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落還算明白風暱長老的意思,只不過,旦落還是不明白,風暱長老爲什麼要這樣做。
“預言之子,直到他的出現,你必須活着……我相信,能夠繼承人們希望的預言之子,他能完成人們的希望。”
這是風暱長老給旦落的解釋,當時,旦落並不是明白其中的含義,直到現在,旦落漸漸才相信,人們所謂的希望,只不過是想活下去,而預言之子,他就是因爲這個而存在。
這些事情,黎貓不知道,旦落也沒跟任何人提起過,旦落討厭麻煩,他覺得,既然是不能說的秘密那就掩埋起來,這才躲避麻煩的最好選擇。
。
“我相信,預言之子會出現,就好像,黑暗之後的黎明。”望着步步逼近的幽彌,旦落這樣跟黎貓說着。
旦落很認真,認真到完全出乎黎貓的印象,要知道,在黎貓的印象中,旦落,他就是一個整天說着‘麻煩’的男人,而現在,旦落這樣認真到可以忽視一切麻煩的表情,黎貓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也許是明白旦落那認真背後堅定的希望,黎貓微微一笑,這個笑容,很釋然。
“爲了希望?哈!好吧好吧,既然有希望,爲什麼不試一試,即使,不得好死。”說着,傷重的黎貓,他還算吃力的站了起來。
“這可不像你的作風。”看了一眼身旁的黎明,旦落這樣說着。
是啊,黎貓,他就是一個十分認清形勢的男人,他之所以活到現在就是因爲這點,比如,可羅裡大長老想要收攏他。
黎貓本身就是一個SSS級通緝犯,他不會爲任何人做事,從他當上盜賊那一刻開始,然而,對於可羅裡大長老的‘邀請’,黎貓毅然放棄了這原則,呃,應該說,能活下去,所有的原則黎貓都會放棄。
這就是黎貓,爲了活下去可以放棄一切的男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知不覺中,黎貓還是放棄了這個讓他活下來的原則。
自由!
是啊,沒有自由的活着沒有任何意義,生命的意義就在於自由。直到遇見旦落,黎貓才相信所謂的自由不是活多久,而是自身的存在。
有些活着的人,他已經死了,而有一些死了的人,他一直活着,前者,他們行屍走肉,後者,他們就是永遠被人們銘記的英雄。
英雄有很多,每個時代都有不一樣的英雄,然而,這些英雄都有一個共同點,自由,是啊,英雄,他們總是爲了自由而存在着,就算天誅地滅。
黎貓現在才懂得,被可羅裡束縛的活着真的毫無意義,只有按照自己的意願活着纔是真正的存在,如果說,自由與生命非要選擇其一,以前的黎貓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活着’,而現在,黎貓會做出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自由’……
“因爲一些事,因爲一些人,世人總是會變的,我也不例外。”黎貓說。
“哦?是因爲我?”旦落問。
“嗯,可能。”臉色蒼白的黎貓,他笑的還算吃力,應該是笑的太用力了,傷重的黎貓不由的感覺到力量消退……
還好,在黎貓狼狽的倒地之前,旦落,這個天才獵魔師,他輕撫上黎貓。
“……真的到極限了呢。”藉助旦落的腕力,勉強站立起來的黎貓這樣自嘲起來。
“麻煩!”旦落有點不爽的呢喃着,然而,在旦落這不爽的背後,他居然將黎貓的右手掛在自己的肩膀上,於是,因爲旦落,傷重黎貓,他可以比較輕鬆的站立着。
旦落這樣的行爲着實嚇了黎貓,黎貓還從來沒有想過,有那麼一天,旦落居然懂得相互‘幫助’。
“哈!這可不是你的風格,我是說,見死不救應該是你拿手的。”黎貓說。
黎貓說的沒錯,旦落,討厭麻煩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對於黎貓這句話,旦落無所謂的笑笑:“就像你說的,因爲一些事、一些人,人們總是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改變,我也不例外。”
哼!
黎貓笑了,這個笑容還算不錯,至少,黎貓的不屑中還帶着一絲生死情誼。
相互依靠着彼此的力量,旦落和黎貓,他們毅然的站立在半米之外的幽彌面前。
哦?
幽彌有些意外,這不僅僅是傷重的旦落和黎貓還有着濃烈的鬥志,更重要的是,這兩個向來把自己的命看的比誰都重要的男人,他們居然將自己的命交到彼此的手上,嗯,或者說,旦落和黎貓,他們根本就沒想過要活下來。
“我該怎麼說呢,感動?還是搞笑?”望着高大神像之下的旦落和黎貓,幽彌緩緩而道,完全聽的出來,對於決定死戰到底的旦落和黎貓,第十二次重生的幽彌表示毫無壓力。
“你話很多?”黎貓很不屑,‘多嘴’的幽彌,黎貓還真有點受不了。
“原諒他,唧唧歪歪不是他的錯,是他老媽不該把他生出來。”一旁的旦落,他接着說。
“……你,太狠了。”是啊,跟形象完全顛覆的言語總是讓人意外的,被旦落‘嚇一跳’
的黎貓就是這種情況。
黎貓是被嚇到了,奇怪的是,幽彌卻是一臉的無所謂,就好像,他不是他媽生的一樣。
“我很欣賞你,連死都可以這麼不屑一顧。”望着旦落,幽彌說。
欣賞?
哇哦,這兩個字,旦落表示壓力很大。
“還是算了吧,被你這種連什麼叫‘活着’都不明白的人欣賞,我真的想吐。”旦落說的很直接。
黎貓在一旁‘偷笑’,他完全贊同旦落這句話。
旦落和黎貓的‘笑’,幽彌應該是不爽了,於是,瞬間消逝的幽彌,他一下子出現在旦落的身前,與之同時,那一把血色大劍已經劈斬而來……
※※※
索亞爾帝國,皇城!
白癡惡魔領主文碎,這丫混的實在不怎麼樣,米雪兒神殿明明有好酒好菜招待,文碎就是犯賤,說什麼,敵人的飯菜不可以隨便吃,這是原則問題,這下好了,可憐的白色烏鴉就這樣陪他白白的餓了三天……
“早。”打開公廁的水龍頭,文碎開始洗臉。
“大哥,”白色烏鴉很無奈,“怎麼說我也是【貴族烏鴉】,你就不能紳士一點嘛!下水道真的很臭的說!”
“哦,是嗎。”文碎覺得,把這隻煩人烏鴉扔進下水道不是他的錯,誰叫這隻笨鳥唧唧歪歪,吵個沒完沒了,整天說什麼‘魔族要毀在你這個傢伙的手上’。
冷血!沒心沒肺!絕對的無視!讓人抓住的語氣!
白色烏鴉很不滿意文碎這樣的態度。
“信不信!”烏鴉很生氣,“我把你的巨劍封印!!”
文碎擦了一把水淋淋的臉,接着,他看了一眼白色烏鴉,“啊?什麼?”
又一次,烏鴉又一次被文碎無視。
“我說,”烏鴉很認真的重複一遍,“我要把你的巨劍封……”
烏鴉的話還沒說完,它只感覺到一陣寒光閃過!
那是文碎可怕的眼神,接着,當它發現不對的時候……
嘩啦啦!
啥都不用說了。
可憐的烏鴉被沖走了。
“真是的,”文碎洗着發臭的雙手,“大清早也不讓人安寧。”
“喲!小帥哥!”不知何時,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出現在公廁的門口,“昨晚又在這裡睡覺?”
說着,老人也打開公廁的水龍頭,開始洗漱。
“是啊。”文碎說。
聽這語氣,文碎認識這個老人。
“年紀輕輕的,”老人有些憐惜,“怎麼可以這樣過日子呢,乾脆找個活幹幹吧,這樣下去,找不到老婆的哦。”
“啊。”
“要找工作嗎?我倒是有個地方可以介紹你去。”
。。
“怎麼樣,”廁所遇見的老頭拍拍文碎的肩膀,“這個工作還行吧,包吃包住,最重要的是隻要【笑笑】就可以收錢的呢。”
文碎:“……”
沒錯,這裡是一個夜店,牛郎夜店!!!
“還是算了吧,”文碎說,“這個工作,太對不起我這張充滿正義的臉了。”
見文碎這麼說,老頭顯的很鎮定。
“孩子啊,”老伯點起一根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香菸,“錢重要還是尊嚴重要呢?要知道,錢可以填報肚子,而尊嚴可不行的哦。”
文碎沉默不語,老頭子的話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道理。
“先填飽肚子吧,在屌的人也不是要吃飯的嘛,換句話說,想要尊嚴,一般情況下都要有錢的呢。”老頭接着說。
文碎的表情十分掙扎,好一會兒,文碎才放棄了掙扎,他被老伯說服了,於是,在跟老伯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屁話之後,揹着巨劍的文碎,身爲惡魔領主的他,走進了【哥哥愛】牛郎店。
望着文碎離去的背影,老伯笑着,這個笑容很慈祥,只是,很快的,老伯的這個笑容卻慢慢的變得狡詐。
“怎麼樣,”老伯對身旁一個‘人妖’說,“這個貨還滿意吧。”
“你壞死了。”‘人妖’笑罵。
“值十個銀幣吧!”
“八個!”
“好好驗驗貨好不,絕對的男人,極品中的極品,以後,肯定是招牌鴨的啦!”
“八個!不要拉倒!”
“好好好,八個就八個。”
“這就對了嘛,細水長流,以後多介紹點美男來哦!”
“好說!”
呃,看樣子,文碎是被被人賣了,但問題是,文碎到現在還很信服老伯那句【錢與尊嚴的關係】。
這一切,不遠處的白色烏鴉都是看的清清楚楚,不過,烏鴉卻是沒有打算告訴文碎,嘿嘿,這丫的出來‘賣肉’,哥還有肉吃的說。
“老領主啊,您要原諒我,這也是被逼無奈。”烏鴉呢喃着,他覺得很對不起上一任惡魔領主,只是,餓的感覺,白色烏鴉真的受夠了。
於是這般,文碎,身爲惡魔領主的他,當起了招人唾棄的牛郎,就像現在,吃過中飯和晚飯,差不多兩天沒有吃到大米的文碎熱淚盈眶,他奶奶的,做牛郎,挺好。
文碎覺得,有飯吃,真的太幸福,只是,幸福過後,通常都是地獄,呃,文碎要接客了。
在人妖哥哥的帶領下,文碎連同幾個【新鮮】的牛郎開始人生中的重要一課。
“哎呀呀,”人妖哥哥毫不客氣的坐上富婆的大腿,他的兩隻手緊緊的抓住富婆的脖子,像無尾熊死命抱住大樹深怕自己掉下來一樣,“你個死沒良心的,這麼這麼久纔來,害的人家想死你了。”
富婆在人妖哥哥的翹屁股上狠狠的摸了一把,“不是家裡的老頭子看的緊嗎,這不,我家老頭子出去偷腥,姐姐這就來光顧了!”
“討厭!”人妖拼命的扭動着自己的‘水蛇腰’,“人家很寂寞的嘛!這麼久纔來,還以爲你忘記人家了呢!”
文碎掛下一道冷汗!難道我也要這樣做?難道像我這樣風迷萬千少女的偶像也要賣弄風騷,難道傳說中的惡魔,一萬年纔出現一個的惡魔領主,殺人放火,破壞世界和平,萬人敬畏,帥哥中帥哥的我,文碎,也要出賣靈魂!!
文碎猶豫着,只是,當文碎想起那個把他賣到這裡老頭那一通【錢與尊嚴的關係】之後,文碎,他這一絲的猶豫也煙消雲散,畢竟,有飯吃纔是硬道理!
“柳姐,”人妖哥哥很嗲,“這幾個是‘牛犢’,您好好選一個吧!”
人妖哥哥這樣一說,這位叫柳姐的富婆那個眼神叫YD啊,因爲滿臉的橫肉而迷成一條線的眼睛,她一一掃過文碎這些新鮮‘牛犢’,“好難選哦,一個個的都這麼漂亮,姐姐選不下來了啦。”
“討厭啦!”人妖哥哥說,“既然都喜歡,那就全要了唄,帥哥還嫌少啊!”
全要?!
開什麼玩笑!當我家老頭子真的老糊塗啦!
“別拿柳姐開心了,”富婆說,“這個和那個留下來,其他的留給別的客人挑吧!”
“呵呵,”人妖哥哥在柳姐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一個‘主’要兩個牛郎已經很給他面子了,“柳姐真好!”
稍稍賣弄之後,人妖哥哥很開心的留下富婆選中的文碎和那個有着一頭銀色長髮的美男,而這個時候,文碎才注意到,自己身旁的牛郎擁有着漂亮的銀髮。
銀髮?難道是魔法師?
文碎這樣想並不是沒有道理,要知道,在靈雪大陸上,魔法師是很容易辨認的,那就是他們都擁有顯眼的銀髮。
銀髮越長表示魔法師的魔力越強,顯然,文碎身旁的這位並不是菜鳥,他的銀髮已經到達背部。
魔法師也下崗?不會吧?!
事實上,因爲幾個月前突然出現的不死亡靈,靈雪大陸上已經沒有幾個魔法師,英勇的大多戰死,剩下的,像文碎身旁的這個魔法師,想要活下去的他也只能是做起了萬人唾棄的牛郎。
想到這裡,文碎苦笑:“還真諷刺,高傲的魔法師居然淪陷成這樣,杯具。”
“坐!”富婆一把將文碎還有那位銀髮的帥哥拉到自己身邊,“你們可以叫我柳姐,你叫什麼名字?”
富婆柳姐很不老實,她溫柔的撫摸着文碎還算俊美的臉龐。
“小宇子!”文碎強顏歡笑(這年頭,混口飯吃不容易啊)。
“小宇子,”柳姐富婆說,“不錯的名字,很適合你呢。”
“呵…呵…”文碎笑的很乾(他奶奶的,不錯個毛線)。
詢問完文碎,柳姐又問起銀髮美男。
“你呢,你叫什麼。”
銀髮美男一本正經,“幻!”
“幻?!”柳姐倒是好奇起來,“真名?”
“嗯!”
“你的花名呢?爲什麼不說花名?”
“不想!”
“不想?蠻酷的嘛!”
酷!?拜託……
文碎可是很明白,這不是什麼酷不酷,而是魔法師那與生俱來的自傲,要知道,魔法師可是萬人中才出現一個的說。
“點酒吧,”文碎說,“沒酒都沒氣氛呢!”
“好啊!”富婆柳姐心情不錯。
“這個吧,這個好!”不要懷疑,文碎點的酒不是一般的貴。
“真壞,一點就是最貴的!”在文碎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柳姐這樣說着。
“貴不貴不重要——貴,是一種態度!”文碎很淡然。
應該很滿意文碎這樣瞎掰,富婆柳姐笑得心花怒放。
“真會說話,來四瓶好了!”說着,柳姐就是要了四瓶最貴的紅酒。
嘿嘿,看到柳姐在亮出那些金燦燦的金幣,文碎那個開心啊,要知道,富婆消費的越多,文碎,這個惡魔領主,他得到的賞金也就越多。
這點,文碎很清楚,然而,讓文碎有點好奇的是,他身旁的那位魔法師一直沉默不語,呢,好像很矜持。
不會吧?出來賣就要專業點嗎,現在可不是什麼講尊嚴的時候,嗯,有機會,絕對要跟這小子說說【尊嚴與錢的關係】。
看了看那個冷峻的魔法師,文碎這樣想着。
“小帥哥,”柳姐對魔法師說,“不幫柳姐點酒嗎?”
“好。”魔法師顯得有點木訥。
拿起菜單,魔法師翻過最貴的幾頁,而是點起這裡一般的酒水,這讓文碎有點不明白了,畢竟,牛郎的工資可都是酒水中來的。
“猴酒,清酒,龍鷹,水花各一瓶。”點完,魔法師將菜單放回桌上。
“怎麼點得這麼一般呢?”柳姐似乎有點不高興,“是怕柳姐沒錢?”
看吧!有錢人就是有這個怪癖!便宜的還就是不要的說!
“平凡才顯得珍貴,貴,只是一種形式!”魔法師很淡定。
“什麼意思?”顯然,富婆柳姐有點不明白魔法師這句意思。
“能夠將平凡的東西變的貴重,這纔是貴的態度。”魔法師說。
哈?
什麼鳥語?!
柳姐完全不知所云。
應該是看出了柳姐的疑惑,魔法師接着說:“貴!因人而定,就算是再平凡不過的東西,只要配上柳姐,那也會變的極其珍貴!”
哦吼吼!
茅塞頓開,柳姐很喜歡魔法師這個毫不做作的馬屁,她笑的心花怒放。
高人!絕對的高人!拍馬屁竟然可以不動聲色,還一套一套的!
文碎汗顏!
“油嘴滑舌,”柳姐笑罵,“柳姐就是喜歡這套——這四瓶酒,柳姐用八百金幣買下了!”
八百金幣!
媽媽咪呀,這裡最貴的一瓶紅酒才一百金幣,四瓶才四百金幣!這傢伙,竟然用十金幣一瓶的廢品賣到兩百金幣!我靠!
那他的提成豈不是有……
太沒天理了吧!
文碎想死!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文碎的錯覺,那個魔法師,他展現出一個邪氣十足的笑容,那樣的笑容似乎在對文碎說【看到沒!這才叫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