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感覺,是真的,他們幫我鎖定了妹妹的去向,只是……”託尼握緊拳頭,痛苦地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拳頭變紅,泥土鑽進指甲縫裡:“不,不,不,不……”
曾經亮麗光鮮的女人,現在一頭金髮就像乾躁的稻草,毫無光澤,原本漂亮的面孔現在已經腫脹,佈滿屍斑,她雙手無力地落進土裡,身上滿是髒污,原本應該對着自己笑的親人,現在已經變形,成爲一具污濁的屍體。
託尼的心絞痛無比,這位家人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託尼在來之前,在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事實殘酷地擺在眼前,卻是最不想面對的現實!
在賽場上遭受過失敗與負傷也有掉過一滴眼淚的託尼終於落下眼淚,看着這樣悲痛的託尼,一向多愁善感的白湯尼也掉進了悲傷的漩渦,只是無力安慰,現在,再漂亮的安慰族也撫慰不了這顆受傷的心靈,自己還是保持沉默吧。
“是槍傷。”一名白湯尼的同事走過來,不解道:“蛟龍在搞什麼鬼,怎麼連這種事情也參與進來了,不過,別墅的主人逃走了。”
“是啊,逃走了,我們晚了一步。”白湯尼擡起頭,眼神倏地變了:“啊!”
他突然的尖叫令同事驚愕不已,不解地看着他,白湯尼看着同事,心中有萬般苦卻無法講,同事說道:“這次咱們要立下大功勞了,這套別墅的主人就是約瑟夫吧,還有這樁命案,哈哈哈,湯尼,咱們立下大功了,你聽到了沒,咱們立下大功了。”
“或許……是吧。”白湯尼十分肯定,自己又被耍了,沈青陽!沈青陽那個傢伙把自己按在這裡,讓自己動彈不得,讓自己被這個叫託尼的男人,還有他死去的妹妹拖住自己,真是的,這種想哭又想笑的感覺算什麼?服氣嗎?白湯尼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們會成功。”
違心的話說來是如此難受,身邊的託尼仍在悲慟之中,哭聲讓白湯尼也想哭了,藉故要去衛生間,白湯尼走到更僻靜的地方,撥通了鷹眼的電話:“喂,你在哪裡?”
“我和你在同一片天空下。”
鷹眼的回答讓白湯尼的鼻子發酸,這該死的委屈是怎麼回事?就像被男人拋棄的可憐女人,在華夏,他們把命運悽苦的女人叫祥林嫂,是的,自己現在就是祥林嫂。
“不不不,沈青陽,你不能這樣對我,你又騙了我,對不對?”白湯尼說道:“你這樣是不行的,你們華夏人說過,事不過三,可是,我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了,做人要有基本的限度,對不對?沈青陽,快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
鷹眼的嘴角上揚,看着他的表情,白狐暗自好笑,這傢伙在得意什麼嘛……
“湯尼,我說過,事成之後,約瑟夫最終一定交到你的手裡,前提是,他可以撐到那時候。”鷹眼扭頭,看着車後的約瑟夫,他已經是風燭殘年,現在必須保證他的安全,畢竟,那些走私出境的文物,只有他最清楚流向!
“這話什麼意思,你爲什麼這麼說,你們抓到他了?”白湯尼險些失控,音調也不由自主地提高,四周的人投以關切的眼神,白湯尼連忙壓低聲音,說道:“天啊,沈青陽,你真是好樣的,你會遵守承諾的吧,那傢伙最終交到我們手裡。”
“最終的最終,會的。”鷹眼說道:“所以,再幫我一個忙。”
天,爲什麼事情總是會演化成這樣子?爲什麼?白湯尼不禁問自己,海王號相遇後,自己總是跟着他們的鼻子走,爲什麼?可是,爲什麼自己總是甘願?
“沈青陽,你不要得寸進尺。”白湯尼覺得自己要哭了,爲什麼,這種像被洋蔥嗆到眼睛的感覺越來越濃烈呢?爲什麼!
“不,我僅僅希望你保持沉默,對你的猜測表示沉默,直到最後。”鷹眼正色道:“相信我,湯尼,你會如願的。”
“好,我再信你一回。”白湯尼無奈道:“你知道嗎?我對你們,又愛又恨。”
“謝謝你的厚愛,我相信,我們的相遇不會有盡頭。”鷹眼掛斷電話,扭頭,身邊的白狐早就笑得樂不可吱:“你笑什麼?”
“笑我錯看了你,以爲你一身正氣,沒想到這麼腹黑,可憐的湯尼,被你折磨得團團轉,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白狐此時一身輕快。
車子在城市中央行駛着,在這異鄉之間,蛟龍絲毫沒有感覺到身在異鄉的孤獨,鷹眼看着窗外,突然迅速舉起手機,對準車窗外,迅速調出相機,不停地按下!
白狐詫異得很,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外面是一羣人,陸陸續續地從一棟寫字樓裡走出來,全是人頭,各種膚色都有,大部分拿着公文包,車子行駛的速度極快,已與那羣人擦肩而過,鷹眼拍完照片,不由自主地回頭看過去,目光完全被那羣人牽引……
“怎麼了,隊長?”白狐問道:“那羣人有什麼不妥嗎?”
“沒什麼,只是想拍一下這邊的寫字樓。”鷹眼收起手機,正色道:“完成任務要緊。你們都辛苦了,在車上休息一下,一會兒還有得忙。”
大家應着,這輛汽車的前方,另一輛貨車正平穩行駛着,車廂裡,全是倉庫裡的文物!
當鷹眼他們到達一處庫房時,所有的文物送進去,目送倉庫大門合上,鷹眼知道,現在並不是結束,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首長會親自過來,還帶來了一隊人馬!
六個小時後,一身疲憊的首長出現在衆人面前,他提着簡潔的行李,不停打着呵欠,因爲時差的原因,一張臉慘淡得很,看到他們,率先給鷹眼一個大大的擁抱:“辛苦了。”
“職責所在。”鷹眼說道:“您親自過來,是因爲轉移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