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冬已經在煎熬之中悄悄過去,四月的來臨讓許許多多地方慢慢恢復了氣息,尤其是那些沒有經歷戰爭嚴重蹂躪的地方,漫山的綠葉,大地復甦。
在黑侖行省與牧馬行省的交界處,一條坑窪不平的大道早已經沒有人跡,它孤寂地延伸,嫋嫋地不知伸向何方。
忽然,一陣沉重的步伐聲從遠處響起,除了整齊的步伐聲,偶爾還聽到戰馬粗暴的喘息聲,戰旗獵獵飄動,戰車的車輪咕嚕咕嚕聲。慢慢,從道路的盡頭現出了一支軍隊,他們行軍的速度並不快,卻十分的整齊。那些飄動的戰旗上醒目地寫着“朝歌”二字。
朝歌軍離開蘭市之後,就一直向黑侖行省進軍。這個行省地理位置十分的關鍵,它鏈接着近京行省,芬蘭行省,牧馬行省,所以當朝歌軍需要到達近京行省,可以有兩條道路選擇,一是走芬蘭行省,但這條道路全軍沒有一個人願意走的。芬蘭早就成爲了大風獸兵的老窩了,誰還敢過去湊熱鬧。所以,黑侖行省成爲了最佳最後的選擇。
朝歌軍到達了一處無人的城鎮,他們停了下來,打算就此過夜。
“警戒!前哨加多一倍人數,都給我提起精神來,這裡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獸兵!二團的兄弟們負責前鋒辛苦了,今晚就讓我們三團在負責警戒吧!好了,就這樣,幹活!”扶真濤麻利地分配了工作,將一堆事情丟給了幾個副手。他跑到一輛大馬車前,喊道:“老大,你還沒有睡醒嗎?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車裡藏着個美女呢。整天不願意出來!”
旁邊的衛兵禮貌地告訴他:“長官,將軍已經下車了。聽說前面收到了消息,他正過去查看!”
易徵其一身勁裝,坐在一棵大樹之下,手上捧着一堆報紙,書刊,忙碌地翻看着,旁邊的衛兵專心地放哨守衛,其中一個則爲他捧着挑選出了報紙。
“老大,你這麼有閒情,在找什麼?《美麗少女之夜襲寡婦村》第八十九期嗎?還沒有出呢!”
易徵其擡頭看了他一眼,又眼睛重新看向報紙,嘴上道:“現在這個鬼天氣,說不定今晚要有雨。你吩咐士兵們提早準備,萬一明天弄個流行性感冒或者其他什麼疾病就麻煩了。”
“大家身體硬朗得很!而且,老大你不會是看見螞蟻搬家了吧,怎麼知道有雨?”扶真濤道。
“早上看見朝霞了嗎?別說這些了。你有最新的官報民報嗎?現在黑侖行省,近京行省的情況如何了?”易徵其道。
扶真濤醒悟過來,飛快地從懷裡掏出了一份信,遞了過去:“這是監軍總督木芷菁發過來的。信上說,她以大軍師的名義招撫朝歌軍,請求朝歌軍正式加入到近京行省的抗戰陣線中去!”
易徵其對此早有預料,他將信封接過打開,裡面說的也就是這個意思。這都是走一下流程了,易徵其爲公爲私他都要參加抗戰的,而木芷菁看到這麼一股力量,那就順便給你一封信吧。至於能不能直接對朝歌軍下命令,哼哼,木芷菁根本連提都不提。
扶真濤收到的消息還是很多的,他仔細地一一彙報。
在大風帝國與極東帝國抗戰期間。相互之間又輸又贏,但總體上還是大風獸兵佔優,他們憑藉着人數的優勢,還是野蠻殘忍,一股蠻力牢牢地掌握了局面。在此,雙方都涌現出了許多傑出的將領。
在大風帝國,最耀眼的原本有畢宿五主帥,心宿二聖女,但在信川一役,心宿二竟然輸給了易徵其,這下子大風帝國之中就剩下畢宿五一個人唱獨角戲了。十二大種族之中,傑出的將領當然不少。只不過在大風皇,畢宿五,心宿二這樣強烈耀眼的光環之下,他們並沒有多少名聲而已。
比如獅人族族長科多,聽說他所帶領的獅人族軍團戰無不勝,自從入侵以來就從來沒有嘗試過一敗。這讓對付他的遠征軍們頭疼不已。
至於極東帝國方面,涌現出來的名將倒也不少。木芷菁,雲嘉凌這等自然就不用多說了。在新秀之中,當初參加過卡桑拉要塞保衛戰的一個遠征軍軍官練兵來,他表現出了驚人的指揮能力。一躍成爲了雲嘉凌手下最得力的戰將。
而監軍反倒是凋零不少,木芷菁一人不僅僅要掌握監軍,指揮前線。幽都政變之後她這個大軍師就剩下上廁所的私人時間了。她沒日沒夜地處理着軍事,政事。最主要的,現在連卡雲陛下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她能不着急嗎?
不過,易徵其猜測了一下,以卡雲陛下貪生怕死的個性,必然是躲到木老總督那裡去了。木安臣在雙柏河下游組建了一支秘密軍隊,卡雲陛下十有八.九是躲那裡去了。而木芷菁多少也知道,甚至得到了陛下的親令。否則,不可能還能夠坐穩在前線。以她的脾性一早就拉上監軍到幽都去跟楚親王在武功上理論了。
扶真濤還提及。如果戰事看似告一段落,但實則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偏體鱗傷的極東軍隊很難應付得了下一次大風獸兵的總攻。
易徵其奇怪的是,極東帝國的軍隊之中,以元老會大軍數量最多保持得最完整。他們這支軍隊已經在前線呆了半年之後,多少也沾染了戰爭的氣息了,爲什麼至今沒有經歷過一場像樣的戰鬥。不是修路就是運糧草。日常最多的工作竟然是修補旗幟和擦兵器上的灰塵。
易徵其再仔細地確認了信件之上的內容,發現木芷菁並沒有限時,也就是說,朝歌軍愛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他笑笑道:“這一次他們倒是學聰明瞭!不跟我們刷大牌了!”
扶真濤笑笑道:“估計是他們看見老大你有分量了吧!”
其實大家都知道,易徵其的面子並沒有這麼大,最主要是他身後的那支恐怖的朝歌軍。
扶真濤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道:“還有一封。這是葉千騰幕僚長讓我交給你的。”
易徵其敲敲發痛的腦袋,並沒有去接。扶真濤塞了過去:“放心,並沒有什麼。就幾個字。”
“呃?”
“哈哈哈……我什麼也沒看,一會可能真的要下雨了。現在的鬼天氣。哈哈,我先去看看士兵們的情況怎麼樣!”
易徵其將信打開,裡面寥寥幾字,清秀入目:“祝一切平安!”
易徵其緊緊握住信件,將這幾個字看了又看,在這個戰亂的年代,一切的話語都變得異常的珍貴,所謂“家書抵萬金”就是這個意思吧。葉千騰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必定是寫了一次又一次,塗塗改改。他甚至想象到葉千騰的桌子下滿地都是揉成一團的廢紙。上面寫着的或多或少,但一切都無法表達內心。
最後,葉千騰只寫了這麼幾個:祝一切平安!
易徵其嘆了一口氣,命令衛兵拿來了黑侖行省的地圖,他仔細觀察,如果按照這樣的行軍速度,他們還需要一個月才能夠到達近京行省。
負責地理位置信息收集的衛兵十分盡責,他低聲道:“將軍!目前我們剛剛進入黑侖行省。所在的位置是這裡,再往前大概一百二十里,就是蘿伽城。那裡經受過一次獸兵光臨,應該還有平民居住。我們收到了消息,在前方蘿伽城也駐紮着地方部隊。人數多少暫時不清楚,不過應該數量不多,應爲他們並沒有什麼名氣。”
易徵其點點頭,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了爭吵聲音。按理說易徵其所在的地方是軍隊的中心位置,這裡都能夠聽到,那前面就必然是很大的打鬥爭吵聲了。
易徵其詢問衛兵道:“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朝歌軍一向紀律嚴謹,不會無緣無故如此,而且剛剛到達陌生的地方。用扶真濤的話就是“我們纔剛來,村頭的大黃狗還不認識整天吠我們呢!”不在陌生之地生事,這是最基本的了。
不一會,衛兵跑回報告:“將軍,前方有十三個民兵求見!他們是來求救的!”
“噢?我們去看看!”說完這話易徵其就後悔了。這裡一大堆事情等着他來決定,偏偏理會這閒事。不過這也跟衛兵的彙報有關,其他士兵彙報估計就是一句“前面有人鬧事!”可偏偏這衛兵很簡單的彙報,卻說出了幾個關鍵點,十三人,明白,求救。
易徵其愣了一愣,隨口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自從他的近衛軍換走了之後,所換來的衛兵都是陌生的。易徵其連他們的名字也記不住。衛兵身軀挺拔,皮膚長得比一般士兵都要白皙一些。而且看上去有些“書呆子”的味道,估計是扶真濤專門調派過來的。衛兵聞到易徵其問自己的名字,雙眼一亮,馬上敬禮道:“將軍,屬下鐵菲!將軍要去見見他們嗎?就在前面,屬下爲將軍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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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當易徵其來到的時候,發現米昱正在處理事件。看得出,之前場面比較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