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豪!”
“阿其!兄弟們撐住,易長官來了。易長官來了!”章豪大喊,將手中戰刀揮舞得呼呼直響。仗着自己身上穿着流光戰甲完全不顧防守,一味得砍殺。
易徵其熱血上涌,多想大聲告訴他們“對,我來了,大家不用怕!”但在這幾十萬人的戰場之上,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章豪,其他人呢?”
“都走散了,就剩下我們這十幾個了。”章豪像是殺紅了眼,根本沒有傷心的語氣。
“徵旗營!跟着我!”
易徵其縱身一跳,雙腳踩落前面無人馬背之上,這戰馬早就驚慌亂竄,但他卻穩穩地站了在上面,眺望戰場四周。一支醒目的黑色獅子旗在遠處搖搖欲墜。
“我們的戰旗在那邊,跟我來!”
易徵其從屍體上拔出一把三軍速度型戰刀,帶着不夠二十人的隊伍衝殺在亂軍之中。
“長官,那邊有我們營的人!我看見末子嬰監兵長了。”背後的艾詩大喊。
易徵其雖然揹着一人但彷彿沒有絲毫的重量阻礙,他身上的流光戰甲比其他士兵的都要高級。上一次跟隨木芷菁一同刺殺火闌族族長時候親自挑選的。別人的流光戰甲是二軍,三軍,而他身上的卻是恐怖的五軍。
手中的三軍速度型戰刀快得恐怖,他從來不在同一個敵人身上砍第二刀,只求開路不求殺敵。
戰場的獸兵也遠遠發現,這個全身最亮的傢伙,不要去惹他。好多族人死在他手上了。
易徵其一人強,徵旗營的士兵並不是跟他一樣,短短一段路就倒下五六個。
“跟着我,跟上,不要亂!”
末子嬰領着的士兵也並不多,也僅僅剩下三四十人,而且超過一半都是受了重傷。她看着自己的隊員一個個倒下,眼中,耳邊全是敵人。她一向很少與人交流,所以到了現在還想不明白爲什麼第二雪師突然間就大舉進攻了?
殺!殺!殺!
末子嬰已經筋疲力盡,這些獅人族的長矛雖然破不了他們身上的流光戰甲,但巨大的狼牙棒能夠打出恐怖的攻擊力。轟,轟,一棒接着一棒震得人五臟六腑也要移位。
她被腳下受了重傷的陌生士兵抱住了小腿,“救我,救我。我的腿,我流了好多血。救我!”
就這時候幾個獸兵嗷嗷叫着又撲了上來。
末子嬰咬牙喊道:“讓你們師的人救你吧!”
她將士兵踢翻上前奮力砍翻了兩個獸兵,忽然一陣眩暈,被狼牙棒敲中了腦袋。等她用力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前面站着的人都好熟悉,拍了拍腦袋,終於清醒了許多。
“易長官……”末子嬰只是叫了一聲,後面想說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別說了。所有徵旗營的,跟着我,那邊是我們的戰旗。應該還有人在,快走!”
又在戰旗之下發現了全身鮮血的米昱,帶領着五六十個殘兵在奮力地抵抗。
“誰看見安明旭副監督了?扶真濤呢?滕歸呢?石英彥呢?他們在哪?”
“……”
“大家先跟着我撤退!”易徵其帶着這百人一路砍殺,往第二雪師的大軍之中退去。
“你們這隊,爲什麼撤退,馬上……啊!”
易徵其一拳將攔路的軍官打暈。這時候才醒起,要是撤離到後方安歐會放過自己嗎?肯定不會,他恨不得自己全軍覆沒,趁着亂軍交戰活命纔是硬道理。
往西邊走,那裡纔是卡桑拉要塞,那裡纔是有可能活命的地方。
這一場交戰異常的劇烈,第二雪師的鐵騎佔了極大的優勢,開始時候相當的震撼,但他們沒有對戰獸兵的經驗,交戰至今優勢越來越小。安歐身爲遠征軍師座戰略計謀也不會太差,即使是平野,他也將一支鐵騎埋伏在左側,一聲令下以切割的姿勢加入了戰場。
易徵其沒有理會,也沒有能力去理會,帶着隊伍幾經辛苦穿到了戰場的邊緣。
“站住!你們的長官是誰,爲什麼離開戰場?”剛上高坡,近百的督戰分隊迎了上來,他們這分隊的人數雖然不多,但對付易徵其這點人足夠了。
“我們是監軍!”易徵其不敢亂說話,如果安歐下了追殺徵旗營的命令當場就要被軍弩射成刺蝟。
“監軍?那你們的上司是練兵來旅座嗎?”督戰隊這話說得顛倒,易徵其聽了卻猶如久旱逢甘霖。
“是!”
“那你們稍等,我派人去通知他。”
不一會,就在這幾十萬人交戰的平野邊緣,練兵來騎着戰馬風風火火地衝了過來。他還沒有下馬就指着易徵其破口大罵:“此有此理,叫你們去傳個命令也這麼久。長官都等得不耐煩了。哼,想貪功勞想瘋了,這樣的戰鬥是你們這幾個能夠去參與的嗎?快給我過來。”
練兵來笑哈哈地跟督戰隊說了幾句,又冷哼一聲,帶着徵旗營離開。
“易監督,你什麼都不要說。我爲你們準備了戰馬。立即離開,回卡桑拉要塞去,不要走官道,到處都是第二雪師的士兵。他們沿途一直招兵,究竟有多少兵力我也不清楚。”練兵來低聲道。
“安歐在哪?”易徵其冷不防道。
“你不要衝動,你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沒有人能夠救你,你要學會自保!對了,我還從督戰隊手上接過了你們徵旗營的幾個人,就在前面。”練兵來說得輕巧,但過程中絕對是萬分的冒險。
“謝謝。”
“這一次是你我一同受命出來,安歐師座這樣對待徵旗營我是看在眼裡的。這筆帳我也要跟他清算。但,前面還在交戰,你可以退出,我卻不行。我也不會讓你現在去找安歐師座,爲了你,爲了這場戰鬥,你快走吧!”練兵來交給他一面軍牌,提醒他如果受到關卡檢查可以拿來使用。
一路上易徵其也有些懵懵懂懂,腦裡十分的混亂。他一路衝,一路殺,究竟付出了多少代價花費了多少時間才離開戰場他自己也不清楚。
當練兵來帶他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這一場戰鬥還在繼續,還沒有分出誰贏誰負。
練兵來所說的幾個人還真是幾個,易徵其一眼看去全是帶着重傷的。
“扶真濤,扶真濤你竟然沒死?”感情十分要好的章豪叫着就衝了上去。
重傷的扶真濤坐在地面上,不見了往日的嬉皮笑臉,看見了易徵其等人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老子帶人爬到了樹上,躲了雪師的鐵騎但被大風那些兔崽子抓住了。差點死了。”
這紛亂的地方,易徵其一刻也不想停留。
易徵其向練兵來點了點頭,翻身上馬。
殘陽照落,晚風一吹,戰場的吶喊更加的清晰。
“上馬,我們撤退!”
他看了看身後孱弱的隊伍,徵旗營從卡桑拉要塞出發的時候一千五百多人,全部是流光戰士。如今僅僅是剩下七十四人,無人不帶傷。
安歐,這一筆血仇我要怎麼跟你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