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枚指紋同時出現在軟件中,狼煙按下比對按鈕,兩枚指紋開始重疊,直至徹底覆蓋,數據開始解析,看着那些躍動的白色符號,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鷹眼的心情複雜,想到他的臉,內心有種隱約的衝動,這種想要否定一切的衝動,居然是如此不安!屏幕畫面突然靜止了,完全匹配!
白狐倒抽一口氣,這到底是最好的結果,還是最差的結果?她不得而知,子入狼穴,那個孩子已經視戴斯爲自己的父親,就連看他時也是崇拜的眼神,這也就罷了,這名十七歲的少年手上已經沾滿鮮血,儼然站在他們的對立面,是立場鮮明的敵人。
在戰鬥中,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鷹眼豈有不知道的道理,他閉上眼,衆人只能到他上下起伏的胸膛,終於,他雙拳重重地砸在桌上:“混賬!”
桌面遭受暴擊,就連桌上的電腦也跳起來,狼煙迅速關閉窗口,小心翼翼地開口:“隊長,我們現在怎麼辦,這個孩子……”
之前鷹眼有過私人請求,但當時這個孩子的身份未明,現在一切鐵板釘釘,反而令衆人措手不及,趙一山手中的紙扇合攏,面色沉重:“青陽,這個孩子的父親是什麼人?”
“是一名軍人。”鷹眼悲痛道:“一名很普通的軍人。”
軍人的遺子,卻成爲殺人的工具,這恐怕是最大的諷刺了,鷹眼看着衆人,沉痛道:“可以活捉便活捉,若是不能控制局面,消滅!”
白狐看着鷹眼,她此時也能感受他的痛苦,那份心絞的感覺,沈青陽,你還好嗎?
“佛,大佛……”房間裡傳來那名記者的囈語,鷹眼馬上進去,那名記者甦醒了,嘴裡念個不停,雪豹取來水,扶起他的頭,他恨不得頭扎進水杯裡,馬上就因爲傷口的疼痛發出無意識的囈語,正如喬醫生所說,這人除了中彈,身上還有各種淤青,嚴重的地方又青又紫。
這傢伙遭受過拳打腳踢,一直囈語,身心飽受折磨,他睜開眼,仍是頭暈目眩,看到幾張陌生的面孔,他有些慌,待看到鷹眼,眼神定定地,他認出來了,“是你。”
雪豹扶他靠在牀上,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他們倆幫忙,你早被那夥人逮住了,還有,你的傷沒事了,子彈已經取出來,說說吧,李大記者,你犯了什麼事?“
“你們!”身份告破,李燃驚慌,連忙掀開被子,這一動不打緊,傷口痛得胳膊都擡不起來,白狐警告道:“子彈剛取出來,傷口再裂開,醫生可不會再來了,你這樣出去,過於醒目,被那夥人逮住,我們可不管,我們只是來旅遊的,不想惹麻煩。”
“可是你們的……”李燃一臉狐疑地看着鷹眼,這傢伙的身手,只是普通來旅遊的?“我不信,你們也是來查明峰公司的,對不對?”
“拜託,明峰公司是什麼玩意兒,可以吃嗎?”地鼠雙手叉腰上:“我們朋友是好心人,看你被追殺,捨身替你拖延時間讓你逃命,可是你好死不死地又跑到我們住的地方,跟狗皮膏藥一樣,掉進我們院子裡,要不是找到你的記者證,纔不想管你的死活。”
“我的記者證……在哪裡?”李燃像打了雞血,竄起來,忍着痛,到處搜。
鷹眼將記者證還給他,說道:“我們搜了你的名字,你的確發表過許多新聞,大多牽扯到安全與環境,因爲是槍傷,再加上那些人都是當地人,我們只好請醫生來替你取子彈。”
“如果送我去醫院,就等於親手送我見閻王,那夥人,你們不知道,他們是瘋子!”李燃拿着記者證,手仍在微微顫抖,“我要聯絡警方,不行,不行……我沒證據。”
李燃的胡言亂語讓衆人面面相覷,趙一山輕咳道:“小夥子,你遇上的事兒不一般吧?”
“佛,一尊大佛,”李燃終於提及在昏迷時念叨的佛像,“就在明峰公司裡,那尊佛,不是佛像,那家公司是個,是個走私窩點,佛像裡面是空的,裡面全是文物!”
趙一山震驚不已,猛地看向鷹眼,鷹眼倒還算沉着:“你有證據嗎?”
“我要有證據,現在還躺在這裡嗎?”李燃懊惱道:“我應聘成明峰公司的員工,原本只是想去調查明峰公司偷排污水,以及偷排廢氣造成污染的事情,沒想到發現總有工人後半夜加班,而且弄得神神秘秘,除了固定的一批員工,其餘人都沒有加班機會,更不準靠近。”
“如果打聽加班的事,一經發現馬上被開除。”李燃說道:“我是記者,天生好奇心重,怎麼可能擅罷甘休,前天凌晨,我混了進去,事先藏在他們經常加班的地方,一直藏到後半夜有人來,打開了密封的佛像,明峰是一家生產金屬工藝品爲主的公司,有佛像也不足爲奇。”
“但是,只是加工佛像沒有必要遮遮掩掩,”趙一山說道:“這麼重要的場景,你沒拍照?”
“從佛像打開開始,我一直在錄像,用手機。”李燃說道:“那尊佛像表面鍍金,高約十米,雖然比不起最高的大佛七十一米的高度,但十米高,也相當於幾層樓,當他們打開佛像的肚子,往裡面搬東西的時候,事情就不對了,他們搬來的東西打包得很嚴實,一箱接一箱。”
“有個箱子壞掉,裡面有東西滾出來,藏在珍珠棉裡面的是一個青銅鼎!”李燃激動起身,傷口也扯得痛:“那些箱子一個接一個被送進佛像肚子裡,這與我的調查初衷截然不同!”
“我當時有些慌了,黑心企業我見識得多了,但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當時錄完像便想悄悄地逃走,結果被發現,手機也被收了,昨天夜裡,如果我沒有逃出來,我也會和那些文物一樣,被封進佛像裡,之後……恐怕就會被沉進江裡,徹底失去音訊。”
李燃的話說完了,他無力地靠在牀上,趙一山說道:“小夥子,你的發現可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