眼珠子在他身上的幾處傷口上打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而大大咧咧的坐在一邊,端起一杯茶裝模作樣的喝了起來,嘖嘖舌才道,“大長老啊,左法王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身上還帶了一身傷回來,右法王的事情還是等等再說,先給左法王看看傷勢如何吧。”
這麼一說,大長老眼神閃爍了一下,朝三長老看了一眼,顯然他們二人都有所懷疑,三長老這麼一說,可是給了他一個契機,大長老立馬點頭稱是,若是銀月這一身傷是假,那麼就說明他與剛纔哪兩個刺客是同夥。
這可是勾結外賊之罪!
就算是銀風來了,也沒有辦法再替他的兒子說什麼,當即,大長老大喝一聲,“來人!叫周偉生前來!”
周偉生,那可是執法城內醫者的一把手,他說的話,最令人信服,大長老此刻擡出周偉生來,想必也是要查個水落石出了。
銀月心中冷笑了一聲,還真是被孫揚給料對了,他這次回來,肯定會遭到盤查,他這一身傷,其實都是輕傷,真正的傷,根本看不出來。
銀月本來還不相信,特意求孫揚幫他做了這樣的障眼法,誰知道話還沒有說幾句呢,周偉生都搬出來了,一顆心可謂是涼到了底。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不一會兒,一個與周圍統一的金色完全格格不入的男子走了上來,一身青衫罩身,沒有任何裝飾,頭髮墨黑,同樣用一根青色絲帶束起,面目清濯,雙目如同置身雲霧的明珠,讓人看不透,但卻忽略不了那絲光亮。
此人見了大長老跟三長老之後,臉上並沒有顯露出半點恭維怯懦之意,不卑不亢的微微欠身,“偉生有禮了。”
他並不同於其他人一樣自稱屬下,而是直接說了自己的名字,這顯示了他的禮貌,而並非服從。
銀月心底
暗暗驚訝,沒想到執法者內部竟然還有如此人物,雖然他也是執法者,但是常年在外,再加上週偉生並不經常出來,二人也就沒有見過,今天一見,可謂是大開眼界。
大長老臉上並沒有任何不滿,顯然是對這種情況屢見不鮮,擡手一下,開口道,“左法王出去執行任務,雖得勝歸來,但卻負傷嚴重,還勞煩周先生給看看,到底可有大礙?”
周偉生聞言看了躬身再側的銀月一眼,眼裡並無波瀾,好似眼前的就是一個多出了一口氣的死人,淡淡的應了一聲,旋即朝銀月走去,“還請左法王落座。”
周偉生要把脈,所以銀月必須要坐下才行,銀月聞言詢問性的看了大長老一眼,得到默許之後,這才坐下,捋起右手的袖子,將手臂平放在桌上。
周偉生擡手準備把脈,銀風卻從門口走了進來,見狀眼底閃掠過一絲隱晦的光芒,剛準備出聲,面上就衝過來一股窒息感,銀風迅速擡眼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大長老,見他搖頭,立刻噤聲坐在一旁,一手握拳垂在身側,指甲都深陷在掌心,隱隱作痛。
他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卻心底瞭如明鏡,周偉生前來,那說明什麼?說明大長老懷疑銀月,不相信他!這對銀風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恥辱。
不過此事確實有貓膩,銀風只得忍氣吞聲,現在只希望銀月那裡不要出什麼差錯纔好,他可剛纔才答應銀風要救他出來,現在這個環節出了差錯,那可就什麼都完了。
三長老視他爲眼中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定然會落井下石,到時候別說是劉毅了,就連他自己,恐怕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想到此處,銀風不覺心底一陣索然淒涼,曾經威震四方的執法者,到了現在竟然只剩下一副光鮮亮麗的外表,內部骯髒醜惡不堪!
到底誰才能來拯救這垂危的執法城!
大廳內三人各有心思,目光全都落在周偉生給銀月把脈的手上,呼吸彷彿也跟着那手指的顫抖起伏了起來,兩隻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生怕錯漏了一點細節。
這令人焦躁的情緒最終被周偉生的一聲嘆息打破,他擡起手指,扭身面對着大長老,臉上仍舊看不出任何表情。
“如何?”大長老一出聲把自己都嚇了一跳,聲音竟然緊張到顫抖,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情況,思及此,大長老輕咳了一聲,將自己的尷尬掩飾了過去,臉上重新恢復了那般讓人不可靠近的威嚴。
周偉生卻好似渾然沒有看到大長老臉上的冰冷一般,直起身雙目平視向大長老的雙眼,語氣不冷不熱道,“左法王的情況……實在令人堪憂。”
這一句話,頓時將三人的心瞬間提起!
三長老臉色微變,眼底複雜的神情閃過,雙目在銀月身上的那些傷口來來回回看了個遍,那些傷刀刀偏離要害,而且傷口都不深,爲何這周偉生卻說是左法王的情況堪憂呢?
心中一個念頭閃過,三長老立馬猶如一尊鐵塔一般站了起來,
雙眉倒豎,“周先生怕是沒有查清楚,左法王身上的傷我們都看到了,不過是些皮肉傷,先生又是何出此言啊?”
周偉生不喜不怒的扭頭看着三長老,“偉生查出來的,就是如此。”
完全不買三長老的帳!
三長老勃然大怒,還沒有人敢如此跟他說話呢!這周偉生也是有史以來第一人!但是在執法城內周偉生還有一定的威望,三長老怒歸怒,卻也什麼也沒有說,將怒氣嚥下,隨後強迫自己穩住情緒開口道,“老夫只是說周先生會不會誤診?要不要再把一次脈看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周偉生還未開口,一邊等了許久的銀風終於站了起來,看也不看三長老一眼,直接對着大長老說道,“大長老,周先生的醫術,整個執法城的人都信服,豈會有誤診之理?三長老如此說話,倒是有些質疑周先生的醫術了。”
這一句話,立即將三長老推到了風口浪尖,周偉生是什麼人?大長老務必重視的人,就從剛纔周偉生一進門就可以看出來,三長老如此針對,只能說是自討苦吃。
果不其然,大長老聞言面色微微沉了下來,冷冽的眼神在三長老身上瞄了一眼,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三長老,周先生若是不行?那麼你來?”
這話可是一下子讓三長老出了一身冷汗,他雖然狂妄自大,但是還沒有到與大長老硬碰硬的地步上,連忙躬身朝周偉生道歉,“周先生,老夫並沒有那個意思,還請周先生原諒。”
周偉生並沒有言語,把三長老晾在了一邊,對着大長老又道,“左法王身上的傷,都是皮肉傷,但是傷重在肺腑,需要藥物調理。”
大長老聞言面色這才和緩了下來,點了點頭,周偉生說的話,還是很有信服力的,隨後他又扭頭看着銀風,“銀風,等會兒你去跟周先生下去取藥,等他調理好了,再來商議右法王一事。”
銀風心底大喜!大長老這麼說,定然是肯讓步了!立馬道謝。
“二長老還勞煩扶着令公子隨我來。”周偉生淡然的說了一句,轉身走了下去,銀風連忙帶着銀月跟上。
客廳內只剩下三長老跟大長老二人,三長老依舊保持着那個請罪的姿勢沒有變,低垂的眼眸裡滿是讓人心驚的狠絕!
好啊!好!好一個周偉生!竟然敢如此給他臉色看!他也定要他好看!
“起來吧。”大長老冷漠的看了三長老一眼,“以後說話,還是要注意一些才行,這執法城,還是有很多鐵骨錚錚的人在。”
三長老心中一驚,大長老這是在敲打他啊!連忙應是。
大長老見狀眸光移向虛空,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後,嘆息了一口氣,看着窗外的景色道,“馬上,又是問卜的時間了啊……”
“是啊。”三長老眼底精光一閃,“今年的卦象,不知道是吉是兇啊……”
問卜一事他們不得不重視,因爲前幾次的問卜卦象全都一一發生,無一錯誤,就連大長老,也是擔心的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