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沒有湮滅聖焰,但是方森巖修復身體的通用點依然不足,還有兩萬多點的巨大缺口,在這一方面,夢魘空間也不是一定要逼人到死的,就彷彿是現實世界裡面也有公立醫院和私立醫院一樣,付費治療以後當然是免費治療。
付費治療,那麼當然是方便迅速快捷,那麼免費的治療那麼就得耗費大量的時間來等待了。
如果說實在是傷勢嚴重到修復到了下一次進入世界的時間點,也還沒免費恢復正常,那麼確保了傷者的致命傷恢復以後,就會將之直接踢入下一個世界當中。
方森巖就在迴歸空間裡面望眼欲穿,慢慢的等待着,召喚金礦卻發覺這傢伙又再次沉睡了過去,雖然方森巖憑藉軍銜上的優勢恢復速度有所增加,但他還是一直將自己在空間內部逗留的時間幾乎都要耗費殆盡,這才總算是修復完畢,重新獲得了身體。
饒是如此,剛剛一進入私人空間,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就被空間直接踢去爬樓梯強制返回了現實世界。
而回到現實世界裡面以後,方森巖卻也聯繫不上姿,黑哥們,礁石等人,顯然他們還沒有從上一次歷險的世界裡面出來。方森巖此時也無數次的再次回想起來與紅衣主教那一戰的經歷,說實話也是深深的感覺到險死還生。
遺憾的是,黃金支線任務的獎勵現在都還沒有辦法領取,雖然任務顯示(已經完成),卻是呈現出的灰色狀態,很顯然支線任務的某些獎勵是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世界的。
這種事情聽起來有些稀奇,但是仔細一想也不是沒有可能,黃金支線任務獎勵的東西非同小可,很可能會出現某些需要將級軍銜才能兌換的高端藥劑,並且還不允許帶出空間,若是方森巖現在就可以領取獎勵,那麼毫無疑問佔的便宜就太大了些。
這個時候,大四叔從樓下慢慢的走了上來,帶着一點佝僂,更是帶着一點輕微的咳嗽,他的手中點着半支菸,在將暗而未暗淡的暮色當中撐着一點紅。
方森巖見了大四叔以後,立即就站了起來讓他坐。
大四叔坐下以後,默默的吸了幾口煙以後道:
“你這一兩年以來,給我的感覺真的是變化很大啊。”
方森巖笑了笑,拿起旁邊的酒喝了幾口:
“大四叔你多心了,我還是我,巖仔,能有什麼變化?”
大四叔悶了半晌搖頭道:
“那種感覺……哎,不一樣的,大概是你長大了吧?兒大不由爺,翅膀總是會長硬的,最近三仔也是,整天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也不怎麼說話,整天臉上也難得看到掛上笑,總覺得有心事。”
方森巖之前心思一直都被夢魘空間當中各種繁忙的事情所佔據,現在忽然聽起大四叔說起三仔,頓時道:
“他不是在談戀愛嗎?年輕人受一些情感波動也是正常的。”
這時候娣姑也走了上來,端着一盤子削好的鳳梨,聽到了方森巖的話以後,便接上了話尾道:
“你最近在外面的時候多,沒怎麼和三仔接觸,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況,不像是想要和妹仔交朋友的模樣呢。啊呀呀巖仔,我不是多嘴,他這個年齡正是容易被人哄騙,年輕人賭一賭混一混的什麼的都無所謂,就怕沾上粉啊。”
方森巖窒了一窒,他倒確實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男人,尤其是年輕男人,最容易中招的就是黃賭毒這三樣,這其中沾上了最令人頭大的就是毒了。
女人這個東西,大多數人只是剛剛接觸的時候瘋狂,要浸淫其中久一點,過了浮躁期,那麼很自然就能夠節制,你看三十歲以後男人有幾個會因爲失戀去想不開的?
賭也是危害很大,但歸根到底只是心理上有癮,真的沒錢賭了,大多數人也就只能乖乖去找錢工作。
但是毒這個東西卻是生理和心理方面雙重成癮!說白了那麼多人戒毒,但是真正能夠一次性戒掉不復吸的就很少了。
方森巖此時深吸了一口氣對娣姑道:
“三仔真的沾染上了這玩意兒?娣姑你看到了?”
娣姑皺着眉頭道:
“我沒有看到,但是三仔最近一個人挺神神秘秘的,就算是回來吃飯也是匆匆忙忙,聽人說他現在自己租了一艘船放在西碼頭那邊,沒事他總是呆在船上,凡事都要避着我們。”
方森巖奇道:
“三仔租船??他哪裡來的錢?”
大四叔奇道:
“不是你給的嗎?三仔說你上一次拿了一大筆錢給他,說打算籌備個什麼網吧。”
方森巖呆了一下,他此時已經認識到,三仔很可能是真的有事瞞着自己,但是他看了愁容滿臉的大四叔一眼,立即就道:
“嗯,是有這回事,沒想到他現在還沒有辦好,居然拖拉到了現在?放心吧,我去問問他。”
大四叔點了點頭,露出了釋然的神色:
“你能夠說說他就最好了,三仔從小就拿你當做榜樣看,我講他總是沒什麼效果的,你說他倒是有一些用。”
方森巖拍了拍大四叔的手,輕聲道:
“嗯,好的,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娣姑,我現在就去尋三仔,你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娣姑道:
“兩個鍾前,我看到他去了碼頭,估計就在租的那一艘船上,要不就在網吧裡面。”
方森巖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新的身體的骨頭骨節發出了“咔啪”的脆響聲,他想了一想,發覺三仔最近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完全都不是可以用女人來解釋得清楚的,今天好容易抽出時間來,真的是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海浪已經開始有力的拍打着岸邊,將白沫和渣滓落了下來,稍微退卻以後,接下來又以難以形容的洶涌之勢反撲而來。
方森巖拿着一隻椰子,用麥管刺了進去,沿着碼頭上面的碎石路邊吮邊走着,碼頭裡面已經若是下餃子一般的擠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颱風雖然還在幾百公里外,但是沒有人願意去冒直面吃上這股風的風險了。
碼頭上面十分熱鬧,叼着煙收魚的販子到處都是,很多船雖然是中途返航,但是顆粒無收的事情終究是很少見的,何況颱風前夕,有的魚類會抓緊時間覓食,運氣好的話,那麼一網下去撈個盆滿鉢滿也是常事。
那些嘈雜的討價還價聲,四處橫流的混合着血的污水,還有刺鼻的魚腥味包圍着方森巖,按理說這骯髒而污穢的環境是令人敬而遠之的,可是給方森巖感覺卻是如此的親切,尤其是在剛剛面對了那紅衣主教的兇惡威力之後,這樣的情形分外的令方森巖覺得安寧,平靜,心底繃緊的弦也是在漸漸的鬆弛,這個時候,他纔算是真正的從心理再到生理上都恢復到了最佳狀態。
在碼頭上站了一會兒以後,方森巖詢問了幾個人,都說三仔應該是在碼頭上面的“俱樂部”玩,那裡是一處四層破舊樓房,有桌球,網吧,女人,酒吧等等一切男人喜歡的東西。
不過方森巖過去尋人卻沒有找到,他想了一想,便走向了據說是三仔租的那一艘船。
這艘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破爛,然後纔會注意到大肚皮的船體其實也很不小,能裝下不少的東西。
海上的事情很少有能夠瞞得過方森巖眼睛的,從纜繩和錨的一些細微跡象上,方森巖就可以清晰的判斷出:這艘船至少有幾個月沒起航過了。
儘管海面搖晃得很不穩,方森巖卻是很輕鬆的跳上了船頭,雖然艙室的門是鎖着的,但絲毫都阻礙不了方森巖前進的決心。船艙裡面被直接打通,形成了一個大概有百餘平米的大艙,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黴爛氣息,這足以說明三仔經常在這裡進出。
在地板上面,方森巖很驚奇的發現了鐵製啞鈴之類的健身器材,看起來這玩意兒就是三仔躲在這裡的次要原因。
接下來方森巖卻嗅到了一股血腥和腐臭的氣息,他擡腿往前方走去,繞過了一堆由黴爛的帆檣和爛木頭組成的障礙物以後,方森巖就發覺地面上血跡斑斑,並且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看起來沒有擦洗乾淨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擦洗過。
緊接着,方森巖在角落裡面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那裡是一個破爛的嬰兒牀,但是嬰兒牀裡面,卻是擠滿了老鼠!!
肥大粗壯的成年老鼠!
這些老鼠的體長算上尾巴的話,至少都在三四十釐米左右,眼睛當中竟是詭異的血紅色,不跑不跳不叫,安安靜靜整整齊齊的擠在了嬰兒牀裡面,並不動彈,有一種詭秘的溫順。
但是方森巖一靠近,這些老鼠就同時張開了嘴巴,露出了尖利的白色牙齒,發出嘶啞的尖叫聲,惡毒的望向方森巖,毫無疑問,正常人見到了這種情況,一定會恐懼得大叫起來,認爲自己撞了邪.