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火,光

這個世界是需要秩序的,也是擁有規則的。

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歲月,周文略就早熟的明白了這個道理,懂事安分的孩子雖然或許會被一些蠻橫調皮的孩子欺負,但卻總能夠得到孤兒院工作人員更多的親睞和照顧,也能夠在有人來收【養孩子時得到推薦和讚賞,這看起來是一個很尋常普通的現象,但事實上卻就反應着這個世界的規則。

你在付出了某些微小的代價讓孤兒院的那些工作人員們得到了工作順心的利益,而對方也會反過來讓你得到更好照顧的利益,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利益交換。

在明面上,這個世界的秩序是以法律爲準繩的,但是隻有有些腦子的人便知道,法律只不過是針對普通人和弱者的罷了,維持的乃是社會表象的秩序,但是在某些強權或者實力的干擾下,法律根本一文不值。那只是欺騙和愚弄金字塔底層的工具之一。

而能夠干擾法律的強權勢力又是由什麼組成的呢?答案很顯然,是由一個個或大或小的利益團體構成的,因爲利益,他們走到了一起,因爲利益,他們組成了一個強大的團體。

所以,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唯一要遵守的規則就是利益,只要你擁有能夠給與別人利益的價值,那麼你就能好好的活下去,而只要你給出的利益能夠大於你所犯下的錯誤,那麼你也依舊不會有任何的事情。

“魔神山!等我比你強大了以後,也就成爲了制定者了!我就是掌控者!”

“力量啊!我不追求力量,我想要點別的東西,我要什麼東西?”

“登山之高而俯天下,臨深之淵而覺地厚!”

“我想要~~”

楚延閉目,終於看到了心底的東西,白花花的,饅頭!!

那一年,楚延已經十一歲,和另外幾十個孩子一起,呆在名爲藍山的孤兒院之中,真靈大陸的社會福利政策雖然很完善了,但是有人的存在便有階級便有貪婪,藍山孤兒院作爲公立孤兒院每年的撥款是算不上少的,但對於楚延這些孩子們而言,條件卻是一般的很。

當初的那大概五十個孩子裡,十多個都是女孩,楚延性格有些內向不合羣,小時候也很安靜,安靜到甚至孤兒院的老師們都以爲他是不是得了抑鬱症或者自閉症了,所以也沒有什麼人和她玩。

孤兒院那種地方,沒有呆過,是永遠無法理解裡面的孤獨冷寂的,合羣的話還好,至少還有同病相憐的夥伴,而若是和楚延那樣當時孤僻的話,那種深刻的孤獨感即便是成年人恐怕都受不了,更不用說還是年紀不大的孩子了,所以或許也正是那種同是天涯的相同感受,楚延和一個女生,這兩個不合羣的孩子當時卻是走到了一起,雖然不像是別的孩子一樣勾肩搭背呼朋喚友,但那種無言的默契卻是更動人。

孤兒院的日子,雖然沒有正常孩子童年該有的快樂,也沒有哪怕一天的天真歲月,但是那種環境卻也會讓人更早的懂事和成熟,兩人就是如此,當時的他們明白只有表現的更好才能得到孤兒院老師院長以及來資助和的好心人的誇獎以及對待,所以兩人當時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等方面,都是孩子裡最強的。

但是事情總是有其兩面性的,表現優異在得到表揚的同時,也會引起同伴的嫉妒,永遠不要低估人類的劣根性,哪怕對方只不過是個孩子。

楚延還好,他雖然內向,但畢竟是男孩子,從小的發育和骨架也都不錯,別的男孩雖然孤立他,但對他卻實在沒有多大影響。

但那個女孩卻是吃苦了。她麗質天生,本就惹的其他女孩子排擠。偏偏又最聰明,還孤獨不合羣。這些因素組合起來的她,不引來其他十七個女孩子的妒忌那纔是奇怪。

或許有人會說,既然如此,那麼表現的低調些不可以嗎?何必一定要去出那風頭?過於鋒芒畢露總不是好事?

但事實是,還是前面那句話,沒有真正呆過孤兒院那種地方。你是永遠不能夠明白,你作爲一個沒有父母長輩依靠,沒有**養活自己能力的孤兒,你能夠靠的。永遠都只有自己,哪怕你當時的身體還很弱小,拳頭還很稚嫩!

在那種地方,你必須充份表現出你的智慧,討好老師、討好那些需要討好的人,因爲那個地方除了這些人以外,同齡人都會欺負你,你要是想不被欺負,要想過的很好,就只能依靠自己。

時的楚延便是這種境遇。而且偏偏的,他雖然孤僻低調,從不挑起鬥爭也不喜歡鬥爭,但他卻也不是懦弱的人,面對鬥爭從不心慈手軟,他小小年紀就明白鬥爭的殘忍,哪怕在當時一切都只不過是小孩子的鬥爭。

不要覺得好笑和輕視,一旦牽扯上鬥爭二字,哪怕是小孩子的鬥爭。你有時候也會覺得髮指和痛恨,很多帶過頑皮孩子的人也才能夠明白,正是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做出的一些事才真正的沒分寸,真正的殘忍。

那要經過怎樣的洗禮纔有了這張無謂鎮定自如的面孔,纔有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灑脫!

楚延的心不在那裡,不在那個小小的孤兒院!

總有一天自己會逃似的離開院子!自己的心在遙遠寬廣的地方,井底鎖不住自己!再且,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他將自己的內心緊緊地封閉起來,不願向任何人敞開心扉,像是遭遇了令他痛不欲生的往事!

也許很久以後,她會覺得當時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實都很幼稚!也許那不過是一時的衝動不懂事,那樣時候的年少,誰能沒做過錯事?只不過,那滿地破碎的陽光,終究是傷!

楚延很清楚的記得當初和同伴所遭遇的一次次的痛苦,那時候他們一共五十多個人,堆在一間大院子裡,半夜的時候,那些同齡孩子就經常去騷擾兩人,有時候睡着睡着被子沒了;有時候起牀鞋子沒了;有時候鞋裡甚至會有蟑螂毛毛蟲之類的噁心東西。你的新衣服會莫名其妙被畫上圖案,你的新毛巾會稀裡糊塗染上墨水……

總之各種匪夷所思的手段都會在那個地方出現,你很難想象一堆孩子能夠陰險到那種程度。

那個時候,儘管碰到這種可惡的捉弄,但是他們兩個人,面對着其他整整幾十個人,這點微弱的力量,是沒有用的,其他孩子並沒有光明正大的欺負他們毆打他們,只是在背後陰險的捉弄他們,即便是告訴孤兒院的老師也是沒有用的。

每一次激烈的反抗,換來的是更激烈的捉弄,就和很多念時飽受過欺負的學生一樣,那種憋屈憤怒欲狂的心情,只有他們自己才能夠真正的明白。

人之初,性本善,這沒有錯,但是生活在孤兒院裡的楚延和同伴,小小年紀便已經生活在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巨大旋渦裡,想要和其他同齡人一般天真善良……真的很難。

楚延是個堅韌倔強的人,但他卻知道,那個女生相比起來比他更倔強,更隱忍,每一次被欺負被捉弄,當時瘦弱的她都不會和別的女孩子一樣哭,只是眼中的恨意會更強一分,每次被欺負都深深的記在心裡,發誓總有一天要報仇,讓那些欺負過她的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當時兩人能夠走到一起互相依靠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爲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兩人其實都是同一種人,都有着相同的處事原則和默契,都一樣的愛恨分明,堅毅果斷,更是有着十足的野心!

這樣的xìng格放在普通的孩子身上,不被引發出來自然問題不大,但是若是在孤兒院那種殘酷冷漠的地方,卻是要出事的!

那段師傅送饅頭給自己的日子,真像一縷陽光照進了自己的心房,那是多麼的溫暖,光明!

而在那個女生和楚延面對其他人的捉弄欺負發展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一件事情的發生,終於醞釀出了一件大事,徹底了斷雙方恩怨,也是讓兩人分別十年以及如今關係複雜的原因。

事情的起因是女孩的一雙新鞋,那是女孩當時最喜歡的一雙鞋子,而且那雙鞋是第一個資助她的人送的最後一份禮物。在送了她這雙鞋以後,資助她的那個人就死了……絕症。

資助女孩的這個人其實並不富有,但她卻資助了女孩整整五年,讓她覺得這個冷漠的世界還有一絲親情的存在,這一絲親情對於孤苦無依的孤兒而言,用最寶貴的財富來形容也不爲過。

而也正是因爲如此,讓女孩終於無法容忍的是,有人破壞了那雙對她來說很珍貴的鞋子,她們不知道,剪碎那雙鞋子的同時亦剪碎了女孩的心。

於是,事情就那麼發生了。

當時除了楚延之外的一個男孩偷偷的學會了抽菸,並從孤兒院老師那裡偷了香菸和打火機,這個秘密別人都不知道,但是聰明絕頂卻冷漠不合羣的女孩卻一直看在眼裡,她甚至還知道他把煙纔在什麼地方。

於是那天晚上,趁所

有人睡着的時候,她便偷出了那個男孩的打火機以及香菸,拿出來枕頭下早早準備好的紙張……

當時的這一切,楚延都一直看在眼裡,當時年幼的他震驚於她的狠辣,一直到眼睜睜的看着她點燃了香菸之後,才驚醒起來阻止她!

不記得是怎麼走過去的,然後自己好像說,“我是男人!”

不記得自己抽了幾口煙,不記得自己把菸頭故意丟到哪個位置了?

當時又是天氣乾燥的夏天,偏偏那天晚上又忽然颳起了大風!

一時間,星火燎原,蚊帳、衣服、被褥、衣櫃……許多的東西都跟着燒了起來,他們住的孤兒院小院也是老舊的房子,女孩當時年紀畢竟還小,火勢熊熊之下,都嚇傻了,結果不言而喻。

楚延做事也就從那個時候起,開始一勞永逸!那段反抗無果反而激怒對方的日子讓他明白,必須有個了斷!總得一方徹底倒下,永遠的倒下,那纔會結束!纔會徹底的結束了!

他也不明白那個時候自己怎麼可能那麼的狠?比任何人都狠!

有時候,或許所謂人生如戲,就是如此了!

夜半所有人盡皆入睡,炎熱乾燥的盛夏,大風助火勢,老舊多木料的小院……種種原因,讓那一夜大火的結果不言而喻,整座藍山孤兒院,除卻兩人之外的其他幾十個孤兒,全部都隨着那一把火盡皆埋葬,一個都沒有跑出來!

對於這樣的結果,包括始作俑者在內的女孩其實都是沒有料到的,她雖然可以說是這場大火的罪魁禍首,但你真的能說她狠毒麼?當初的她再早熟也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雖然痛恨那些欺負她的孩子想要報仇,異想天開的想放火,但事實上卻根本沒有真正意識到那一把火點下去後會造成的嚴重後果。

何況,放火的是楚延!

當時楚延猶豫了,掙扎了!

剛剛燒起來的時候,楚延本想拖走一兩個人的!那個時候他知道那晚的風向,特地把菸頭丟在了下風向。最後還是一咬牙,拉起女孩的手就跑了!頭也不回!

楚延更是清楚,往後的一段時間裡,目睹了那一場大火的女孩幾乎夜夜都在做噩夢,每一次都被大汗淋漓的驚醒,那種痛苦的感覺甚至讓她忍不住去找孤兒院和警方坦白自己的罪行。

還好當時在她身邊的楚延阻止了她。

那一把火,除了他們兩個人,誰也不知道緣由,雖然陰差陽錯的可以說親手點燃了大火,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心臟大還是的確夠冷靜殺伐果斷,,總之楚延事後雖然也有緊張,但在最初的顫抖後卻是迅速的平靜了下來。

沒錯,那一場火的確是他們兩人的錯,但是楚延卻更明白他們絕對不能承認。不然的話,所有的人都會痛恨他們。他們的一輩子也完全毀了。

於是這個秘密也就在兩人的心中徹底的被埋藏了起來,火災的事故原因也被定在了那個抽菸的男孩頭上,兩人都沒有受到什麼懲罰。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兩人如此就能完全將這件完全可以用罪惡來形容的錯事放下了,人是需要有底線,不管他是悲天憫人的英雄還是寧負天下不負自己的梟雄。在楚延看來都是一樣的,失去了底線,那也不能稱之爲人了。

儘管當初的二人只不過是不懂事的十一歲孩子,儘管二人當初其實也不想造成這樣的嚴重後果。但錯誤就是錯誤,責任終歸在兩人身上。

經過了那次事件,兩人成爲了最大的受益人!

那次火災很大程度博取了社會上的同情,重要的是那段日子過去了!雖然,結束也就意味着開始!嶄新卻又是黑暗的開始!!

也就是那次之後,女孩被好心人領》養了!

本來也有人要領】養楚延的,可他不想,他在等,在等師傅!那個在午後給自己送饅頭仙女一般的女生!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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