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宋修的說法，葉蕭是認可的。
畢竟它是“暗月”。
在蘇正瀧之前，“暗月”就在進行“禁忌之力”，“超級士兵”的研究。
蘇正瀧的加入，對於“暗月”來說，會是錦上添花，但絕對不可能是雪中送炭。
所以，在蘇正瀧顯現出更大的價值之前，“暗月”或者說墮天使更在意的，是蘇正瀧手中研究資料。
“呼……”
葉蕭靠在陽臺欄杆上，又是呼出了一口氣。
可能是因爲喝了熱飲的關係，葉蕭呼出了一團比剛纔更大的白霧，只不過這團白霧還是在瞬間，就被風給吹散掉。
“你是在慶幸嗎？”
宋修皺眉看向葉蕭，說道：“因爲不需要跟墮天使交手，而感到慶幸嗎？”
葉蕭剛想要搖頭否認，宋修卻是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害怕沒有什麼丟人的。”
宋修看着遠處的城區，看着在寬敞馬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說道：“人都有害怕的東西，你會有，我也會有。”
“你還真是直接，完全不給面子啊。”
葉蕭仰頭飲了一口飲料，說道：“怎麼說，我也是‘暗焱’的組長。”
“其實，你不適合做指揮官。”
宋修嘆了口氣，說道：“確切的來說，你成不了將軍，你不是將才。你能成爲‘暗焱’的組長，只是因爲你變態的實力，並不是因爲人格魅力。
幽凰服從你，是因爲她愛你；毒牙服從你，因爲你是他在紅旗學校裡的第一個朋友；風狼服從你，是因爲你救過他的命；而我服從你，是因爲命令。
論實力，你比狂龍要強，可是如果把你丟在戰術行動組，你無法讓他們像心服狂龍那樣，心服你。
你可以把他們打服，他們也能因爲命令而服從你，但是他們不會心服你。我說的，是心臟的‘心’。”
宋修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葉蕭靠在陽臺上，一口一口喝着自己的手中那罐熱飲，沒有去開口打斷宋修的話，安靜的聽着他說。
原本還有些燙手的熱飲，現在只是溫熱了。
“即便將來狂龍抓到契機，也能打開‘禁忌之門’，他這輩子也不可能超越你；可是將來，成爲新龍首的，一定是狂龍，而不會是你！”
宋修說得無比肯定，隨後扭頭看了眼葉蕭，注意到他臉上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後，問道：“知道爲什麼嗎？”
葉蕭輕輕搖頭，表示不解。
“因爲你沒有狂龍那種強大的人格魅力以及號召力。”
宋修向葉蕭解釋道：“如果是狂龍，在可能要面對墮天使的時候，知道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嗎？
他絕對不會出現你剛纔那種，因爲有可能避開跟墮天使交手，而慶幸的反應。
他會仔細地研究墮天使，即便明知道未必能贏對方，他也會帶着自己身邊的人，撲上去。這就是他，獨特的人格魅力，或者說是領袖氣場。”
“你不是將才，而我也不是將才。”
宋修仰頭看了眼，被厚厚的雲層所遮蔽，沒有丁點星光的夜空，自嘲的笑了聲，說道：“在紅旗學校裡的時候，我一直想要打敗狂龍，變得比他更加優秀，可我一直都在失敗。
因爲我太驕傲了，驕傲到將自己孤立出來，以冷眼旁觀的態度，看周圍的人和事。
在紅旗學校中，他們服我，首先是因爲我比他們優秀；其次，是因爲我背後有宋家。
而當我不出現在他們視野中的時候，他們未必就會服我，風狼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我也被丟到了‘暗焱’戰略行動組。
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比如你的視野盲區捕捉，比如你能輕易打開‘禁忌之門’，比如狂龍身上的人格魅力和領袖氣場。
嚴格意義上來說，你不是個合格的軍人，不，你甚至不能算是軍人。在國與家之間，你會本能偏向於自己的‘家’。
在得知這次任務內容的時候，你所表現出來的抗拒，就已經說明了這點。”
宋修看了眼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展露出思考之色的葉蕭，微笑道：“人總是會有缺點，如果你既有現在強大的實力，又有狂龍那樣的人格魅力，你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如何是好。
跟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將是兵的魂，將是兵的膽，不管墮天使這個人有多可怕，作爲‘龍魂’，你首先不能退卻。一旦你退卻了，我們這些人也會跟着逃跑。”
宋修又是在葉蕭的肩膀上拍了拍，隨後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
“我真是瘋了，會去跟他說這些東西。”
宋修小聲嘀咕了一句，搖了搖頭，說道：“這種事情，交給那些老狐狸去操心就好了。
只不過他們真的很沒有創造力，還是想用情感這條鎖鏈來鏈住蟄龍。可是蟄龍畢竟是蟄龍，他跟狂龍不一樣……”
宋修扭頭看了眼依舊站在陽臺上的葉蕭，輕輕搖了搖頭。
……
第二天早上，葉蕭和宋修在客廳見面的時候，兩個人誰也沒有提起昨天晚上發生在陽臺上的對話，就好像他們之間的那場對話，完全不存在一樣。
不過，顯然是因爲剛到加拿大，時差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的關係，葉蕭休息的並不算好。
不只是葉蕭，龍婧芸、何子銘、唐風休息的都不算好。
“叮！”
葉蕭從烤麪包機中取出烘烤完的吐司，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坐在餐桌前。
“昨天晚上，你跟宋修在陽臺上待了很長時間。”
龍婧芸擡頭看了眼，還在廚房裡忙活着自己早餐的宋修，說道：“你們聊了很長時間。”
葉蕭和宋修之間的談話，並沒有第三個人在場，但龍婧芸卻是站在房間裡，看到了陽臺上的兩個人。
雖然沒有聽到兩個人說什麼，也看不懂脣語，但是龍婧芸看到兩個人在陽臺上聊了很久，而且還不是一個愉快輕鬆的話題。
“那傢伙給我灌心靈雞湯。”
葉蕭撕了一塊吐司，蘸上果醬，塞進嘴裡，說道：“我有些害怕跟墮天使交手，他就跑來給我灌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