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聲望去,只見先前穿湛藍色長袍的老者,正笑眯眯地朝石月秀走來,其身邊還跟着一位面容黝黑的少女。
少女臉上冰冷一片,一對大大的銀環耳墜特別顯眼,她穿着苗族特有的無袖勁裝,在她的左臂上,一條褐色的長蜈蚣紋身蔓延了她整條手臂!
“藍寨主,不知您喊我,有何貴幹?”石月秀轉過身,正視着老者。
這名老者,就是苗寨九大分寨之首藍苗寨的寨主,藍海。
“我聽說蘭兒回來了,這丫頭我也幾年沒見了,有些想念。咦,蘭兒沒跟你一起來嗎?”藍海一副跟石蘭很熟的樣子,四處張望,搜尋着石蘭的身影。
石月秀冷笑一聲:“想念?呵......怕是不止於此吧?”
“嗨,你瞧我這腦子,快,珊兒,還不見過你石奶奶!”藍海一拍腦門,將跟在他身後的少女拉到前面來。
“石奶奶好。”少女話中雖然客氣,但卻不帶有一絲情感。
石月秀點點頭,算是迴應了:“藍寨主,這是合意?”
誰不知道他藍海根本沒有娶妻生子,那這少女到底是誰,又來自哪裡呢?
“老了,該找個接班人培養培養了,珊兒是我物色了三年才最終確定的。”藍海看向藍珊的目光,充滿了欣喜。
“那我就要恭喜藍寨主了。”石月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奶奶,你怎麼在這啊,害得我一通好找!”石蘭在石月秀面前就活泛多了,這不,她從遠處跑來,小小地抱怨了一句。
“哦,藍爺爺也在。”看到藍海,石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假裝沒看到石蘭的眼神,藍海笑道:“是蘭兒啊,我跟你奶奶剛纔還說着你呢。”
然後又指着石蘭,給藍珊介紹道:“這位是你石蘭姐姐,她可是你石奶奶的親孫女,這幾年都在外面歷練,跟你一樣,她是石苗寨聖女的不二人選。”
這話就有些不對味了,什麼叫親孫女?這不就是說,因爲石蘭是石月秀的孫女,所以才能繼承石月秀的衣鉢?
不僅僅是石蘭冷着臉,就是石月秀也是陰沉着臉,大有要動手的趨勢。
“對了,我聽說蘭兒的功力進步神速,已經遠超同輩中人。”藍海笑道,“我這孫女不才,平時也是看不慣這個,看不慣那個的,還希望蘭兒能替我教訓一下她,讓她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話,明着說是希望石蘭能教訓一下藍珊,但實際上呢,卻是讓藍珊不必留手,全力以赴。
擡頭看了石月秀一眼,見她沒什麼表示,顯然是默認了石蘭應戰的想法。
三番兩次出言挑釁,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何況她石月秀還是一個寨落的寨主!
所在的地方還是比較空曠的,因此,兩人也就沒有再重新找地方。
四目相對,冷眼含煞。
誰都沒有貿然出手,在不清楚對方實力的前提下,主動出擊,所露出的破綻會更多!
此時,周圍已經圍上了大量苗寨人,對於看熱鬧這種無師自通的“傳統”,可不僅僅侷限於佔據了人口總數的三分之一的漢人,在少數民族聚居地同樣可以“流行”起來。
圍觀之人均對兩人指指點點,都小聲嘀咕着,從服飾上看,他們都知道,這次是苗寨中最大的兩個分寨在較量!
“哈!”
一聲嬌喝,藍珊率先出手,在朝石蘭衝去的同時,雙手四指上,突然多了一副四環指套。
石蘭則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冷視着衝過來的藍珊,在她覺得時機成熟的時候,猛然將匕首劃空了一下!
藍珊硬生生地改變了方向,匕首擦着她的衣服而過。
石蘭一邊後撤,一邊揮動着匕首格擋防禦,而藍珊則猛拳相加。
“噹噹噹!”
金屬碰撞聲從二人交手的地方傳來,甚至能看到一絲短暫的火星飛過。
兩人的腳掌猛然撞在一起,同時倒退三步。
藍珊越打越興奮,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盡興地打架了!
詭聲一笑,石蘭從後腰處抽出一把竹笛,放在嘴邊,悠揚的笛聲飄了出來。
石蘭肯定對方不會這個時候吹笛子來陶冶情操,那隻能是藍珊的蠱術攻擊了。
石蘭對於蠱術的理解根本不如藍珊,畢竟,石蘭在國安的時候,一直在執行任務,哪怕之前已經熟練掌握了的蠱術,在長時間不使用的情況下,也會出現“生鏽”現象!
腳下泥土有鬆動的跡象,石蘭不禁低頭一看,登時花容失色!
只見,一隻只鼠婦從鬆軟的土地裡面鑽了出來,也不怕陽光了,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將石蘭圍在中間。
石蘭不甘示弱,將左手拇指和食指對尖,吹了一個響哨,一條青色的小蛇從一邊的草叢中鑽了出來。
如狼進羊羣,小青蛇衝進鼠婦羣中,大肆破壞它們的陣形,很快就潰不成軍。
石蘭並沒有因爲鼠婦羣遭到毀滅性打擊而有任何怒色。
“果然有兩把刷子,不過,也只能到此爲止了!”
藍珊蹲下身子,左手撐在地上,左臂完全伸開,右手虛握扣在左臂上,從肩膀處,沿着手臂,漸漸下滑。
當滑到手腕處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紋在藍珊左臂上的那條蜈蚣,竟然從左臂上“掉”了下來,落在地上,變成了一條身長足有半米的大蜈蚣!
“蜈蚣變!”
在場之人,除了藍海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笑容之外,其他人,包括石月秀在內,看到這一幕,心中倏然多了這幾個字。
這一招一出,結果,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藍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她衝蜈蚣揮了揮手,那隻蜈蚣竟然以身體最後沒的兩條腿站了起來!
蜈蚣將身子一弓,“嗖”的一聲,像彈簧一樣,彈射了出去!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這種詭異的手法,石蘭略有耳聞,在她還沒有絕佳的應對策略之前,躲避,纔是王道。
“蘭兒小心!”
一聲驚呼傳來,只見那條猙獰的蜈蚣距離石蘭已經不足一米的距離了!
石蘭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全然放棄了抵抗!
就在衆人以爲石蘭就這樣要香消玉殞的時候,一根枯木從遠處激射而來,直接貫穿了蜈蚣的頭部,筆直地定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