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一切還是照舊封存,並沒有媒體報道,要不是親身經歷過,誰都不敢相信看到了什麼,宋國對最終的結果不甚滿意,但也無濟可施。
曾瘋子的屍體擺在殯儀館,畢竟是領自己入行的師父,宋國一瘸一拐地操辦曾瘋子的後事,抱着曾瘋子的骨灰盒坐在殯儀館門口,柺杖扔在一邊,宋國擡頭看着天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不妨趙一山來到身邊,坐下,按着他的腿:“節哀。”
“死了纔是解脫吧,趙老。”宋國感慨道:“其實我們並不知道他的長壽與地下城有沒有直接關係,還是他一廂情願地將兩者劃上等號,他給自己製造了一個希望,可能他就是應該長壽的人,和地下城沒有半分關係,他不相信自己活這麼久只是老天爺的安排,他想太多了,趙老,我在想,如果曾瘋子不這麼執着,蛟龍前面的路會好走一些。”
趙一山看着黯然神傷的宋國,提醒道:“有件事情你可能忘記了,曾瘋子擅長預測術。”
宋國打個激靈,趙一山繼續說道:“可能會死在地下城,他有沒有可能早算到了,這也是他自己願意的,這輩子他最大的執着第一爲天坑下的地下城,第二爲血舍利,最終死在自己最執着的地方,不是很好嗎?”
趙一山的話點醒了宋國,沒錯,以曾瘋子的能耐,如何預測不到?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讓自己永遠留在地下城,由此結束這痛苦糾結的一生!
宋國突然釋然了,抱着曾瘋子的骨灰,突然放下了:“趙老,我最近要離開一陣子,雖然不知道曾瘋子的老家在哪裡,我想作主把他帶回當初遇到的地方,就把那裡當成他的家,也算落地生根了,最近我不在您身邊,一定注意身體。”
“放心去吧,最近也沒我什麼事兒。”趙一山笑道:“文峰正帶着一幫專家解析,讓我休息呢,當然,咱們的嘴還要封嚴實,不能亂說,我啊也趁機回去看看孩子。”
兩人握手,宋國百感交集,距離自己蹲在牢裡已經半年了,這半年的日子比自己一輩子還長,還重如泰山些,突然分別,宋國有一絲淡淡的憂傷,當他坐上長途客車,透過後視鏡看到遠處目送自己離開的趙一山,不禁老淚縱橫,喃喃道:“值了,值了。”
目送汽車離開,趙一山長嘆一口氣,離開汽車站,鑽進一輛汽車,狼牙握着方向盤:“趙老,現在就走嗎?”
“嗯,早點回去,早點回來。”趙一山淡定道:“鷹眼和白狐還在養傷,宋國帶傷離開,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你們不動作,我不是閒着嘛,抽空回去看看家人,訪訪朋友。”
狼牙點頭,也是,馬上踩下油門,他親自送趙老回家,趙一山與宋國離開後,醫院裡,鷹眼正坐在牀邊,照顧白狐喝粥,明明自己傷得更重,反而跑過來秀恩愛!
喬醫生堅持留下來照顧白狐,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雪豹掐了她一把,喬醫生嘟着嘴,不言不語,雪豹再輕咳一聲,喬醫生更是不理會他,雪豹無語了,見過男人之間競爭的,沒見過男人和女人競爭秀恩愛的,愛情碰上友情,簡直了……
鷹眼細心地將粥涼好,就這麼一小口一小口地餵給白狐,兩人的恩愛溢於言表,喬醫生無奈道:“沈青陽,你的傷比宋櫻重吧?”
“我沒關係,已經習慣了。”鷹眼說道:“這點小傷,不要緊。”
小傷?喬醫生聳聳眉,鷹眼的情況,按理說坐輪椅都勉強,尋常人早痛得癱在牀上,他倒好,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可以走動,走動就算了,還可以照顧別人,明明自己纔是最需要照顧的那一個,唉,喬醫生知道,自己這個閨蜜徹底地輸了!
雪豹再拉扯,喬醫生這才退了出去,雪豹正要埋怨,喬醫生立刻捂住他的嘴:“夠了。”
雪豹無力地點頭,喬醫生這才鬆開手:“算你們命大。”
“不,是隊長和白狐命大,我們從頭到尾沒有離開指定的地方。”雪豹說道:“我們感覺欠了他們一條命,如果他們回不來,或是有個好歹,這輩子我也無法原諒自己。”
喬醫生看着他,知道千言萬語也無法撫慰他的心,幸好他們都熬過來了!
再次劫後餘生,白狐的恢復速度比上次快得多,鷹眼也僅在半個月後就能走幾步,擺脫了輪椅,這半個月的時間裡,宋國帶着曾瘋子的骨灰返回家鄉,特別擇了一處不錯的地方將骨灰葬下,立了碑,燒了香,種上樹後,又馬上趕過去與趙一山會合。
也是在這段時間內,研究組終於得出結論,地下城確爲南詔王國時期建立的地下城,並在地下城裡採集到一種古老的細菌,已送往相關研究所研究,至於被毀的木頭人,至今仍是謎,而九個鼎裡取出的銅珠,上面的咒文已經徹底破解——爲長生咒的一種。
它屬於風印中的一種,與長生有關,是一種失傳已久的咒語,至於如何將它與地下城的結構結合,產生奇妙的作用,也成爲一大謎團,不可解了。
研究組還從廢墟里找到了一個暗藏的倉庫,裡面堆滿了唐時期及以前的古董,再加上民居里的大量傢俱,可謂一個天賜的寶藏,幾乎可用取之不盡形容。
可惜,這麼個大天的消息,滴水不露,所有參與者一律封口,雖然南詔王國知之甚少,但正如之前猜想得那樣,是個王城,規矩擺在那裡,該低調則低調了。
後續的開發還要持續,鷹眼等人經歷的一切與後續的研究結果都將匯成一個記錄,載入零號檔案,從此封存。對文峰來說,不過是未解之謎又多了一樁,對白狐來說,卻意義非凡。
親眼看到了害死父親的元兇,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活物,卻看着它們湮滅於一片廢墟,要說沒有快感是假的,大仇得報的痛快在心頭縈繞,直到現在,還覺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